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動搖

夢境啊！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夢了，我本以為我會夢見修普諾斯或是以前快樂的時光，沒想到卻看見俄菲翁的臉，他側身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臉上是難得溫柔的表情，這才嚇人吧！就好像一個變態殺人狂突然溫柔地為你洗腳一樣的巨大的反差。

「你會這樣一直陪著我嗎？」柔和的女聲讓我注意到了一個金髮的女子，耀眼的金髮好像太陽一般，她穿著橘色的長裙枕在俄菲翁的腿上。

真是要瞎眼了，這是在做什麼？演言情劇嗎？等等！那個女的不會是……

「當然，我會一直愛著你的，我的歐律諾墨。」

這種寵溺的話，我實在無法把這個俄菲翁和那個不斷嘲諷我的俄菲翁歸為同一個人，我一想到歐律諾墨曾經和俄菲翁這樣秀恩愛過就無法抑制地覺得噁心，這個狗糧我不吃！

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我狂扇自己巴掌希望自己醒來，沒錯！我一點也不想了解歐律諾墨這般的過去，我現在只想知道她的力量都去了哪裡。

畫面開始破碎，拼湊出了另一個場景。

「珀伽索斯？（注1）」我撫摸著面前溫順的白馬，它身上的翅膀已經證明了它的非凡。「確實是一匹好馬呢！可惜柏勒洛豐太不會珍惜它了。」

「確實如此，曾經我也以為他是一位合格的英雄。」雅典娜在一旁輕聲說，聽得出她的遺憾。自從它的主人柏勒洛豐（注2）死後，它又回到了雅典娜的身邊，看得出雅典娜還是很喜歡珀伽索斯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它變成天上的星座呢？天空之神烏拉諾斯（注3）已經永遠固定在宇宙的最高處，再也不能動彈，天空大概是最自由的地方了，沒有神可以束縛天上的星座。作為海神，我也願意讓大海為它提供夜晚的棲身之地（注4），就這樣讓它作為永恆與自由的存在。」這是我第一次見珀伽索斯，可是我很喜歡這匹馬，大概是以前我一直對天馬抱有幻想，如今親眼見到我還是很興奮的。它不需要任何人來駕馭，它應是自由的存在。「天馬座，如何？」我問。

夢境的轉換，我記起了曾經與雅典娜討論天馬座的事情，原來早在神話時代就已經註定了天馬座超脫了神明之外自由的存在了嗎？註定了它的不平凡。

「呼～呼～」看見灰色的天花板真是令人開心的事。我醒來時天剛蒙蒙亮，陽光像是被人一絲一絲地撕扯出來的，聖域的早晨一片寂靜。

白羊宮雖然舊了一點但是還是足夠大的，我們幾個人睡完全不成問題。不過還是要吐槽一下這個石板床睡得真不舒服。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打算按著劇情走的辦法到底可不可行，我煩躁地抓著頭髮，就這樣把一切希望都一味地寄託給所謂的主角真的沒問題嗎？如果……

「伊斯塞提克，你醒了嗎？」史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算了，起來吧！反正都醒了。

「找我有事？」我直接走到了白羊宮的門口，一邊呼吸早晨的新鮮空氣一邊活動筋骨，再不活動的話我估計就要生鏽了。

「老師要見你。」史昂說。

他的老師？是白禮嗎？教皇賽奇的雙胞胎兄弟。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如果可以讓他們消除疑慮的話，我倒是無所謂去見一見他。這幾天我除了陪雅柏菲卡和支撐結界其它什麼也沒管，他們沒有趁機懷疑我然後來偷襲我也挺令人感動的，畢竟我也無法直接證實雅柏菲卡就是我侄子，他們有理由懷疑我是為了來聖域暗殺雅典娜從而亂認親戚的海界間諜。

「我知道，我現在就去。」我伸了一個懶腰便向教皇廳走去，大早上的，看來聖域的人普遍起得很早啊！像我這種曾經把睡懶覺當成愛好的人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現實的生活永遠比想象中的要辛苦多了。

這麼早就找我，不會有什麼急事吧？我走了沒幾步，望了望那超長的階梯，果斷選擇用瞬移。

不出所料，教皇廳里不止是有白禮，還有教皇賽奇。

「要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我知道，並且能打消你們心中的疑慮，我樂意回答。」空蕩蕩的大廳里就我們三個人，這氣氛貌似挺嚴肅的。

「為什麼要幫聖域？還有，你所說的聖戰的真相是什麼？」沉默了許久，白禮率先開口。「我回去翻找到了一些典籍，確實可以零零散散地找到一些與你相關的信息，但是無法確定你和雅典娜女神，和聖域之間的關係。」

