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魔種消去
自鳳君翊帶人燒了媱山之後,媱山便停在了此處,往日風景不再,整座山滿目瘡荑,但仙氣尚在。
山頂,有一法壇,石壇為陰陽圖案,但內部陰陽卻各有一石柱,其中一個石柱上綁著鳳卿離,沉重的鐵鏈將她捆綁在石柱之上,腳下一灘血跡,鮮血尚一滴一滴地流著,身上插著幾根魂釘,分別在:足三里穴,中脘穴,內關穴,合谷穴,陽陵泉穴,殷門穴。
北幽和三門以及其他鬼兵都守在此處。
郁蘇跟著緋月來到山頂,便看見如此的鳳卿離,她臉色慘白,嘴唇泛黑,幾處大穴被刺魂釘,看到她這副樣子,他頗感心疼。
鳳卿離抬起眸子,眼中些許憤怨。
郁蘇看向一旁的北幽,氣憤道:「是你要殺她?!」
北幽卻又拿出魂釘,他輕輕撥開她脖子上的頭髮。
「等等!」郁蘇想要上前,卻被緋月攔住。「我已經來了,你快放了她!」
「我,不需要你……」鳳卿離喃喃道。「我從來,都不需要你!」她怒吼著,雙眼變得血紅,她掙扎著,但魂釘刺中她周身幾處大穴,再加上身上所中的毒,她便又吐出一口黑血。
「究竟要怎麼樣,你們才肯放了她?」郁蘇卻慌亂緊張了。
緋月便重傷他一掌,他也並不躲,噴出一口血來。
緊接著,郁蘇便被綁到了鳳卿離對面的石柱上。
「可以放人了吧?」郁蘇擔心的看著鳳卿離,但對方血紅的眼睛里,只有濃濃恨意。
北幽壞壞的笑著,他便將魂釘刺中她頸后的風池穴。
「呃啊……」
她身上的魔氣突然有些不穩定。
北幽取出暗之星魂,她身上的星魂呼應著,三門便合力控制著她身上的魔種。
腳下的陰陽圖也產生變化,不停地旋轉著,但她身上的魔氣卻緩緩飄向郁蘇身上。
「這是?」郁蘇察覺到不對勁,他掙扎著,但鐵鏈上有結界,他未能沖開。
「這陣法,自然是將魔種轉移到你身上!」緋月解釋著:「只要找到一個能令她入魔之人,再趁她瀕死之際,將魔種轉移到那個人身上,她便會變成原來的模樣!」
鳳卿離恢復了一些。
「令她入魔之人?我?」郁蘇想不到自己竟會讓她如此。
「這還要多虧你將她帶到鎖妖塔!」緋月笑了笑。「在下傷了她的眼睛,殃斷了他的手腳,但是你,卻是真正將她拖入深淵的人!」
「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鳳卿離咬牙切齒道。
看到她如此痛恨,郁蘇也不再掙扎,全然心甘情願地接受著魔種。
北幽卻湊到鳳卿離耳邊輕輕道:「做本帝的忘川不好嗎?為何偏偏要做鳳卿離呢?」他將她的耳朵輕輕含在口中,又說:「待魔種消去,我便殺了你,迎回我的忘川!」
鳳卿離又運起內功,但那毒讓她無法動用法術,更是又吐出一口血來。
魔種完全入到郁蘇體內,他的雙眼血紅,周身被魔氣所包圍,而後又恢復正常。
北幽拿出最後一顆魂釘,緩緩靠近她腰椎上的命門穴。
突然,一道水柱飛來,將那魂釘打在地上。
緊接著,浮生劍向北幽刺去,後者飛到後面,鳳舒翎便跟著他飛去。
接著,九鳳一族來了許多人,鳳逸霄率兵飛來,他直衝緋月而去,三門和其他冥界之人也暫時被九鳳所拖延。
幽澈出現在鳳卿離身旁,他緊緊抓著那鐵鏈,用強大法術作用在其上。
「幽澈……」
鐵鏈上的結界很快便被破,他扯斷鐵鏈,她便倒在了他的懷中。
郁蘇親眼看著他們離開,但幽澈卻沒看他一眼。
而這時,花輕語也帶著人前來。
鳳舒翎見此,便下令撤退。
花輕語便將郁蘇解救出去,便帶著人離開了。
北幽等人被眾妖所拖延,他一氣之下,殺掉他們所有妖怪,但此時已追不上鳳卿離了。
緋月見郁蘇逃走,便擔心道:「沒能除掉那隻臭狐狸,日後怕是難以對付!」
不過北幽並不在乎這個,他連忙下令:「快去追,務必將鳳卿離抓回來!」
黑漆漆的夜晚寧靜致遠,某一處山洞之中,幽澈運功,幫鳳卿離身上魂釘逼出,又再次逼出她體內之毒。
鳳舒翎、鳳逸霄等人便也趕來匯合。
「對不起……」幽澈突然說。「其實,在那隻臭狐狸來之前,我便找到了你。」
「我知道,你是在等阿翎他們來。」鳳卿離並不怪他,她也十分理解。「若是你單槍匹馬來救我,你也會出事的。」
「其實,我也有私心。」幽澈接著又說:「我想讓鬼帝,除掉你體內魔種!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待魔種完全離開你的身體。」
鳳舒翎擔心冥界之人會追過來,便打算一同回去。但幽澈並不這樣打算,他讓鳳逸霄帶人假扮他們三個回幽魂之鏡,讓冥界之人知曉「鳳卿離、幽澈、鳳舒翎」已回到幽魂之鏡。他們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幽澈接著又說:「你們回去之後,不可提及此事,尤其是她體內魔種已除。告訴魔君,說我們找到了星魂下落,不日便會帶回星魂。」
鳳逸霄和其中兩個衛兵便變作他們三個的模樣,就連鳳卿離的傷勢也是完美複製,他們便離開了,只剩幽澈三人。
「以免北幽日後再找你麻煩,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幽澈保證著,又有幾分自責。
