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出手的暗中之人
鳳卿離背著雙手來到幽澈房間,她走進去,將身後的東西藏的嚴嚴實實的。
幽澈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走過來。
她將手拿出來,手中是一隻六七寸的木盒子,那是用上好的木製造而成,上面畫著狸貓的圖案。「這個是我親手給九初做的新家。我們帶九初一起去天虞山吧?」
「你的傷好了?」幽澈問。他拿過盒子,打開來,裡面有淡淡清香。
她搖了搖頭,接著又說:「讓九初好好離開,這樣她才能快些回來。」
「這麼想讓九初回來?」他突然問。
鳳卿離有些猶豫:「九初跟了你幾百年,你,應該也習慣了。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你一定非常想念她。日後,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好好補償一下她。」幾百年的情誼與信任,大概是「別人」無可取代的。當然,她說的「別人」,也包括自己。
「還是不要尋她了!」幽澈嘆了一口氣。他將狸貓屍體變出來,輕輕將其放在盒子中。這些年,她陪他出生入死,他也將一切事務交於她處理,幾百年來,也苦了她了。甚至,連她的死,也是因為他。
他抱起盒子便走到門口,他停下,回過頭問:「不是說要去天虞山嗎?」
鳳卿離便跟了過去。
兩人出了幽魂之鏡,發現無人守在此處,便放心地前去天虞山。
不過在去天虞山的途中,他們卻聽說魔君親自滅了幻花宮,整座幻花宮,只有他們的少宮主花輕語存活下來。還聽說,魔君放下狠話,一個月內,必除純狐氏!
幽澈胸膛內的心臟有一絲悸動,他看向鳳卿離,她的神情複雜。
發現他在看自己,她便問:「我臉上可有東西?」
幽澈便點了點頭。
她以為自己臉上有髒東西,便摸了又摸。「還有嗎?」
他又點點頭。
不遠處有一條小河,她便跑過去,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她並未發現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但還是洗了又洗。她從水中倒影看到幽澈走來,站在她的身後。她便起身,轉過去問:「還有嗎?」
但幽澈再次點點頭。
她便又要去洗,但幽澈突然緊緊拉著她的手臂。二人便距離得很近,她甚至能夠聽到他的心跳聲。也許應該稱為她的心跳聲。
「有怨恨,有不甘,還有,一絲憂傷……」
她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便走到一邊,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的心,在我這兒,我很清楚。」他摸著自己的心口,此時心臟卻又有些慌張,他便又說:「你很慌亂?」
她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天虞山,我自己去,你回去吧。」幽澈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抬起頭,只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張開口,卻還是沒喚出他的名字。
過了很久,她才坐下來,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她身後不遠處。
「幽澈……」她終於說出口。「你知道嗎?在我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裡,你總是兇巴巴的,九初也不喜歡我,只有他肯耐心聽我說話。他說過,要做我的家人的,但是他,他竟然將我一個人丟在那裡。我看不到路,找不到人,耳邊只有那些妖怪的聲音。他們不停地在我耳邊笑,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她緊緊抱著自己,眼淚不住地往下掉。這件事在她心中放了很久,她總是能想起這件事。
他走過來,水中緩緩出現他的倒影。
鳳卿離看到后突然站起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說:「是你?!」瞬間,她的雙眼變得血紅,身上被魔氣包圍,瞬間便入了魔。
天虞山。
幽澈將盒子埋在土中,最後灑下一把塵土。他突然感到心臟既憂又恨,他便立即下了山,折回去。
但他又想起鳳舒翎曾問過她的話,是否還喜歡那隻臭狐狸。還有方才,她聽到魔君要在一個月內滅掉純狐氏的反應,他便止了腳步。
河邊。
「怎麼見了在下,便這般模樣?方才,不是還在害怕得哭嗎?」緋月輕輕扇著扇子。
入魔的鳳卿離一掌打向緋月,他合上扇子,出掌,兩道掌力相對,緋月竟不是她的對手,嘴角溢出血跡。她卻更加用盡功力,將他打飛。
但這卻引發她自己的內傷,不過她不以為然,飛過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所攔截。她這才發現,周圍被布下了結界。
