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暗示
第76章：暗示
看著眼前的殘局君玉言身形一僵，這些是出自她的手筆，她什麼時候這般暴虐了？
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忍耐著心中快要溢出來的煩躁，君玉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起來：「本宮今兒心情不好，你們受累了。」
侍女們心下悄悄鬆口氣，語氣中帶著慶幸：「謝主子體諒，奴婢不敢當。」受點罪怕什麼，命保住了就好，只要不像之前一樣尋由頭把她們打發回去，這點苦算什麼。
「今日是本宮的不是，沒人五兩銀子，算是補償。例外，傷著了的回去養傷，休息三天，沒傷著的休息半天，明日再來當值。」君玉言轉頭吧青羽扶起來，「青羽，膳房那邊你親自去，該打點補償的，你看著辦。」
青羽並一種侍女齊聲道：「是，主子。」
「行了，都下去吧。」君玉言揮揮手，而後對著青羽道：「本宮覺著有些不適，你拿著不過的宮牌，回來的時候把韓太醫請過來給本宮看診。」
心底的煩躁愈演愈烈，她已經快要忍不住發脾氣了。
好在這些人大約下意識的趨吉避凶，這次沒什麼廢話額全都退下了。
翻出君玉瑞給她的糖，放了一顆進嘴裡，霎時間甜膩的氣息在舌尖瀰漫開來，似乎一直甜到了心間。讓那種詭異的煩躁，也被稍稍平復了許多，至少心底名為暴虐的猛獸暫時是被拴住了。
君玉言一個人坐在大廳，面朝殿門閉目養神，放空自己企圖控制那股莫名的煩躁。不僅沒能成功，反而還讓稍微安撫下去的煩躁再次湧上心頭。
心下一驚，連忙放手，順其自然。
君玉言心下不耐，脾氣越發不好，說話更是夾槍帶棒刺人得很：「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本宮這情況新應當是有些眉目的。這般故作姿態，韓大人是嫌命長了？」
好在當了許多年太醫的韓行經驗頗豐，不在意這些虛的，收回搭脈的手一拱手道：「公主殿下這是中了毒，好在中毒不深，又及時發現。只需要喝幾服藥，靜養幾日，也就無礙了。」
聽到中毒兩個字，君玉言心中一寒：「什麼毒？若是嚴重，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她自認一向謹慎，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韓太醫很是上道的講解：「此毒名為雙生，中毒者性情會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起初只是食欲不振，身體也會隨著時間每況日下，直到藥石無醫。此毒還有一個特性，就是毒性會完全溶於血液，無跡可尋。三日一過，神仙難查。」
聽完韓行的話，君玉言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心有餘悸。驚懼之下，雖無藥物，那股莫名的煩躁卻直接壓了下去。
見君玉言一副被嚇到的模樣，韓行寬慰道：「不過也是殿下福澤深厚，中此毒的第一日就發現不對，當真是皇天庇佑。」
君玉言心下一番計較，問道：「那若是中毒已深，毒發時會有何種癥狀？」
韓太醫秉承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原則盡職盡責的解答：「回殿下的話，輕則吐血，重則昏迷。依微臣看來，此毒用量不大，應是不想被發覺。」
「有勞韓大人了。」君玉言道完謝，話鋒一轉便換了個話題，「不過本宮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韓大人能施以援手。」
韓行的腰又低下去一度，把一個臣子的謙卑表面的更加生動：「公主言重了，但說無妨，微臣定會盡微臣的本分。」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若是讓他從此聽命於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幫點本分之內的忙還是可以的，分寸自己把握。
「也不是什麼大事，本宮愚鈍，今日大發脾性上著自個兒了。」君玉言瞥了眼青羽，「青羽這丫頭擔心本宮，勞煩韓大人過來，給本宮請平安脈。」
韓行把這話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兒，心裡大致就猜的出，君玉言想要幹什麼。
無非就是將計就計，想看看背後的人，這一步棋究竟走得有多遠。
這一出手，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
許多人不是被牽扯進去，就是踩中了某一環，事態是越發嚴重。
若是不能勾出幕後主使，及時止損，只怕是一場大動蕩。
雖不至於動搖夏國根本，但此時正值結盟的關鍵時刻。丹國來摻一腳也就算了，這一動蕩起來，夏國必會先行攘內。
結盟自然就不攻自破。
韓行從善如流道：「公主這淤青瞧著嚇人，卻沒有傷及脛骨，只要按時塗藥不日便可恢復如初。」
「那本宮吐血，是何原因？」
「公主近日肝火太旺，瘀血積於心口。今日心緒起伏過大，一口瘀血逼出體外，是為好事。」韓行邊說邊看君玉言的臉色，小心的斟酌詞句。
「韓大人辛苦。」君玉言似提點的放空目光，「母后與父皇是年少夫妻，母后如今已然病痛纏身，父皇……母后那邊，還望韓大人多多上心。」
韓行誠惶誠恐的站起來彎腰，再一拱手：「公主有命，微臣定不負所望。」
青羽送韓行出去的時候，依照慣例塞給他辛苦費，韓行都沒敢收。
消息前腳從韓行飛出去，後腳就有人送來了各種跌打損傷的藥膏，味香療強。
青羽忙完芳華殿的事，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君玉言在摸著一個木盒。
看她眼神渙散，明顯就是在發獃，悄悄走進，卻發現只是一個很普通木盒。
「主子，這裡面是什麼呀？」青羽多看了兩眼，發現有些眼熟，似乎是謹王爺派人送來的那個盒子。
耳邊突然傳來聲響，君玉言被驚了下，抬眼看見是青羽，只是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目光復又放在了木盒上。
「不過是尋常的跌打膏藥，不是什麼要緊東西。」說著，似是不在意一般的隨手扔在一邊，「拿去收起來吧。」
話是這樣說，可是青羽把東西拿走的時候，她的眼角餘光卻不自覺跟隨著木盒飄遠。
青羽放好東西一回頭，恰好就撞上了，一怔，隨即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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