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誰給誰上香
鄭老拍案而起怒視一圈：「他娘的！都他媽瘋了！」
之後他卻沒有再說話，一圈又一圈地掃視著會議室裡面的人。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所有人都靜若寒蟬，而王策已經滿頭滿臉的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愈漸壓抑。會議室門口站了一堆報告亞運會最近情況的人，沒有一個敢進去的。
一直到最後那個惹出這些狀況的人狂奔回來：「報告！」
沉默被打破，所有人都看向這個人，來人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直接走到鄭老身邊耳語。王策伸長脖子偷聽。待到來人說完，王策像拋下千斤重擔癱坐在椅子上。而鄭老聽過後，轉怒為喜，又是一拍桌子，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好小子，這下不用我開口他就是京城太子爺了。」鄭老一腳將王策踹翻，「你個老不死的，還做這幹嘛？等死啊？人家把你從地府給撈上來，還不去看看，記著，轉院，轉到科學院去。」
王策聽完鄭老的話，像是回過神來，「唰」地站得筆直，敬一個軍禮：「是！長官！」說完王策便衝出門外。
而鄭老目送王策出去，之後又轉為陰冷，繼續環視眾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落憶漸漸有了意識，只是暈暈忽忽的還很模糊。
入眼的還是一片漆黑，肚臍眼依舊被什麼牽連著。喵喵的，不會真掛了，又穿回娘胎了吧？不對啊！不只肚臍，好多地方都被牽著呢，不會這次重生成某種怪物吧？
突然視野里變得很亮堂。喵喵的，還好，沒在肚子里。
兩個碩大的頭顱出現在落憶的眼裡，扭曲的線條帶著重影，他只看到兩個巨大的眼睛以及管狀的頭部。不是吧！被外星人抓啦？
落憶的右臂傳來一陣刺痛，然後他一側頭又暈了過去。
「靈兒，出來，你是不是耍我來著。」此時落憶恢復了意識，已經能進入精神世界。
「誰耍你了。」龍靈兒的聲音出現。
「你不是說我死不了？」
「你不是沒死嗎？」
「我倒是沒死，可他媽見了外星人。」
「啥叫外星人？明明在那人要開槍的時候，突然他腦袋就暴了。然後一小姑娘就抱著你哭，再然後你被送進醫院，接著就被轉到這個滿是瘋子的地方，你看見的估計就是那群瘋子。要不是王老頭攔著，你大概被切片研究了。」龍靈兒解釋地停停頓頓，像是在拼湊這些辭彙。
「被爆頭了？誰救的我？誒······你怎麼還知道說切片啊？」落憶疑惑的問。
「喵喵的，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多少知道點，不過誰救的你，恰好屬於你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的範疇。」龍靈兒說話的方式越來越後現代。
「那我現在什麼狀況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你的狀況很不好，很快會死！」
「很快是多快？」
「二十年，最多二十年！」
「二十年，呼，早著呢！什麼！二十年，你的意思是說，二十二歲我就掛了？」落憶狀若瘋狂。
「生命力透支，能救回來已經不錯了。這是你命中的劫數，以後自有機緣，闖過去，你就賺大發了。」龍靈兒回答地輕描淡寫。
與此同時，門外也發生著同樣的對話。
王策朝著一個怪老頭說：「怎麼樣，小傢伙情況怎麼樣？」
怪老頭回答：「很不好，能救下來已經是奇迹了。」
王策揪住怪老頭：「童真，很不好是多不好？」
童真也就是怪老頭，他任由王策揪著，回答地沒有一絲感情波動：「二十年，最多二十年.」
王策失魂落魄地鬆開手，自言自語道：「知道會折壽，怎麼可能折這麼多呢，他現在兩歲都沒滿，二十年後也就是二十二歲，正值青春年少，就要死了。我對不起師門的列祖列宗啊。」
這下換成童真激動地揪住王策的衣領：「什麼，你說他兩歲都不到？二十年太久了，早點死，死了我好研究研究。」
落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他美美地睡了一覺。至於二十年後的事，他選擇性遺忘掉，不是還有二十年嘛，懶得理他，還早呢。
落憶剛睜開眼睛不久，門便被打開，進來的是王策。
王策看上去精神很不好，眼睛里血絲密布，進門便「噗通」跪下，老淚縱橫：「落生，弟子有愧列祖列宗啊，都是弟子把您害到如此田地的啊！」
「老不死的，你是想我早點死是吧，你這一跪又要折我多少壽啊？給我趕緊起來。」落憶說的太激動，肩膀上的傷口被扯地生疼，面色不由發苦。
王策的臉色比落憶更苦，內疚正撕扯著他的心。最終他還是決定不把這個噩耗告訴落憶。王策站在落憶床頭，比以往更恭敬。
落憶還很虛弱，他勉強靠上床頭，聲音微喘還帶著咳嗽，問到：「已經幾天了？」
「兩天。」
「怎麼樣了？」
「沒有活口，五死一逃，無從查起，全部是烈士遺孤，只知道是針對弟子的。」
「看出來了，業餘恐怖分子，要不然我早死了，對了，最後不是還剩一個么？」
「死了，大口徑狙擊步槍一擊致命。」
「誰？」
「不知道。」
落憶沉默下來，他也想不出究竟是誰救了他。
這時王憶昔衝進屋子，撲到落憶床頭，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落憶聞到一股酸味，使勁聳聳鼻子，然後望向王策。
王策訕訕地笑著：「兩天了，她就睡在外頭，拉都拉不回去。」
孽緣還是悲劇？落憶也不確定，但是他本能地不會拒絕。看著小女孩的眼淚，他的心便軟了。落憶艱難地伸手擦掉粉嫩小臉上的淚珠，用他一貫的猥瑣腔調說：「小侄女，叔叔還沒死呢。哭喪啊？聞聞看，都發臭了。」
王憶昔已經說不出話，大顆大顆的淚涌得更厲害，張口咬住落憶的手腕，然後紅著臉跑出去。
落憶很無賴地看向王策，說：「看來二十年後，我真的要給你老上香咯。」
王策聽了這話轉過臉去，眼淚再也忍不住，落生，但願二十年後不是我給你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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