果然那種隨便穿越過來炮一炮身份，幫主角陣營打打BOSS，靠著劇情優勢預言局勢，然後就被主角一方接受信任的劇情就TM是扯淡！聖域方對我的警惕性高得超乎想象，我到現在都因為海神的身份而被懷疑著，當然我也不指望和他們講什麼創世神歐律諾墨，知道她的連神都沒幾個何況現在的人。我真的很糾結像我這種沒有主角滿級嘴遁的人到底能不能用什麼愛與正義這樣的話讓他們相信我。就算薩莎願意相信我，其他人懷疑我的話，俄菲翁很容易就趁機而入，要是他們把我當敵人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麼說吧！」還是詳細的說一遍好了，親戚這個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了，目前重要的是先洗白。「我不知道人們和典籍上怎麼說我，作為四相海神，我與你們所知道的海皇波塞冬是海界兩個不同的勢力，所以請不要把我和他混為一談，我早在神話時代就已經和聖域結盟了，海界之所以會和聖域作對完全是波塞冬的責任與我無關，連他手下的海鬥士有一部分都是從我這裡騙過去。」我壓著怒氣解釋，必須馬上和波塞冬撇清關係。「這就是我的身份。關於聖戰的真相……聖域一直以來的敵人都不是冥王哈迪斯，我知道這可能一時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一直存在著更可怕的力量。光明必會促生陰影，俄菲翁是這個世界象徵著黑暗的神明，他一直企圖從塔爾塔洛斯的封印中掙脫，因此他不斷汲取著死亡的力量。在神話時代即將結束之時，第一次聖戰開打前，他奪取了冥王的身體，而我為了封印他的力量不得不陷入了長久的沉睡。之後他便以冥王的身份統領了冥界，並與聖域為敵。雅典娜便是受了我的囑託去轉世，不斷地與冥界開戰，為了保護這個世界而戰鬥著。」我覺得我說得夠正義了吧！原諒我口才不好，希望他們聽懂了。「曾經作為巨蟹座黃金聖鬥士的你應該最了解吧！你一定去過冥界，死者的亡魂不但不能享受死後的安樂，還要在冥界繼續受到折磨，仔細想一想，倘若冥王真的一直如此，折磨亡魂，企圖侵佔大地，那麼其他神明怎能忍受這樣一個暴君。他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眾神幾乎都在沉睡，而死亡，痛苦和怨恨能給他帶來力量，所以在每243年一次的蘇醒中，他要儘可能地殺戮。聖戰的目的從來不是阻止哈迪斯，而是在俄菲翁蘇醒的時間裡最大限度地減少傷亡。」

我一直觀察他們的表情，從剛開始的嚴肅轉為凝重，拜託！我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你們再不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再能說也炮不下去了。果然雅典娜不蘇醒這一切都不好解釋，我要無奈了。

「你說的……是真的？那一直以來的聖戰，我們的目的都是錯的嗎？」賽奇開口，直勾勾地看著我。別看我表面一臉淡定，內心可是波濤洶湧。

「我無法否認你們付出的努力，畢竟有俄菲翁在暗中搞鬼。所以……請求也好，乞求也罷，請你們相信我，我一直是聖域的朋友，從前是，現在和將來也是！」就差沒有下跪求你們，不過這種沒尊嚴的事我可不幹。

看他們眼神交流了半天也不知道得出個啥結論，我看我還是先離開好了。

「我想你們明白其中的利弊，希望你們儘快給我答覆，先告辭。」我轉身離開，感覺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無法給我明確的答覆。

我從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從沒有想過聖域居然會懷疑我，果然是我太天真了。被人懷疑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走在聖域，這裡看上去和以前沒什麼不同，但是我走在這裡卻感到無比的陌生。

在這個時代，我是一個外來人。

「我覺得，我們可以相信他。」賽奇沉默了許久才幽幽地開口。

「你相信他的話？」白禮問，剛剛的一番話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對聖戰的認識，這豈不是說，這麼多屆的聖戰其實他們一直都被蒙在鼓裡，一直都在失敗，難以置信。

「不，準確的說，他所說的話無從考證，現在也沒有辦法證實他所說的，所謂的真相。但是他所說的不無道理，聖戰確實有更多值得懷疑的地方。」賽奇搖搖頭，他並不完全相信伊斯塞提克所說的話。「我之所以願意相信他，是因為我找到了初代教皇的手記。」

「初代教皇，第一任巨蟹座的黃金聖鬥士斯卡頓么？」白禮想了想說。

「沒錯，時代太久遠了，很多東西已經看不清了，但是在最後的一頁他記下了這樣的話『我沒有想到一切會變化的如此之快，短短一天的時間裡，我的朋友伊斯塞提克就離開了我們，冥界向聖域宣戰，諸神沉睡。』」賽奇複述。「我想，就算我們不願意相信他，至少我們要相信初代教皇還有雅典娜女神的判斷。」

