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7章 錦衣衛秘辛
二月二龍抬頭,又稱春耕節、農事節、青龍節、春龍節等,是中國民間傳統節日。「龍」指的是二十八宿中的東方蒼龍七宿星象,每歲仲春卯月(斗指正東)之初,「龍角星」就從東方地平線上升起,故稱「龍抬頭」。龍抬頭日在仲春卯月初,「卯」五行屬木,卦象為「震」;九二在臨卦互震里,表示龍離開了潛伏的狀態,已出現於地表上,嶄露頭角,為生髮之大象。在農耕文化中,「龍抬頭」標示著陽氣生髮,雨水增多,萬物生機盎然,春耕由此開始。自古以來人們亦將龍抬頭日作為一個祈求風調雨順、驅邪攘災、納祥轉運的日子。
嘉靖二十一年二月初五,自從今年的龍抬頭日開始,滂沱的大雨就持續傾瀉而下,像永遠看不到盡頭一樣。
站在客廳門口,看著院中的瓢潑大雨,沈馨的心情變得越來越差,臉上的憂色越來越濃。
「小痕,要不我們出去找一下哥哥吧,都三個多月了,你說哥哥會不會真出什麼事情啊。」沈馨無力的聲音中帶著惶恐。
陰雨連綿指的是天氣,但這個詞卻很容易沁入人的心脾,這麼長時間沒有一點哥哥的音訊,沈馨的心情本來就已經極差,再加上這段時間雨水的影響,終於來到了極限。
看著沈馨憔悴的面容,夜痕只覺得自己心中陣陣做疼,但是,此時的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道:「好,只要雨停,我們立即出去尋找大哥,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把大哥找回來。」
「嗯。」沈馨輕輕回答了一個字,無力的靠在夜痕的肩膀上,她感覺自己就連站穩身形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沈良從小院對面門口方向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叫著:「小姐,小姐,少爺,少爺......」
「少爺?」聽到這個稱呼,沈馨身體一震,急忙從夜痕肩膀上抬起腦袋,看到沈良那狼狽的樣子,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少爺,指的自然是沈煉了,自己邊上的夜痕沈良他們的稱呼都是公子的。
「難道哥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沈馨的心彷彿一下子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腦海里一陣眩暈,緩緩倒了下去。
「馨兒!」看到沈馨的樣子,夜痕頓時大驚,好在他手腳利索,一下子把沈馨扶在懷裡。
「少爺怎麼了?」看著沈良走近,夜痕急忙問道。
「少爺回來了。」沈良的話讓在夜痕懷裡的沈馨也若隱若現的聽到了,心中頓時一喜,但剛剛那一下子彷彿抽幹了她渾身力氣般,軟軟的居然一下子起不來了。
「少爺在哪裡?」夜痕的心情也有點不淡定,語氣強裝鎮定,但還是有點顫抖。
沈良道:「少爺在那邊換衣服,馬上就過來。」
夜痕點了點頭,柔聲對懷裡的馨兒道:「馨兒,來,我們先進去休息一下,你聽到了,大哥已經回來了,沒事了。」
沈煉過來的時候一身衣服已經乾淨整潔,但是頭髮還是濕漉漉的,而且神色凝重。
「大哥,怎麼了?」夜痕沉聲問道,此時沈馨也已經緩了過來,看到哥哥進來剛想上去,聽到夜痕發問停止了自己準備起身的動作,跟夜痕一起看著沈煉。
「金華府遭災了。」沈煉神色沉重的道。
「遭災?嚴重嗎?」夜痕忙問道,至於什麼災那不是很明白嗎,外面這滂沱大雨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沈煉點了點頭。
「那......那邊官府有什麼措施?」夜痕馬上想起上次羅四跟他說過的話,心中不由一緊。
沈煉苦笑搖了搖頭:「現在那邊雨下的比我們這邊還大,官府就算想運賑災糧和其他物資進去也做不到。」
「現在不是收穫季節,就算遭災了那邊百姓應該也不會缺糧才是啊。」沈馨疑惑的道。
夜痕道:「傻馨兒,洪水可是不會分糧食是在地里還是在家裡的,如果災情嚴重,很多家庭恐怕家裡的糧食都被沖走了,甚至有可能已經無家可歸了。」
沈煉沉重的點了點頭。
「我要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夜痕斷然道。
上次羅四說他家鄉當時遭災,官府不僅沒有救助他們的舉措,反而變本加厲,這讓他心中很是不安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過去有什麼意義,但是,心中就是想去。
「好,等過了這幾天,你過去看看。」夜痕本來以為沈煉會阻止的,卻想不到他今天居然如此果決。
