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逢變故

突逢變故

楚輕寒失魂落魄地飛回赤霄峰,只見父親正站在崖邊等著自己。

雖然他此時不太想與人說話,但那人是他父親,所以他還是低低喊了一聲「父親」。

「寒兒,你是修鍊的天才,以後別說是仙劍派的掌門,就算飛升成神也不在話下,」楚仁鋒苦口婆心道,「所以不要因為一點兒女情長就覺得天塌下來了!」

楚輕寒垂著眼睫,淡聲回道:「我知道。我只是覺得虧欠她,所以心結難解。」

楚仁鋒見他話里隱約有埋怨自己的意思,長嘆一聲道:「你心裡一定在怪我心狠手辣,認為我不該往她身上打那顆毒釘……唉,我當時也是受了吳序等人的鼓動,想趕在你出關前解決此事,所以才答應與他們聯手。」

楚輕寒默默地聽著,不想就已經發生的事再評論什麼。

「既然你因此難解心結,」楚仁鋒望著他作出保證,「父親會想辦法去除她身上的毒釘!」

楚輕寒猛然抬頭看向他,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仁鋒見他依然在乎自己,不由一笑:「放心,我不是要尋死!九轉噬魂釘來自控屍派,而長生門是其一條分支,我會去長生門查查有沒有其他解除毒釘的辦法!」

「真的?」楚輕寒眼中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若是查不到,」楚仁鋒繼續保證道,「為父願自斷心脈,賠她這條命!」

「一定會有辦法的!」楚輕寒握住父親的手,「若是一時間沒有查到,您也無須因此放棄自己的性命,孩兒也會盡心儘力去查的!」

「你只管專心修鍊就好,其餘的就全交給我吧!」楚仁鋒說著,拿出一串牙白色的佛珠手串,遞了過去。

楚輕寒看見那手串,頓時一愣。再看父親表情,見他正殷切地望著自己,楚輕寒只好接過手串戴到左腕上,同時說道:「父親,心結不解,即便戴上定魂珠也沒用,這您是知道的。」

「父親知道。」楚仁鋒鄭重點頭,「父親一定在有生之年內,彌補曾對她造成的傷害!」

楚輕寒聽他這麼說,終於安下心來,與父親告別後,回自己的洞府去了。

楚仁鋒等兒子走後,這才望著遠處說道:「出來吧!」

項繁提著一把劍從遠處一株大樹後面走出來。

「什麼事?」

「想讓師兄看看我新鑄的寶劍,」項繁走到近前,將未出鞘的寶劍整個遞給楚仁鋒,「見你們父子倆正聊家事,我便暫時迴避了一下。」

楚仁鋒接過寶劍,將劍抽出,看了眼后誇讚道:「是把好劍!」隨即,他又還劍入鞘,將寶劍遞迴給項繁。

項繁將寶劍收進氣海,面帶微笑說:「之前困擾我的,都已經解除了。我跟這劍一樣,算是重生了。」

「恭喜師弟,心境更上一層樓!」楚仁鋒對項繁讚賞地點點頭。

「師兄打算何時修復斷劍?」

楚仁鋒的劍自從被師紅葯掰斷後,他就再未修復或重新打造一把。

楚仁鋒長嘆一聲道:「絕情劍不斬對自己有恩的人,我既然做了,自然會劍心受損。」

許多年前,赤霄峰的主人因為絕情劍的最後一招失傳,使得劍法難以更上一層樓,於是他特意跑去巫門向神女求教。師紅葯答應后,很快便按照其他招式推演出那最後一招,使得這套劍法不僅完整,還將威力升到更高級別的水平。仙劍派也因此大大提升了自己在十大門派中的地位,而所有仙劍派的弟子皆是受益者。

項繁聽后不由也跟著嘆息一聲,然後輕聲道:「我雖然不明白你為何這樣做,但你既然疼愛輕寒,就千萬別把他推到萬劫不復之地。」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楚仁鋒望著遠處面無表情道,「即便我找不到取出毒釘的其它辦法,以我的修為和年紀,估計也活不了幾年了。」

他竟然想通過自然隕落的方法,兌現對楚輕寒許下的承諾。

項繁沒有再說什麼,只覺師兄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痴迷劍道的師兄了。他道了聲「我先走了」,便就此離去。

楚仁鋒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望著南方的天際,低語一聲:「巫山神女,不知你我之間,誰先隕落。」

***

師紅葯和百里長淵因為楚輕寒吵得正凶時,百里長淵卻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將她抱住吻上她的嘴。

師紅葯左手拿著冰鐧,右手垂在身側,突然被他抱進懷裡,還和他四唇相接,整個人徹底驚呆了。

她回過神后,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推他,但當自己的手碰上他左邊空空的袖管后,頓時一愣。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讓百里長淵從胡亂探索中找到了要領,瞬間攻城略地,徹底侵佔了她整個口腔。

他吻得又凶又急,似乎要將她生吞了一般。師紅葯在他的糾纏下,所有的想法都瞬間停擺,腦子裡徹底變成一片空白。

感覺到身體在發軟,她終於找回一絲清明,見自己已使不上力氣去推他,立即使了法咒,瞬間化作一道流光飛進他右手上那枚戒指中。

百里長淵忽然懷裡一空,見她逃進混元陽環中,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嘴角。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她慌亂地逃了,是不是說明她並非完全沒有感覺?