我慢悠悠地從教皇廳向白羊宮走去，唉，真是今非昔比。我經過了好幾個宮，然而都沒有看到人……算了還是不要遇到其他黃金聖鬥士的好，萬一他們還把我當做敵人呢？我不希望給未來戰友留下反派的印象。

不過……那是？我是不知道走到了哪個宮，十二星座的標誌我可是除了水瓶其它一個都不認識，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靠著柱子，可惜我沒有帽子，不然我一定會低頭快步走過去。

「喂！你就是那個海神對不對！」他對我說，看聖衣是巨蟹座，是叫馬尼戈特嗎？我搜尋著記憶，畢竟之前問周仰因為時間的問題也不可能詳細地了解沒一個細節，只是大致知道會發生的事。

「……」我不想回答他，聽他的語氣貌似很不喜歡神，我決定厚臉皮的快步走過去。

「早就聽說聖域來了一個奇怪的海神呢！看來就是你了，你們這些神明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令人討厭。」他突然攔住我的去路。「來打一場吧！海神。」

我……我當然不能和他打起來，大致了解到這個巨蟹座的性格是有夠奇葩的，至少黃金聖鬥士里有他這樣的人實在少見，放浪不羈的感覺。其他人都挺正常的吧！認真負責。

「我不可能和你動手，況且，雅典娜不也是神明嗎？你怎麼不去打她？」原諒我把雅典娜拉出來當擋箭牌，反正她現在也沒辦法知道。見他愣了一下，我趕緊一閃身跑路了，誰知道我晚走幾秒會發生什麼麻煩事，速度瞬移回去。

「喂！你這傢伙……」馬尼戈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沒影了。

真是麻煩的傢伙，怎麼同是巨蟹座，斯卡頓的性格可好多了。我默默地想，不過，這樣也好吧！儘管身為神明，我卻是希望人類能有自己的想法，畢竟神可沒什麼好崇拜的。他有那種性格，想想也是好事吧！

「哥哥……他的小宇宙消失了……」

我剛剛回到白羊宮，珀耳塞福涅就急忙跑來拉著我說誰？誰死了？不會是……

「處女座的聖鬥士，他死了，我可以感受到！」珀耳塞福涅緊緊抓著我的手臂，十分不安。這倒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雅柏菲卡出事了。我記得處女座的來源就是珀耳塞福涅在冥界的仰望，怪不得她可以感應到處女座的小宇宙。「每一次……每一次的聖戰，大家都是這樣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這次也是這樣嗎？告訴我，哥哥，難道這一次，你回來了，一切還是要重演嗎？」我看著她眼淚都快要溢出來了，實在不忍心說出飄渺的話。欺騙，就算是欺騙也好，我不想說出真實的話。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相信我。」

我知道我在說謊，她所了解的戰爭遠比我所了解得透徹，經歷那麼多屆聖戰的她知道戰爭的痛苦與殘酷。

我們，不過都是在欺騙自己罷了。我開始動搖了，明明已經決定就這樣走下去，可是……我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嗎？

是該冒險？還是應該為了保險走下去？我想一定找不到比我更糾結的人了，連我自己都想打死我自己，我沒有辦法堅定地走下去。

注1：珀伽索斯是古希臘著名英雄之一的珀爾修斯斬殺美杜莎時從美杜莎的血中誕生的，雅典娜後來馴服了它並把它贈予柏勒洛豐，在柏勒洛豐死後，它被升為天上的星座，也就是天馬座。

注2：柏勒洛豐是殺死喀邁拉的英雄，后因自身的傲慢導致了滅亡

注3：烏拉諾斯，天空之神，同時也是第一任神王，算是宙斯的爺爺。被自己的兒子克洛諾斯推翻，就此固定在宇宙最高處無法動彈

注4：這個設定我主要是參考古希臘神話中的大小熊星座傳說，簡單來說又是宙斯到人間搶了一個妹紙，結果赫拉很生氣地把妹紙變成了一隻熊，從此讓她只能躲在森林中。時光飛逝，妹紙的兒子長大了到森林打獵，結果看到了變成熊的母親，他不知真相要殺死母親，宙斯不願看到悲劇發生於是把他也變成了熊。宙斯將他們升上了天空化為大小熊星座。赫拉很生氣，跑去祈求海皇波塞冬的幫助，於是其它星座都有東升西落的現象，總有一段時間沉沒到地平線之下，到海神的領地去休息，只有大小熊母子被排斥在外，永遠在天空徘徊。

所以我用了希臘神話里的這個設定，天上的星座在夜晚要在海神的領地休息，海神要提供給星座們棲身之地。

※※※※※※※※※※※※※※※※※※※※

總算回歸了，以後三天一更。(≧▽≦)話說有意見建議一定要提啊！不然我也怕寫崩了，畢竟不希望ooc，用評論砸我吧！求評論啊！(≧▽≦)o(^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