第93章 流逝的時間（4）

周二的晚上沈歆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給劉思凡發消息，問她：「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劉思凡很快就回了她，「嗯。」

只是短短的一個字。

「思凡，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明天你就要離開了。」

「我也覺得神奇。」

「思凡，我好像沒有問過你，你來這個世界多久了？」

「十三年。」

「那麼久？」沈歆有點驚訝，這是不是簡直說明自己也有可能在這個世界待上十幾年？

「對啊，那麼久，久到有時候系統不出現我都以為自己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了。」電話那頭劉思凡的聲音很輕。

「思凡，你應該是愛楊爽的吧？」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回答，良久，只有一聲嘆息。

「沈歆，等你回來后就來找我吧。」

「……好啊！」

「楊爽就拜託你了。」

天亮時，姜厘看著沈歆眼底的烏青，問她：「昨晚沒睡好？」

沈歆點頭。

「為什麼？」

沈歆揉了揉眉心，懶懶道：「就是想到一些事，一夜沒睡，今天你自己去學校吧，我想補個覺。」

「好。」

沈歆幾乎一夜沒睡，睜著眼睛到天亮。昨晚她和劉思凡的談話到最後只剩下劉思凡在小聲哭泣。

沈歆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一直聽著，只有劉思凡問她還在嗎的時候應一聲。

她睡不著，即使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可她依舊清醒。房間里的窗帘被沈歆拉住，屋子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她蜷縮在床上，眼底一片死灰。

黑暗可以讓時間變得很漫長，沈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劉思凡她是不是已經回去了？她甚至沒有勇氣去面對知道劉思凡「離開」后的楊爽。

手機響了好幾次，沈歆根本不敢去看，她就這樣坐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看不到了。

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客廳的燈光照進來，沈歆茫然的抬頭看過去。

是姜厘，他好像是跑過來的，有些氣喘吁吁的問她：「你怎麼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姜厘？」沈歆喃喃的開口。

「為什麼一直待在房間，為什麼一直不回我消息，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姜厘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沈歆，突然有些擔心。

沈歆看著姜厘，突然很想哭，姜厘走過來，坐在床上，看著姜厘緊張的眼神，沈歆沒忍住撲過去抱住他。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哭，很無力，很委屈。劉思凡走了，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了，在這個世界待的越久，她就越發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人並不僅僅是書里的人物，他們也有血有肉，他們的真實雖然不存在書里的文字描寫，可卻在文字之外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平淡卻熱鬧。

「姜厘，姜厘……」沈歆不停的喊著姜厘的名字。

姜厘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就像沈歆之前那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姜厘……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可是我就是覺得好委屈好難受。」

「星星，你別哭。」

「姜厘，現在幾點了？」沈歆哽咽，哭得打嗝。

「過兩點了。」

「姜厘，你怎麼回來的那麼快？」

「我請了個假。」

「姜厘，你為什麼要請假？」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嗎？

「星星，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沒有睡？」姜厘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很低。

沈歆沒有接話。

姜厘深吸一口氣，再低頭髮現沈歆已經睡著了。

她為什麼會哭？又為什麼一夜無眠？姜厘輕輕的把沈歆放在床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歆。

「你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姜厘小聲的說，他知道沈歆肯定聽不見。

可能是一夜沒睡，沈歆眼底的烏青很重。

姜厘拿起沈歆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上面有很多未接電話，全部都是楊爽的。

姜厘皺了一下眉，他記得沈歆手機的開機密碼，直接回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楊爽幾乎是立刻就接了電話，姜厘還沒開口楊爽就一通亂炸：「沈歆，你知道思凡在哪裡嗎？我突然聯繫不到她了，她已經三天沒回我消息了，我好擔心她，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姜厘說：「我是姜厘，沈歆睡著了。」

楊爽愣了一下，接著道：「姜厘，你能用沈歆的手機給思凡打個電話嗎？我這幾天給她打的電話都被她掛斷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周末來看了我，離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我現在也聯繫不到她。」

「你別急，我試試看能不能聯繫她。」

「麻煩你了，聯繫到了一定要和我說一聲，我很擔心她。」雖然以前劉思凡回家的時候總會和他失聯一段時間，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心慌，那種沒由來的擔心讓他這幾天陷入了恐慌，越是恐慌就越想聯繫上她，越是聯繫不上就越是恐慌，他進入了死循環。

姜厘說：「好。」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打開沈歆的通訊錄，裡面的好友少的可憐，還不夠一個界面。他直接撥打了劉思凡的號碼，那邊想起了嘟嘟嘟聲，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姜厘皺眉，劉思凡不接楊爽的電話他還能理解，可是不接沈歆的電話就有點問題了。

猶豫了一下，姜厘還是打開了沈歆的社交軟體，他知道沈歆肯定有劉思凡的社交軟體好友。

果然，軟體里最新聯繫人就是劉思凡。

雖然偷看女孩子的聊天記錄很不好，但是只要沈歆不知道應該也沒什麼吧？

聊天記錄顯示沈歆和劉思凡最近一次聯繫是在周末。

姜厘皺著眉匆匆翻著兩人的聊天記錄，越看眉頭越津，彷彿能夾死蒼蠅一般。

什麼離開？什麼回去？

她們說的他看不懂，就好像那是屬於沈歆和別人獨特的秘密一樣，這讓姜厘心裡有了一絲落差。

沈歆和別人有著共同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是他不知道反而劉思凡這個和她認識才一個月多女人能知道，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