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

姚姜最先反應過來，把手牽住：「你看，我媽挺喜歡你的。」

這是實話，長得好看，為人禮貌，學習又好，本就是家長理想的別人家的孩子，只要是滿蓓蓓這個名字，就能在媽媽面前刷卡。

嗯，跟滿蓓蓓這樣的朋友出去玩，不會學壞的。

再加上當年姚姜時不時吹耳旁風，把滿蓓蓓的形象樹立得更加親切可愛，一見就笑得合不攏嘴，怎麼能不喜歡。

「你媽可說了你不少事情。」上學的時候姚姜媽媽就愛當面吐槽姚姜，絲毫不見外，把她的小缺點全部暴露出來，還讓姚姜跟滿蓓蓓好好學習。

後來在電視報紙看到滿蓓蓓的身影，姚姜媽媽才感嘆，這可不是照葫蘆畫瓢就能學出來的，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

姚姜心裡也明鏡似的，她媽媽跟姐妹幾個在一起，肯定是撒了歡，要不在電話里語氣顯得飄飄然。

誰家媽媽會這麼八卦，逮著個女兒的老同學不放手？

「她還能說什麼……我想想，肯定說我在家裡偷偷哭吧。」

高考後的那一段時間她總是在想念滿蓓蓓，想來想去才發現，雙書蝶在她心裡，壓根沒她表現出來得這麼重要。

宛如心底的小小秘密，想想，也就過去了，即便跟雙書蝶表了白，她也會後悔的，很難想象自己跟雙書蝶談戀愛會是什麼模樣。

「思念成疾，鬱鬱寡歡。」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小誇張，但也從側面證實了我心裡是有你的。先聲明，我媽可不是我找來的托兒！」

「喏，獎勵你的。」滿蓓蓓將仙人球遞給了姚姜。

不用打開口袋看樣子，從劃破口袋的暴露出來的小尖尖就能看出裡面的東西。

姚姜不滿：「就送我這個？」

花店裡面能叫得上名字又好看的花花草草那麼多，偏偏喜歡挑刺。

「當著阿姨們的面挑玫瑰送給你？你媽恐怕會嚇著吧。」

滿蓓蓓自己都嚇著了，這要是晚來幾分鐘，她就該選好花打包了，場面只會更尷尬。

「行吧，我明天帶到單位上去，別的我也養不活，嘿嘿嘿。」

姚姜還是很高興，滿蓓蓓送過她很多禮物，周末禮物，一個月禮物，出差禮物，只要能找到由頭，都不落下，她也很有抱大腿的自覺，悉數接受，洗澡躺平。

交往的時間越長，兩個人的約會也變得越來越隨意。

姚姜自告奮勇開車把滿蓓蓓帶到了老城區的小巷子里，爬了個小山頭，來到同事剛給她安利的地方。

「據說這裡的燉豆腐好吃。」

滿蓓蓓不解，豆腐，能有多好吃。

好吃到開車半個小時過來，還爬山享用嗎？

待到服務員打開熱氣騰騰的砂鍋，滿蓓蓓覺得這一趟值了。

短短几個月，姚姜換著花樣帶她到處探店，冬天大衣的掩蓋下，滿蓓蓓都胖了好幾斤了。

一邊吹涼豆腐一邊說：「最近別帶我吃了，年會要穿晚禮服的，有小肚子不好看。」

「別以為我不懂，穿什麼晚禮服，褲裝也可以！」

肚子，深吸一口氣提著，能縮回去。

滿蓓蓓全身上下別的地方還是好好的，該細的細，該嫩的嫩。

「年會就是應酬，難不成還要打扮得跟電視的頒獎典禮似的，閃光燈亂晃，還要走紅地毯採訪？」

滿蓓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少看電視。」

姚姜還沒夠，繼續調侃：「公司里程序員這麼多，發兩套格子衫多舒服。」

「這位同志，我懷疑你有程序員歧視！公司里還是有顏值高的程序員，少看電視！」

「嘖。」姚姜混了個臉熟，她自然對海澤整個公司的人也面熟，或許是新的公司，朝氣蓬勃的人才留得住，程序員的顏值……還真比新聞里的高很多，「那也不行，年會我也要去！」

「你去幹什麼？」

「保姆，司機，保鏢，我什麼都能幹！」

「醋勁兒忒大了。」

「趕不上你！」

犟來犟去，姚姜開始犯渾，什麼歪理邪說都吐露出來，滿蓓蓓哭笑不得，只得往她碗里塞滿了食物。

光碟行動標兵姚姜戰士只能瞪眼抵住滿蓓蓓的手：「別往我碗里夾了，我吃不了這麼多！」

「少說話，多吃飯。」

最後姚姜撐得下一步台階就打一次嗝，差點把一旁的滿蓓蓓笑岔氣，牽著的手甩開，捂在自己肚子上，強忍住越發放肆的笑聲。

沒等回到家，姚姜媽媽就發來消息問她們相處的怎麼樣。

姚姜沒有過多言語，四個字打發了。

很好。

晚安。

滿蓓蓓看了想撤回，被姚姜攔住：「幹嘛幹嘛？」

「你就這樣跟你媽媽說話？寫小說這麼能幹，簡短描述幾句呀，你這樣發過去，你媽媽肯定會覺得很不好。」

姚姜了解自己媽媽，這幾個字自然不可能了事，但話匣子一打開，就跟水庫開閘似的，一點都兜不住，萬一撥個視頻過來，不就露餡了。

聽了姚姜的顧慮，滿蓓蓓笑：「視頻就視頻，睡一張床，多好的閨蜜情！」

「誰跟你是閨蜜？」姚姜瞬間側身跨坐起來，低頭問：「我是你的誰？」

滿蓓蓓眨眨眼：「腿部掛件。」

姚姜收緊雙腿趴在滿蓓蓓身上：「今天就掛你身上不下來了！」

說了要減少出差的滿蓓蓓被家裡安排去交流學習，滿蓓蓓打電話告訴她，只是應了一聲，默默幫她收拾行李。

正好滿蓓蓓走了，姚姜得空周末回家，做好了會被媽媽審問的準備，一家人坐著一起吃飯，就聽姚太太單口相聲，從巧遇到回憶當年，說得比姚姜還真，有的小細節她都沒這麼注意。

繪聲繪色的劇情，寫下來標註為百合，肯定有人看。

她媽媽腦子裡沒那根弦都表述成這樣，更別提當時滿蓓蓓自己的心情了。

姚姜懊惱道，當年怎麼就傻了吧唧看不懂呢？

回到房間，翻開相冊，姚姜輕輕撫摸上面滿蓓蓓的臉頰，后又不解氣地戳了兩下：「你這個小魔女……我好想你呀。」

滿蓓蓓這次出差，原定三天，後來又推遲一天，到現在一個星期了都沒能回來。

雙書蝶忙得跳腳，又沒處發作，悶聲把滿蓓蓓的活兒一一安排好，下班提溜一打啤酒到姚姜家裡興師問罪。

「蓓蓓姐一走，我都忙瘋了，女朋友都生氣了，半天沒理我，你們兩口子賠給我！」

「薄一白給你！」

「不要，太丑了……」

薄一白：我招誰惹誰了。

家裡雙書蝶喝得眉飛色舞，聽到包里的電話響，一股腦把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眯了一眼：「蓓蓓姐的電話！看我不罵死她！喂……」

雙書蝶沒能罵出來，嗯嗯啊啊答應了幾聲，找回理智，坐直身體，跟著眉頭都皺了起來，把姚姜急得只踹她的小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