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程淡茉忘了要放下小學生提問般半舉的手,小聲對湛奕楚說:「你說的豪門秘聞確實很勁爆……但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湛奕楚蹙了蹙眉,似乎聽不懂程淡茉在說什麼。
程淡茉這才放下半舉的手,說:「雖然這個瓜很大,雖然我是一名吃瓜群眾,但是……如果你想繼續跟龍紀宇討論誰接班榮盛銀行的問題,你們能不能另找別的地方討論?畢竟這些跟我沒有關係,現在時間又不早了……」
雖然龍紀宇是秦書海外孫的消息令程淡茉大為吃驚,但是,這些畢竟是龍紀宇的隱私,或者說是龍紀宇的家事。湛奕楚用這種尖酸刻薄的語氣「公然」揭露別人的隱私、別人的家事……程淡茉聽著,感到渾身都不舒服。
湛奕楚有點惱羞成怒意味地對程淡茉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龍紀宇突然笑了。
湛奕楚扯著僵硬又不屑的嘴角,緊盯著突然笑出聲的龍紀宇——湛奕楚的眼神裡面,全是警惕。
程淡茉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突然笑出聲的龍紀宇。
龍紀宇笑著走到程淡茉的身旁,緊靠程淡茉站著,面對湛奕楚說:「湛大叔,我發現你的理解能力真的很差。姐姐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話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你居然還一個勁地問姐姐是什麼意思。好吧,我不介意當一次翻譯。姐姐剛才那段話的意思是……」
龍紀宇突然摟住了程淡茉的肩膀。
程淡茉嚇得渾身一震,僵硬地扭頭看著龍紀宇,一動不敢動地瞪大眼睛看著龍紀宇。
龍紀宇摟著程淡茉的肩膀,陽光帥氣又痞氣地對湛奕楚說:「姐姐的意思是,請你離開並且不要再在她的面前嗶嗶嗶。因為,無論我是不是私生子,無論我是不是榮盛銀行的接班人,她都喜歡我……不喜歡你。」
湛奕楚冷笑了一聲,忽視龍紀宇,看著程淡茉說:「你還是以為他能給你更好更尊貴的一切嗎?哼,別傻了。儘管他身上流著一點秦伯父的血,但是,他那一點尊貴的血液早就被他私生子的血液玷污了……」
「等等。」程淡茉打斷湛奕楚的話,撥開龍紀宇摟她肩膀的手,雙手抬起,用十指揉了揉額頭和髮際線的交界,卻還是覺得頭皮發麻發癢地對湛奕楚說:「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湛奕楚冷漠地看著程淡茉,意思大概是讓程淡茉繼續往下說。
程淡茉說:「你認為我不喜歡你,是因為……我認為龍紀宇比你更尊貴、比你更有可能成為榮盛銀行的接班人?」
湛奕楚說:「龍紀宇就是一個私生子、私生外孫。他在秦伯父的心中根本就是一個恥辱。他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榮……」
「我和你之間的問題,跟龍紀宇沒有關係。」程淡茉打斷湛奕楚這句重複重複又重複、簡直都要在短時間內把程淡茉的耳朵磨出繭子的話,「我承認,剛開始,我確實對你有好感。但是,我們單獨吃了幾次晚餐之後,我發現我們既沒有共同話題,又都沒有太大的興緻去尋找共同話題。總而言之,我們不適合。」
湛奕楚說:「適合不適合,是你單方面就能決定的嗎?」
程淡茉說:「那就說說雙方面吧。你剛開始選中我,是因為我跟李靜書長得像吧?雖然我並不認為我跟李靜書長得像,但你確實是那麼認為的,對吧?後來,李靜書回國了。你一次又一次地要求我出席李靜書也出席的宴會,一方面是想利用我刺激李靜書的嫉妒心,一方面又是要告訴李靜書,你愛的只有她,我只是她的替代品。是吧?」
湛奕楚說:「我已經說過,不要聽信別人的話。」
程淡茉說:「我大概是人微言輕,所以你不把我的話聽進去吧。我已經說過了,不是別人告訴我的,是我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
湛奕楚說:「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程淡茉感覺頭皮越發發麻發癢,彷彿她已經走路走了120個小時了,卻還鬼打牆似地一直在原地繞著圈圈。
程淡茉晃了晃頭,問湛奕楚:「難道……你認為,我會心甘情願地當你氣李靜書的工具人?」
湛奕楚說:「如果靜書不回頭,我會娶你。」
程淡茉的三觀頓時間無比凌亂,「你又不喜歡我,你娶我幹什麼?做戲做全套嗎?就算你要做戲,你也要問問我願不願意配合你做戲啊!」
湛奕楚垂了垂眼,用修長好看的手指理了理西裝外套的領子,傲嬌又自負地說:「眼下,我是你進入上流社會最好的選擇。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上流社會!
我呸!
明明下流得很!
程淡茉深呼吸了好幾大口,才壓抑住說髒話的衝動,說:「你還真認為,婚姻是我這種平民百姓進入所謂上流社會的工具了?!」
湛奕楚放下理著西裝的手,抬眼看著程淡茉,幽幽地說:「這是你說的。」
程淡茉瞪大眼睛,用食指指著無辜的自己,「這是我說的?這明明是你某位同學的原話!」
湛奕楚勾了勾嘴角,似乎在說;反正這句話不是我說的,但是我很贊同。想必你也很贊同,所以才會複述他的話。
程淡茉氣得頭髮都差點豎起來了,她用力甩下食指,咬了咬牙,對湛奕楚說:「無論如何,我不打算攀你這高枝。」
湛奕楚看著程淡茉:「你還是執迷不悟?你還是錯誤地以為,這個小屁孩能給你更多?」
程淡茉真的要氣炸了!
程淡茉用力地撓了一下頭,差點把她脆弱的頭皮都撓破了,「你是不是有……」程淡茉的「病」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龍紀宇接下來的舉動打斷了——
龍紀宇突然從程淡茉的身後抱住了程淡茉!
龍紀宇雙手從后往前輕摟著程淡茉的腰,弓著身子,把下巴枕在程淡茉的肩膀上,笑著對湛奕楚說:「看來啊,在你的心目中,姐姐拒絕你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因為姐姐選擇了我。」
湛奕楚冷冷地看著龍紀宇,沒有吃醋或者嫉妒,卻有著滿滿的勝負欲。
龍紀宇對湛奕楚笑了笑,然後……龍紀宇扭頭,很用力地親了程淡茉的臉頰一口,都快把程淡茉的臉頰親變形了。
程淡茉被嚇著了,本能地想要扭頭瞪龍紀宇……一扭頭,卻發現,她跟龍紀宇實在是貼得太近了……程淡茉趕緊把頭掰回原位。
龍紀宇故意在程淡茉的耳邊,曖昧地說:「姐姐啊,你就成全他吧。從今以後啊,你就是我的人了。」
在程淡茉和湛奕楚回過神來之前,龍紀宇伸手,拉著門把手……在湛奕楚的面前甩上了門,把湛奕楚完完全全地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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