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在家中坐，功從天上來

李世民聽了李承乾的話，頓時火大，咬牙道：「好一個蜀王，剛立了點功勞，就恃寵而驕，簡直豈有此理，來人……」

「來了來了……」

答應李世民的，卻不是周圍大臣或者內侍。

而是院子外的一道聲音。

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搞事情？

李世民剛要發怒，卻見一個老頭，推開人群，飛奔進來。

正是赫赫有名的藥王，孫思邈。

孫思邈端著一個罈子，火急火燎地往裡面鑽。

李世民見狀，神色才稍微好看起來，問道：「藥王，你何故這般慌張？」

孫思邈指著懷裡的罈子，大喘氣道：「陛下，葯，葯，葯……」

「啥么？」

李世民等人一臉不解。

孫思邈喘了口氣，才把話說完整：「陛下，這是葯，救杜公命的葯。」

李世民聞言，神色一稟：「讓開，讓藥王進去。」

孫思邈進了屋子。

眾人在外面焦急等待。

好半天，孫思邈才走出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色十分難看。

杜構急忙上前，問道：「藥王，我爹如何？」

孫思邈一言不發，臉色越發難看。

杜構心中咯噔一下，「這麼說，我爹，我爹……」

他一把推開孫思邈，急忙往屋裡沖。

其他人也趕緊來到屋子裡。

病榻上，杜如晦直挺挺躺著，一動不動。

杜構頓時嚎啕大哭：「爹啊，兒對不住你。」

親屬們頓時嗚咽起來。

朋友們也默默擦眼淚。

李世民忍不住掉下眼淚來，「克明啊，你死得委屈，朕對不住你……」

就在這時，杜如晦的手，顫巍巍地抬起來，整個人竟然掙扎著一動一動的。

「啊，詐屍了。」

有人大喊一聲。

屋中的人，只看一眼，便嚇得四處逃散。

李世民也慌了。

難道克明死不瞑目？

旁邊內侍趕緊上前擋住。

突然，孫思邈跑進來，沒好氣道：「杜公還沒死，跑什麼跑？」

「啊……」

哭聲戛然而止。

李世民急忙問道：「藥王，克明的病症如何？」

孫思邈道：「陛下，原本杜公已經奄奄一息，回天無力，沒曾想，喝了蜀王的葯，竟沒有上吐下瀉，簡直神了。」

李世民吃驚道：「這麼說，蜀王沒來蔡國公府，是為克明準備葯？」

孫思邈躬身道：「正是如此。」

聞言，李世民突然扭頭，死死盯著李承乾。

李世民吼道：「逆子，你還有何話說？蜀王費心勞力，替克明準備葯，你倒好，請了一群騙子來禍害克明……」

李承乾狡辯道：「父皇，我，我也是一番好意，再說……蜀王的葯，尚不知有用否，萬一他的葯有毒呢……」

眾人：「……」

李世民氣得面色鐵青，冷冷道：「你給朕滾回東宮，一個月不許出門。」

然後，他對太醫令許宏道：「許愛卿，立即派人，時刻盯著克明……朕今晚就在蔡國公府，克明何時好轉，朕何時離開。是朕，對不住克明。」

李世民不走，房喬，王珪等朝中大臣，也只得留下來，默默祈禱上蒼有眼，讓杜如晦趕緊好轉起來。

……

蜀王府。

後院。

「呼……」

「老徐，本王感覺體內有一股氣，本王現在感覺能打死一頭牛，渾身充滿了力氣，這功夫，應該小成了。」

李恪練完兩遍《大健身術》，感覺全身舒坦，忍不住道。

徐桂瞥了李恪的身體一眼，道：「殿下，不是我多嘴，只是你目前的實力，連只雞都打不死……殿下，你還是跟我學功夫吧。」

李恪：「……」

這老太監是真賤啊！

當初，李恪想學功夫時，他一臉裝逼就是不教。

現在李恪不學了，他卻主動湊上來。

秋香上來，掏出絲巾，細心替李恪擦汗。

春香和夏香拿來一身趕緊衣服，一人擋著徐桂，一人手腳麻利，為李恪換上。

冬香端來一杯鹽開水，為李恪補充能量。

李恪躺倒在一張竹制的躺椅上。

「舒坦……」

「這就是本王要的生活。」

「什麼建功立業，去特么的，本王只想逍遙快活，享受榮華富貴。」

李恪對現在的生活十分滿意。

徐桂守在一旁，小聲道：「殿下，聽聞昨日杜公的病症突然嚴重，驚動了宮中，陛下到蔡國公府，現在還沒出來，此次，杜公只怕凶多吉少……當日，陛下讓殿下和太子一起去看望杜公，殿下推脫，現在最好去一趟，免得落人口實。」

李恪想了想：「杜如晦是個好同志……不過，這時去蔡國公府，除了做做樣子，也起不到作用。本王現在要做的就是低調，等過些時日，大家將本王的滅天花之功遺忘了，再出去活動……現在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李恪將苟起來三個字，發揮到極致。

至於杜如晦……

李恪記得，他是貞觀四年三月份掛掉的，應該就在這幾日。

剛想著，卻聽外面響起腳步聲。

李恪扭頭，只見宮中的內侍徑直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堆端著東西的太監。

唰。

李恪跳起來，問道：「發生甚麼事了？」

徐桂咂咂嘴：「我，我不知道啊。」

卻見那內侍上前，高聲道：「陛下口諭：蜀王救治朝廷功臣有功，當賞，特賜金銀三百兩，絹布三十匹，開元通寶百貫……」

內侍念完，諂媚地笑道：「殿下，恭喜了。」

李恪揉了揉眼睛，問道：「如果本王沒聽錯的話，你剛才說，本王立功了？」

內侍道：「殿下沒聽錯。」

李恪有些傻眼：「大爺的……本王最近，老老實實呆在蜀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功勞哪冒出來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在家中坐，功從天上來？

李恪懵了。

內侍笑道：「殿下，昨日，杜公病入膏肓，太醫署和天下名醫皆束手無策，當此時，藥王將殿下準備的葯帶去，杜公喝了之後，略有好轉，今日一早，又喝了一次，竟有好轉之象，陛下大為高興，等不及中書省草擬敕旨，便讓臣將賞賜之物送來……」

真相大白！

孫思邈！

原來，杜如晦就是孫思邈的朋友。

杜如晦患的就是痢疾。

原來是孫思邈搞事情！

噗！

李恪差點吐血。

這都叫什麼事……

李恪無語了。

他擺擺手，將內侍打發離開。

看著那些賞賜，李恪扭頭問道：「老徐，你說一個人拼了命不想立功，可功勞不要錢似的砸過來，你說這是為什麼？」

徐桂卻冷哼一聲道：「殿下，你別以為能瞞過我，定然是你勾結藥王，藉此立功……你嘴上說不要，身體卻是很誠實，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要好自為之。」

李恪：「……你這老貨說得一套一套的，你要考科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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