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8你不配
「夏晚春,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用不用我幫你回憶下,那晚是誰在我的酒里下了葯,又把我送到了賀隨舟的床上?」虞清酒一向溫淡的眸子變得深沉,斂著精銳的光。
「如果我把這一切都告訴賀昔樓,他會怎麼看你?」
夏晚春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強勢,一時間慌了神,「不……不會的……」
「你是覺得我不會,還是他不會?」虞清酒笑容清淺,咬著牙低聲蠱惑道,「賀昔樓知道后,只會更加心疼我,他會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我,所以對我愈發的好,最終娶了我。而你……」
「他會認為你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會遠離你,甚至嫌棄你,因為你已經爛到了骨子裡,惡事作盡,死有餘辜!」
她的聲音就像魔咒一樣縈繞著夏晚春的腦海,最終崩潰的大叫,想要伸手把眼前的虞清酒揮走,「你給我滾,滾!」
虞清酒借著她雙臂微弱的力道向身側的滑坡滾落,手裡還折斷一截灌木枝,刻意營造出被人推搡后掙扎的痕迹。
「啊……」
凄厲的慘叫聲將夏晚春驚醒,她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她朝陡峭的山坡下看了幾眼,顫聲道,「清酒,你別怪我,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你別怪我!」
她呢喃著這段話,失魂落魄的朝營地方向跑遠了。
*
露營地,篝火旁,夜幕已深。
賀隨舟陰沉著臉,縛手站在校長旁邊,就連炙熱的火光都掩蓋不住他身上那冷冽的氣息。
校長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小聲跟他解釋道,「賀少,這次春遊我們是經過實地考察的,危險都已經做了專門的預測和排查,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們實在是沒有想到……」
「我現在就想問問你們,我的人今天早上好好地被你們學校帶走,現在你們卻打電話告訴我說,人不見了?那我倒要問問你們,人現在去了哪裡!」賀隨舟壓抑著蓬勃欲發的怒火,對校長低吼道。
「今天白天的時候,虞清酒她還和大家在一起的,傍晚的時候人就不見了,我們已經叫了保安和護林人員一起搜索,應該……應該很快就會找到的。」
輔導員的話音越來越弱,眼前這位大佬可是賀氏集團的董事長,整個A市的金融操盤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又有幾個人敢觸他的眉頭。
如果不是虞清酒把緊急聯絡人方式寫成了賀隨舟的手機號,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把這位殺神請了過來。
賀隨舟轉過身,看向身後一臉垂頭喪氣的賀昔樓,臉色森冷,咬著牙狠狠道,「賀昔樓,你答應過我要把她完完整整帶回來,如今我問你,她人呢!」
賀昔樓表情僵了又僵,「對不起小叔,我已經把附近的山林都找遍了,但是沒找到她留下的痕迹。」
他頓了頓,忽而驚恐地說,「小叔,清酒她會不會被野獸給吃掉了啊!」
「你給我閉嘴!」賀隨舟眸帶慍色,低喝道。
賀昔樓自知羞愧,又把頭低了下去。
「賀昔樓,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賀隨舟見他這副窩囊的樣子,薄唇逸出幾不可見的冷笑,嗓音低暗嘶啞,「你還不配!」
這時,他瞥見人群中略有些狼狽的夏晚春,她的裙角掛著凌亂的雜草。
他的雙瞳仿如極地里的寒冰,只一眼就能將人拉進無盡地獄,夏晚春被他震懾住,嚇得往旁邊縮了縮。
卻見他像勾魂使一樣朝自己走來,冰冷開口,「清酒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夏晚春強裝鎮定,但身體已經開始微微打顫。
「我再最後問你一句,她在哪裡?」賀隨舟眼底透露出危險的信息。
「她,她跑到那邊的原始森林裡去了,我也攔不住。」夏晚春語調里已帶有哭聲,指向虞清酒消失的地方。
賀隨舟眯起狹長的眸子看了一眼她所指的方向,抬步而上,對身後戰戰兢兢的校長冷冷地撂下了句。
「給你們時間想想怎麼跟我解釋這件事,等我回頭好好跟你們算這筆賬!」
*
山坡下一個灌木叢旁,虞清酒叼著一根草,悠哉的躺在那裡。
其實也不那麼悠哉,她原本的計劃是安然無恙地演完這齣戲,等到夜裡回到營地裝鬼好好嚇嚇夏晚春,然後再把夏晚春推她落山崖的事情講出來,讓學校制裁。
結果她卻沒有控制好力道,扭傷了腳腕,現在她的右腳腫的像個饅頭一樣,根本寸步難行,只能等待老師學生髮現她不見后前來救援。
時光如梭流逝,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周圍卻連個活人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著遠處孤狼的長嘯,她終於開始慌了。
吐掉了嘴裡的草,往灌木叢里縮了縮,用單薄的外套裹住自己冰冷的身體,可夜晚山間的風像侵入骨髓的凜冽,令她瑟瑟發抖。
在她印象里,前世沒多久賀昔樓就找到了自己,並很快就把她送到了醫院,怎麼現在還沒有動靜?就像被所有人遺棄了一樣。
難道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又要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裡?
昏暗間,有微弱的燈火朝這邊照過來,她強行讓自己意識集中起來,朝光源處看去,正對上一張冷峻的臉。
「賀……賀隨舟?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能置信的問。
賀隨舟把開著手電筒的手機放到一邊,彎身半跪在虞清酒身旁,深邃的眸子在見到她的瞬間驟然亮起,猶如寒冰淬火,「虞清酒,你是不是想嚇死我才肯滿意?」
虞清酒這才注意到,他嗓音嘶啞的厲害,就連平時利落整潔的西裝也被樹枝刮破,愕然道,「你是來找我的?」
賀隨舟攬過她的肩膀,深深把她貫在自己懷裡,手臂力道強硬的像是鋼筋水泥,任誰也不能再將他撼動。
她的耳朵被迫貼在他的心口,被那陣急促的心跳聲感染,伸手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似撫慰一般柔聲道,「你別怕,我沒事,只是腳扭傷了走不了路。」
過了不知多久,虞清酒被他懷抱里滾燙的溫度暖和過來,他才鬆開了她,蹙起眉心,「扭到哪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