三門同時出現攻向她,她便快速閃開,穿梭於三人之間。
沒多久,三人便敗下陣來。
但鳳卿離的內傷卻讓她噴出一口血來。心口白光閃爍,她也漸漸恢復正常。看著他們四人,她便憤恨不已。
她渾身上下被火焰包圍,一掌一團火焰打出去,但結界卻將這些火焰阻擋隔開,未能擊中他們。憤怒之餘,她一躍而起,直衝一個方向打去。
結界破碎,她的內傷也越發嚴重。心口的傷也裂開,鮮血流出。她捂著心口,鮮血從指縫中溢出。
「忘川……」
聽到這個稱謂,她便轉過身。
北幽看著她,眼中柔情似水,但突然又變得兇狠起來。他飛過去,她便接下他一掌。
「你怎能欺騙本帝,你沒了修為呢?做本帝的忘川,難道不好嗎?」他的態度又軟下來,眼中的愛意和不舍流露而出。
「難道我連做自己的權利都沒有嗎?」她打過去,並沒有手下留情。
北幽輕輕道:「當然……」而後又沉著臉說:「不可能!」接著,他又是一掌打過去。
鳳卿離運氣,突然吐出一口黑血,躲閃不及,竟被他一掌打在身上,身體飛出,摔入河水之中。
藤蔓從緋月腳下飛出,一直飛向水中,纏繞在鳳卿離身上,將她從水中拉了出來。
她渾身濕漉漉的側躺在地上,藤蔓消失,但她嘴唇泛黑,她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一團黑氣。她便又用處所有力氣,一團極小的火焰飛出,緋月輕輕側過頭,那火焰便不知飛向何處了。
「大哥的毒,果真好用!」北幽輕輕勾起嘴角。
「卑……」鳳卿離話還沒說完便昏死過去。
「忘川,只要你能回來,再卑鄙的手段,我也會用!」
天虞山山腳下。
幽澈坐在樹下發獃,一團小的火焰卻突然飛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蠢女人?」他連忙跟著那火焰追過去。
很快,便來到方才的河邊。
地上有打鬥過的痕迹,甚至還有未乾的血跡以及水跡。
「快帶我去找她!」他對那火焰說,那火焰晃了晃,便向一處飛了過去。
純狐氏。
夕陽西下,紅霞將天邊染紅。司淺焦急地來回走著。
終於,郁蘇走了過來,身後還有一個花輕語。
司淺連忙跑過去拉著他的袖子,但他卻甩開了。司淺也並不覺得什麼,便說:「鳳卿離被狼族二殿下所抓,你若想要救她,便一個人隨我來!」
「哼!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郁蘇不願再相信她。
「你不來,她便會死!信不信由你!」司淺說完便離開了。
郁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去,花輕語便要跟著他,但郁蘇卻攔下了她:「既然他說讓我一人前去,我便不能拿她的命來冒險!」
花輕語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過去。
幻花宮出了事,母親讓她一個人逃走,她不肯,母親便讓她立即去找救兵,無奈之下,她只好來了純狐氏。然而當她帶著救兵趕過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了。而魔君還在幻花宮留下血字:一月之內,除純狐氏!
郁蘇一直跟著司淺,她似乎很著急,飛得很快。
「這麼快便又靠上了別人!」郁蘇突然諷刺地說。不過司淺並不理會,只是趕著路。
但郁蘇卻又問:「她怎會被緋月所抓?」但她依舊只是趕著路。郁蘇失去耐心,飛到她面前,便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只得停下來。
「我再問你一遍,她怎會被緋月所抓?」如今鳳卿離的修為比他還高,再加上有星魂,怎麼可能會被緋月所擒?
「我只知道,他派人一直守在幽魂之鏡,今日,便抓了她。」司淺接著又說:「他讓我來告訴你這件事,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哦?當真不知?」他不知她的嘴裡還有多少實話。
司淺卻苦笑著:「之前還愛我愛的死去活來,想不到今日竟會如此!」
郁蘇聽了,手中的劍便又近了幾分,她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印,但血印很輕,只是擦破一層皮而已。
她似乎知道他不捨得殺自己,便又接著說:「方才你還說我又靠上了別人,你呢?這些年又愛了多少人?我們,不過是同一種人罷了!」
他一劍挑過去,一縷頭髮便掉了下來。
「帶路!」他陰沉著臉,強壓著心中怒氣。
他收回劍,司淺便又帶著他向目的地飛去。
只是越走,他便覺得這條路有幾分眼熟。
果然,二人在天黑之前到了媱山。
緋月一直在山腳下等著,見他們果然在天黑之前趕來,便輕輕勾起嘴角。
「解藥!」司淺率先開口。
緋月便扔給她一粒藥丸,她連忙服下,便離開了。
「她在哪?」郁蘇有些擔心,這一問,便顯得有幾分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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