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往紅族
一縷縷晨曦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過，喚醒森林。
灰影帶著陳宇，穿行在森林深處。
撲面而來的是各種不認識的野草野花。
大自然氣味湧入陳宇的鼻腔。
世界在陳宇的身體內鮮活而立體。
不知這片美景背後，是否有暗流涌動。
陳宇好奇地問灰影：「整片森林都是咱們族的領地？」
灰影說：「當然不是，附近還有一部分屬於石族，木族，海族……為了守護領地和領地中的獵物，我們需要不斷戰鬥。所以當你跨過海月木，我會攻擊你。」
「木族，石族，海族他們是咱們敵人？」陳宇頓時警覺地問。
「敵人倒算不上，我們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狩獵範圍，如果過界，就要將他們趕走。」
陳宇將這個理解為動物族群的領地意識。
「……咱們吃什麼？」陳宇問出這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老鼠，松樹，麻雀，斑鳩……我最喜歡的食物是乳鼠……」聊起食物，灰影邊說邊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
聽著灰影報出長長的菜單，陳宇的胃有些抽搐。
若不是有厚厚的毛遮擋，陳宇此刻應該是面色慘白。
灰影疑惑轉身看向陳宇：「我怎麼在你身上嗅到害怕的氣味？」
陳宇不想讓灰影知道自己一時接受不了這些食物，他忙轉移話題：「我是擔心黑夜提到的，月亮石萬一不認可我，我就不能成為武士……」
灰影倒是不擔心，他對火星有著盲目的信任：「火星已經得到星族的提示，你一定能得到星族的認可，成為武士學徒。」
星族真實存在么？
雖然已經是白天，陳宇仍然能感受到天空的星力被甜甜貓手辦湧入身體。
如果這個世界貓的力量真來源於星空，那麼，自己身體內有這個貓手辦，與星空有關係么？
灰影步法輕靈，在前面領路。
陳宇的身體通過貓手辦的改造，同樣輕盈而有力。
一路灰影全力賓士，陳宇完全沒有被落下。
前方，他倆遇到一株橫倒在地面的大樹，巨大的樹冠形成一座枝葉堆積的小山。
灰影高傲地仰起頭，施展月亮石賜予的力量，身影化作離弦的箭影，縱身越過巨大的樹冠，沒有震動一片樹葉。
平穩落地的灰影故作若無其事地回頭。
剛在海月木旁，他力量上輸給了陳宇，現在他想在身法上扳回一局。
卻發現陳宇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演，而是輕巧地從樹榦部位飛躍過。
躍過樹榦的陳宇迎上灰影的目光，迷惑不解——明明從樹榦上躍過容易多了，為什麼要從樹冠跳過去？
陳宇暗酌，看來貓的智商果然稍低，只會走直線。
若是讓灰影知道陳宇此刻的想法，估計會吐血而亡。
喵——灰影低垂頭，有種拼盡全力打出一拳卻落在雲朵上的深深無力感。
兩隻貓又越過一條小溪，穿過重重灌木叢，來到一個山谷前。
這時陳宇無需灰影提醒，就能聞到這裡匯聚了濃烈的貓的氣息。
到了？
陳宇瞪大雙眼，尋找貓的痕迹——他希望從抖動的樹葉，顫動的小草，搜尋出一閃而過的身影。
然而他一無所獲。
灰影看出陳宇認真尋找卻一無所獲的樣子，笑了：「這裡只留下了他們的氣味，我們族群並沒住在這裡。」
「我的鼻子欺騙了我？」陳宇有些迷惑不解。
灰影憐惜地看著陳宇：「你太小就離開家族，還沒學會通過嗅覺判斷氣味標識的時間。這些標識最近的，都已經離開半天了。」
陳宇：「……」
看來自己學會當一隻貓的路還很漫長……
「不過沒關係，你現在還不熟悉。等你被族群接納后，很快你將可以通過氣味，叫出族群里所有貓的名字。」灰影安慰陳宇。
灰影帶著陳宇來到山谷的另一側，繞過一塊巨大的灰色花崗岩。
花崗岩后是一叢茂盛的玫瑰花叢，開滿了大朵粉紅色，芬芳的玫瑰。
陳宇不知為何灰影會在這裡突然停下。
在玫瑰濃郁芬芳的掩蓋下，陳宇只隱隱嗅出貓的味道。
灰影笑著推開一叢玫瑰花叢下方不起眼的莎草，露出一條通道。
陳宇跟著灰影鑽過去。
玫瑰叢後方別有洞天。
陳宇眼前豁然開朗。
花叢后是一條被踩得很結實的寬闊的土路，路面散發出濃烈的貓族氣息。顯然是族群營地的主要出入口。
道路盡頭，是一片空曠的峽谷，溫暖的陽光散滿谷底，這裡有許多貓，三三兩兩坐著，有的在吃東西，有的在嬉戲，有的彼此在梳理毛髮，有的微閉著眼睛睡覺。
陳宇一眼就看到貓群中，有一隻通體雪白體型修長的母貓，她的雙眼是奇異的冰藍色，靈動媚人。
似乎感覺到陳宇注視到自己，冰藍色的眼睛冷冷從陳宇身上瞟過，陳宇感覺身體彷彿被冰水淋下。
白貓優雅從容地穿過谷底的一片星霞草，消失不見。
「喵，極品！」陳宇感覺自己梅花形的小爪有點癢，擼貓的心蠢蠢欲動。
「那是白光，」灰影看出陳宇注意到白貓，在他耳旁低聲說，「她是族裡的醫生。」
「醫生？」陳宇很好奇，貓族群中竟然也有醫生這個職業。
「醫生是不能戀愛和做母親的。」灰影補充了一句。
「……喵」陳宇琥珀色的大眼睛純潔滴看著灰影，「我才三個月。」
「我也不可能會對貓有那種想法好吧。」陳宇暗自說。
谷底中央有一株樹冠巨大的喬木。
很多貓都圍繞著這株大樹享受陽光。
「這是族樹。」灰影慎重介紹，「族樹對我們族群很重要。」
陳宇抬頭看向族樹，高大的樹冠上，已有三分之一的葉子變成黃色。
快到秋季了么？
「午後，是族貓們享受互梳的美好時光，族群中所有的貓都會聚集在族樹附近，相互梳理毛髮，聊最近發生的事情，這樣能增進族群的感情，是族內最重要的習俗。」灰影悄悄告訴陳宇，「也是族長宣布族內大事的時間，很快火星就會將你加入紅族的消息公布。」
陳宇帶來的陌生的氣息，在山谷內散開，如同清水中滴入一滴墨汁般明顯。
很快所有的貓都注意到陳宇個外來者的到來。
原本在享受互梳時光的貓們，紛紛轉過頭看向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