「不過,如果要去,你總要有一個站得住腳的身份才行,這樣也能方便你行事,」說著,沈煉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放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
夜痕看了一眼這塊牌子,頓時心神一震,眼前這塊非金非鐵的牌子上赫然寫著「北鎮撫司」四個大字,而在那四個字的下面,百戶兩個小字也清晰可見。
「哥,這是?」沈馨自然知道自己哥哥這個身份,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哥哥居然會拿出這塊令牌來。
沈煉道:「這不是哥哥的令牌,這是一位前輩給小痕的一個臨時身份。」
「這......」沈馨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錦衣衛核心四堂跟其他錦衣衛的令牌是不一樣的,這點沈馨自然清楚,她清楚的知道這就是錦衣衛核心四堂的令牌,這令牌是可以隨便給的嗎,這讓她難以置信。
「好了,不要追究這個問題了,」沈煉阻止了還想繼續發問的自己的妹妹,看著夜痕道,「小痕,這上面幾個字你應該看得懂吧。」
「當然,」夜痕淡然點了點頭,旋即問道,「大哥就是錦衣衛的人?」
沈煉沒有回答,而是從懷裡又掏出一塊令牌放在夜痕面前,這塊令牌跟夜痕的一模一樣。
夜痕沉聲道:「大哥,有話我就直說了。」
沈煉點了點頭。
夜痕道:「雖然我對朝廷不怎麼了解,但也聽說過一些錦衣衛的傳說,貌似名聲不是很好。」
沈煉苦笑道:「小痕說話已經算隱晦了,哪是不太好這麼簡單,『朝廷的鷹犬,東廠的走狗,』這才是現在錦衣衛的真實寫照吧。」
夜痕驚訝的看了沈煉一眼,想不到這位大哥會如此評價自己的組織,疑惑道:「既然如此,大哥何不脫離錦衣衛呢,大哥英雄蓋世,不應該有什麼所謂的顧忌才對。」
沈煉緩緩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來回跺了兩步深深的吸了口氣后才道:「小痕,你知道錦衣衛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嗎?」
夜痕搖頭。
沈煉道:「錦衣衛的宗旨就是在暗處監督官員的行徑,讓各地官員儘可能公平公正的對待人或事,即使不能真正做到造福一方,至少也能緊守不禍害百姓的底線。」
「貪婪是人的天性,主上並不相信為官者都能緊守本分,所以才成立了這個組織,讓我大明兩京一十三省都有錦衣衛的存在,讓他們在行事中有所顧忌。」
「豈料由於錦衣衛權力過大,自己人就先堅守不住底線了對吧。」夜痕道。
「不,」沈煉的回答斬釘截鐵,讓夜痕聽了一愣,「我們錦衣衛核心四堂中人個個都為這個目標努力著,沒有一人懈怠。」
「錦衣衛核心四堂?」夜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不由愕然的看著沈煉。
沈煉沉聲道:「不錯,我們錦衣衛人數眾多,總共分為內堂、外堂兩部分,內堂總共有十四個千戶所,分成了南北鎮撫司,北鎮撫司十二個千戶所而南鎮撫司兩個,至於外堂人員則隱藏在民間,只負責監督地方動態而不負責稽查,在內堂十四千戶所中,其中四個千戶所組成了核心四堂,分別是北鎮撫司的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和南鎮撫司的玄武堂,我們這兩塊令牌都屬於北鎮撫司的青龍堂。」
說著,沈煉拿起桌上他自己那塊令牌,把令牌翻轉到背面,緩緩注入真氣,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令牌上那條青龍上散發出翡翠色的光芒,光芒柔和如夢幻,美輪美奐。
「我們錦衣衛核心四堂中每一塊令牌都跟自己的血脈相連,這是一種榮譽,也是一種責任。」沈煉語氣沉重又充滿了驕傲。
「為什麼我沒聽說過錦衣衛核心四堂,更沒聽說過他們為百姓做的事?」夜痕問道。
沈煉苦笑道:「因為,近二十年來,錦衣衛核心四堂已經離開了朝堂,否則,你以為錦衣衛為何會變成如此。」
「為什麼?」聽了沈煉的話,夜痕心中頓時大訝,下意識的問道。
沈煉道:「不清楚,當時我還只是個孩子,到得後來才聽說二十年前嘉靖帝登位,所有錦衣衛核心四堂的成員突然就接到主上的命令,讓我們全部離開京城在全國各地隱藏起來,不過,即便如此,我們錦衣衛核心四堂的成員也沒忘記自己的使命。」說到這裡,沈煉心中的自豪感從心底深處直衝了出來,讓邊上的夜痕都有感覺,而後,沈煉臉上又露出悲哀的神色,如果不是如此行事風險重重,錦衣衛核心四堂中人又怎麼會有如此多的血脈斷絕呢,尤其,就在三個月前,他居然得到了臉青龍堂主一脈的血脈都斷絕的消息。
「主上?」夜痕一直以為錦衣衛核心四堂的主上總應該是皇帝才對,但聽沈煉的話又覺得不對,不由疑惑的看著沈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