「所以,你不會再生我氣了?」鳳卿離抬起頭望著他。
幽澈卻毫無回應。
鳳卿離突然湊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嘴唇貼在他的唇上。
鳳舒翎連忙捂著眼睛,卻又打開指縫偷偷地看。
幽澈胸膛內的心跳的很厲害,是甜蜜幸福的滋味。他便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吮吸著她唇間的芳香。
純狐氏。
花輕語也將郁蘇救回了家。一路上,郁蘇都沒有說話,表情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麼事。花輕語便關心地問他出了什麼事。
郁蘇輕輕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花輕語只好答應,不放心地走開。
郁蘇又一個人飲起酒來,他想起緋月說的話,也許他說的沒有錯。是他,是他親手將她帶入深淵!想到之前在南海,她被人族獄中囚犯所欺負,那時她便十分害怕。而他將她帶到鎖妖塔,非但沒有保護她,更將失明受傷的她丟在一群妖怪之中。可想而知,她當時有多害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恨他,理所當然。
但現在魔氣在他身上,他是否也會六親不認?
山洞。
幽澈一個人從洞外走進來,鳳卿離見只有他一人回來,便問:「方才你同阿翎去做了什麼?」
「他去巡查了。」幽澈走過來,從懷中拿出一瓶傷葯,便道:「衣服脫了。」
她抱著自己,護在自己胸前,有些口齒不清的說:「做,做什麼……」
「上藥!」
「我自己可以的!」
他看著她手上的幾個血窟窿,雙手虎口處的合谷穴以及手腕上的內關穴,四個血窟窿讓她的手動彈不得,只能依靠肩膀和肘關節才能動起來。他便數落道:「不僅蠢,還愛逞強!」他坐在她身邊,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便將傷葯輕輕抹在她的傷口處。接著又變出紗布,輕輕纏在傷口處。
她看著自己的手被包成了一個粽子,便道:「你故意的!」
他並不說話,又將她的雙腿放在自己腿上,輕輕將褲腿掀起來,一直到膝蓋的位置,兩條腿上也有幾處血窟窿。
「每次一個人待著,不是受傷,便是半死,天下間,怎會有你如此蠢笨之人?」幽澈嘴上不饒人,但眼神中全是心疼。他一直低著頭處理她腿上的傷口,未聽到她回應,便抬起頭,剛好對上她柔情似水的眸子。
「有你來救我,受傷也無所謂。」幽澈聽她如此說,便拍了一下她的傷口。「痛……」
「你還知道痛!」幽澈接著又說:「不是每一次,我都能來得及救你。雖然你現在恢復了法力,但他們人多勢眾,情勢不對便要想辦法離開才是,你有光之星魂,誰能追的上你?」他又問:「此次交戰,可長了記性?」
鳳卿離點點頭。
雙腿上的傷處理完畢,他便站起身,將她的頭髮放在她胸前,便處理著頸后的傷。
而後,他便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中脘穴的位置上。
「不要吧?」她有些撒嬌的說。
「躺下!」
她只得乖乖躺下。
他坐下來,緩緩解開她的衣衫。
她有些緊張,更有些害羞。
不過幽澈也只是單純的處理她的傷口而已,不該看的地方,衣服都遮著。
他又將她的衣服弄好。接著,他便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搭在她的身上。「睡覺!」但他並沒有起身離開。
她一直盯著他,毫無困意。
「盯著我便能睡著嗎?」
「……地上好涼……」
幽澈便用法術在她身下變出厚厚的褥子,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說她:「你自己不會放火嗎?」
鳳卿離聽他這麼說,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閉上眼睛。
幽澈想著緋月說的話:「在下傷了她的眼睛,殃斷了他的手腳,但是你,卻是真正將她拖入深淵的人!」「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鳳卿離咬牙切齒道。
他將手放在她的手臂上,輕輕道:「我在,你不必害怕。也不會做噩夢。」
鳳卿離的臉上卻多了一份安心的微笑。
霧林內,霧氣瀰漫,鮮血灑滿霧林。
霧林最深處,一場大火吞噬掉眾妖。
一個身穿紅黑色衣服的人走出大火,斗篷隨風飄逸,斗篷上的帽子戴在頭上,臉上是一張鐵面具。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臉。
此人走出大火,身後便發生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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