他抿了抿嘴唇,不停回味著剛才那美好的一切,覺得自己至此打開了一扇從未進入過的大門。他感受著自己微喘的呼吸,過快的心跳,以及起了反應的身體,忽然明白為何妖魔鬼怪都想化作人形了——人形更方便和喜歡的人親熱。

他望了望右手上的戒指,決定暫時不追進去,給她一點消化時間。想必經過這次的親密接觸,她再也不會裝傻充愣了吧?

師紅葯進入陽環小世界后,當即腳下一軟跪倒在地。

她覺得呼吸不是自己的,正呼呼急喘;心臟也不是自己的,正怦怦亂跳;身體尤其是腳,也不是自己的,正綿軟無力……

這很不正常!她應該和冰鐧一樣,萬年不化才對!

想到冰鐧,她立即抬起左手,見手中的問情鐧依然是完好無損的冰錐,不由鬆了口氣。可還不等這口氣吐完,就見一滴水珠從鐧尖慢慢滑落下來。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閉緊眼睛重新睜開再看,只見冰錐的尖端開始慢慢融化,水珠正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滑落。

她有些驚慌地立即把問情鐧收進儲物空間里,然後歪坐在草地上,望著周圍的青草,一時間五味雜陳。

自己對他動情了?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開始的?難不成一個吻心就亂了?

師紅葯感覺自己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最後卻匯總成一句話:以後要如何與他相處?

她正在陽環世界里苦惱和糾結時,忽然感覺到巫山周圍出現異動,並且有好多股陌生的氣息正在飛速靠近。

她顧不上考慮自己和百里長淵之間的事了,立即衝出陽環世界。

百里長淵也感受到異動,見她出現,立即說道:「有人圍山!」

「我去看看!」師紅葯說著便朝山頂飛去,打算居高臨下看看是何人在作祟。

百里長淵自然不會選擇袖手旁觀,立即緊隨她身後,與她一起飛到峰頂。

巫山周圍,竟然升起了紅色結界,將巫山大大小小數百個山峰全部包裹其中,這麼大的手筆,當真是千年難見!

巫門所在的主峰並不在巫山的最中央,相反更靠北一些,因此也離結界更近一些。見紅色的結界屏壁外正站著兩個人,師紅葯立即朝那裡飛去,然後隔著結界瞪向其中一人。

「神女神女,你看我這結界怎麼樣?雖不是我原創的,但卻是我在原有的陣法上改進的!」

褚天機見師紅葯瞪著自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愈加興奮。師紅葯瞬間後悔當日心慈手軟沒殺他了。

她故意說道:「看起來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大一些,多堆些靈石就是了。」

「胡說!」褚天機一瞪眼睛,「我這陣法能阻隔靈氣,你們在裡面別想吸收外面的靈氣!還有我這陣法只能進不能……」

「褚天機你閉嘴!」旁邊那個和尚打扮的人突然沖他吼道,「她在套你話你難道不知嗎?」

褚天機反應過來后,搖手笑道:「不打緊不打緊!她就算知道了也無濟於事!陣眼在我身上呢,陣法又由你們那麼多僧人維持著,她破不了的!」

師紅葯趁他喋喋不休時,立即打出一顆法豆,法豆雖直接穿過了結界,卻並未打碎結界。

褚天機一把接住飛出來的法豆,更加興奮了:「禿和尚你說得對,我這樣果然能拿到她的法豆!」

他又轉過頭對師紅葯解釋道:「這是西天佛門的法網陣,只要將你的破陣之物過濾出來,你就沒辦法了對吧?」

師紅葯聽后,心說:只能靠暴力破除了嗎?但當她看了眼圍坐在結界外,眾多默默念經的僧人,便知道這次真的遇到棘手的陣法了。

她朝褚天機身旁那個和尚看去:「清音寺終於要出手了嗎?你又是哪一個?」

「神女健忘得很,」那和尚微微一笑,「數月前我們才見過。」

「我知道你是當時襲擊我的黑衣人,」師紅葯冷冷看他一眼,「我是問清音寺何時出了你這種妖僧!」

「貧僧法號了緣,剛接掌清音寺住持一職,此次帶領眾多弟子,特來巫山向那妖人討個公道!」他說著,伸手朝百里長淵一指。

師紅葯立即擋在百里長淵身前,朝了緣輕蔑道:「想動我的人?臭和尚,你找死!」

百里長淵望著擋在身前的纖細身影,唇角不由彎起,心裡也十分歡喜。他正沉浸在被她重視和保護的喜悅中時,忽然身體一僵,竟再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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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長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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