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暗涌(7)
其實在赫連靖用床單裹著井伽伽做最後衝刺的時候,莫容已經悄悄地離開了,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難過,甚至還有些心酸,曾經她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報復一下井伽伽和步冬澤,一直期待著報復他們之後的那種快感,可是當一切都擺在她面前時,她反倒覺得有些心酸,甚至有些心痛,不知為何,看著井伽伽拿著刀刺向自己脖頸的時候,那一刻她的腦海里不停地閃著寒凌飛的樣子,這才記起,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一路上一直在想著寒凌飛,莫容絲毫沒有留意到跟在她身後的幾個黑影。
她一直在路上慢慢悠悠地晃蕩著,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終於在走了兩個小時后,她終於走不動了,伸出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到了一個小區,她扭回頭看了看身後,確定無人跟著她才進了小區,然後徑直向左邊的一棟樓走去。
「砰砰砰——」
聽到敲門聲,博生從貓眼裡看了一眼門外,然後又謹慎地站到窗邊向外看了看,確定沒有尾巴,這才開了門。
莫容的後腳還沒有踏進門裡,博生就著急地問,「容兒,事情都怎麼樣了?」
莫容看了博生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脫掉高跟鞋,然後光著腳走到沙發前一屁股蹲坐在上面,非常累的樣子。
「我要喝飲料。」
「怎麼了?」博生笑著問,慌忙倒了一杯果汁遞給了莫容。
莫容接過果汁一口氣喝完后,這才開口說道,「爸,你能不能讓我鬆一口氣?」
莫容的話讓博生微微一顫,她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難道今晚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莫容看了博生一眼,「再給我倒一杯。」
「你這丫頭,我可是你爸,你就這麼使喚我,快點說事情都怎麼樣了?」博生端著空杯子著急地問。
「給我倒飲料,喝完我再告訴你。」
博生瞪了莫容一眼,然後又給她倒了一杯飲料,「給,趕緊喝,喝完告訴我事情怎麼樣了?」
莫容接過杯子一口氣又將飲料喝完,這次總算解渴了,她滿意地舔了舔嘴,靠在了沙發上,說道,「赫連靖強暴了井伽伽,步冬澤的雙腿和一隻胳膊都中了子彈,而且包子也死了。」
「哦,你說的可是你親眼看到的?」博生笑著問。
莫容點點頭。
博生笑著在客廳里踱來踱去,看來事情都在按著他的計劃一點一點進行著,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明天他需要約赫連靖出來出來談一談了,突然他的臉色一變,看著莫容有些著急地問,「你說步冬澤的雙腿和胳膊都中了子彈?」
「是,雖然他現在死不了,但是不能保證今晚死不了,赫連靖說了,要想放步冬澤可以,提著什連的人頭去找他,否則他就殺了步冬澤。」
「混賬東西!」
莫容淡淡地看了博生一眼,輕聲問道,「爸,你為什麼非要找什連報仇,你已經讓井伽伽跟她腹中的兩個孩子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遭,你還覺得這一切都不夠嗎?你到底要讓自己的雙手沾上多少人的鮮血?」
莫容的話讓博生一愣,他盯著她看了很久,這才開口問道,「告訴爸爸,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累了,我要休息。」
「吃飯了沒有,爸爸做好飯了,你吃一些再睡。」
「不吃了,沒胃口。」
「少吃一些吧,不然對身體不好。」
莫容靠在卧室的門上,轉過身,「爸,您年紀大了,不能再么折騰了,叔叔已經死了,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想著給他報仇?他的兒子步冬澤都不替他報仇為何你非要這麼的固執,這麼多年我真的累了。」
是的,她真的累了,當年因為父親,她在跟寒凌飛的訂婚宴上決然的離開,誰都以為是她背叛了他,可是無人知道其實這麼多年她一直還在愛著他。
曾經她以為對他的愛淡了,可是今晚在看到井伽伽為了步冬澤拿著刀子滑向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對他的愛不是淡了,而是已經融入了她的骨髓,這一刻她很想很想看到他,哪怕是輕輕抱一下他也行。
「爸爸知道這麼多年委屈你了,不過等報完仇爸爸就再也不管你了。」
「爸,你永遠都不會懂,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知道嗎,當我看到赫連靖強行佔有井伽伽身體的那一瞬,我彷彿看到了我自己,爸,你愛過媽媽嗎?」
博生一愣,愛?似乎是很遠很遠的事情了,在容兒三歲的時候,環環都已經離開了,將近三十年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愛不愛她。
「爸,我忽然很想他,很想很想,想得都快要發瘋了,我想找他,告訴他這一切,我愛他,哪怕是我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我還是想見見他。」
博生嘆了一口氣輕輕在走到莫容身邊,將她摟在了懷裡,「容兒,爸爸知道你的苦,等爸爸殺了什連后我們就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好嗎?」
「爸,我不管他是不是寒冰的兒子,我真的愛他,十二年前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早都訂成婚了,現在孩子至少都十歲了,爸,我已經三十二歲了,我不再是十二年前的那個才20歲的小女生了,我需要一個家,需要一個男人。」
對於莫容突然的轉變,讓博生有些吃驚,她一直都是一個懂事的乖乖女,為何突然間變成了這樣,一定是今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畢竟是父女,他還是了解自己的女兒,僅僅是思考了兩分鐘,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輕輕拍了拍莫容,「好,如果你現在想離開爸爸不攔著你,因為爸爸也希望你能幸福。」
莫容輕輕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睛,給博生了一個擁抱后,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站在窗邊,看著女兒拉著行李向大門口匆匆走去的背影,這一刻博生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問自己,堅持了這二十六年究竟是對是錯?然而站在窗邊整整一個小時他都沒有得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相反他的心開始漸漸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