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愛紅裝愛武裝

第87章不愛紅裝愛武裝

為了贖罪，所以跑到最苦最累的邊軍去駐防？說得好聽，這何嘗不是逃避的一種方式？以為遠離了京城就可以遠離這些是是非非嗎？端木措，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只要你端木家在大齊軍中屹立一天，做為繼承人的你，就絕對不可能獨善其身。你還要這樣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嗎？

當年我們大家都措手不及。你可以托說自己年少無知，念少輕狂，現在呢？你已經成了執掌兵權的一員大將，難道還要龜縮在少年的軀殼裡，讓你的家人為你打理一切？你繼續當一個只會打仗，不聞窗外事的傻將軍？端木措，你是端木家的人，不要讓你祖輩的名聲折在你手裡。

我很少跟人這樣長篇大論，如果不是看在我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份上，如果不是覺得你人品還不至於差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本不會和你說這許多。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這番話，秦錦寅把視線從端木措身上收了回來，不再看他。

蘇楓雪還是第一次見秦錦寅一次性說什麼多話，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她傻愣愣看了秦錦寅半晌，直到他被看得無奈扭過頭來：「傻看著我幹什麼？」

蘇楓雪想了想，起身給他續了茶水，道：「說怎麼多話，你口渴了吧？喝茶，潤潤嗓子！」

秦錦寅和端木措說了那番話，心情本有些陰鬱，見蘇楓雪這副傻氣外露的樣子，卻是不由得笑了起來，心裡的那點鬱結之氣慢慢消散。

他無奈搖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我的呢？蘇姑娘你怎麼只給秦兄倒茶，我的呢？」一個悶悶的，帶著鼻音的聲音突然傳來。

原來是端木措鬆開了捂臉的手，眼眶微紅，卻是嘴角帶笑地看著蘇楓雪；「蘇姑娘，雖然你認識秦兄的時間比我久，可也不能這樣偏心的啊！」

蘇楓雪無辜眨眼：「你不是看不上這裡的茶水嗎？嫌它有陳茶的霉味！」

端木措被她噎了一下，好艱難才維持住臉上的笑容：「快渴死的時候哪裡還管得上它是什麼茶？快點快點，給我倒茶！」

堂堂端木將軍，跟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似的耍起賴來，蘇楓雪也是無奈。

她輕輕搖頭，婉拒了蕊芳要幫她給端木措倒茶的舉動，親自過去把端木措茶盞里已經涼了的茶倒掉，給他重新倒了杯熱茶：「端木將軍，請喝茶！」

端木措並未起身，屁股黏在椅子上，就這樣「吱吱嘎嘎」地用身體把椅子蹭到了桌邊，端起熱茶，品了一口：「咦，剛才還覺得這茶難喝無比，怎麼經過蘇姑娘的手，卻變得清澈醇香起來？」

蘇楓雪笑了笑，並沒有把他的隨口的戲謔當真。

很多人為了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會用比較誇張的方法來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現在的端木措，似乎正是如此。

秦錦寅從小和端木措一起長大，對他可以說頗為了解，也不揭穿他的插科打諢；蘇楓雪為了不使端木措尷尬，也很配合地微笑應對。

雅間里的氣氛似乎又恢復如常，端木措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戲台上。

一出《花木蘭》在觀眾們的熱烈鼓掌中終於落幕。

端木措很捧場地跟著觀眾們鼓掌，感嘆到：「好一個女中豪傑，只可惜這樣的女子只能出現在戲文里，若是現實中也有這種人，可未免有些離經叛道了。」

蘇楓雪一挑眉：「端木將軍覺得女人就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

端木措看出了蘇楓雪的不悅，卻仍是笑道：「蘇姑娘可不要把戲文當真。女人如何能帶兵打仗，這都是演的。」

蘇楓雪氣哼哼道：「端木將軍不是說晚上要參加『中秋文會』嗎？那請你現在幫我品鑒一下這首詩如何？」

端木措點頭：「是蘇姑娘作的詩？且讀聽聽！」

蘇楓雪站起身，緩緩開口道：「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大齊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蘇楓雪把這首元祖大人的詩念完之後，目光灼灼地看著端木措。

她的眸光太亮，端木措居然被狠狠地攝了一下，心臟漏跳了一拍；視線在蘇楓雪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剛才漏跳了一拍的心臟又快速跳動起來，胸膛有些微微發熱。

「蘇姑娘，咳……」端木措一開口，發現自己的嗓音莫名有些沙啞，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才接著道：「這是你作的詩？」

蘇楓雪的視線分毫不讓地與端木措對視，聽他這麼一問，搖搖頭：「不是！這是一位偉人作的詩。他老人家的豐功偉業超越任何一位千古明君。連他都不敢小瞧咱們女子，不知道端木將軍卻為何覺得女子就不能上戰場。」

端木措想追問是作詩的是哪一位偉人。要知道他雖然身位武將，但端木家族立族數百年，憑的可不僅僅是戰功，家中子弟在勤練武功之餘，也是要熟讀兵法已經各種經史典籍的。他怎麼從沒有在哪本詩集中聽說過這首詩？

如果真的是一位偉人作的詩，不可能不被收錄在經史典籍之中。

端木措覺得，這首詩很有可能是蘇楓雪自己作的，假借偉人來強調她「女子也能上戰場」的言論而已。

可他的話還沒有出口，蘇楓雪就已經又開口了：「再者說，誰說女子的戰功必須在戰場上才能立？」

「戰功不在戰場上立，還能在哪裡立？」聽了蘇楓雪這句話，端木措本來還有嚴肅的表情頓時放鬆起來。他此時看蘇楓雪，就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在家裡立戰功嗎？」

不僅是他，就連秦錦寅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若有所思。

他了解蘇楓雪的為人，知道她不會無的放矢，但他的疑惑也和端木措一般，想不明白蘇楓雪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蘇楓雪的視線在端木措、秦錦寅，甚至蕊芳、影狼臉上一一劃過：「你們也都是怎麼想的？覺得只有在戰場上拼殺，才是忠君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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