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選花魁

第 130 章 選花魁

翌日,日頭剛偏西,周博遠的馬車便停在了驛館的大門外。

嚴肅清本以為周博遠是派人來接,未曾想周博遠竟是本人前來。

二人依禮寒暄了幾句,嚴肅清便上了周博遠的馬車。馬車裡除了嚴肅清與周博遠,下首還坐了通判——楊博辛。

看來周博遠確實信任楊博辛,去哪兒都不忘帶上他。

奚九安一早已將司辰逸與魏冰壺接走了,看來今日並不是同周博遠一路。

「嚴大人可知『春香樓』今日會有何布置?」

楊博辛開口道。

嚴肅清搖了搖頭:「不知。」

「呵呵,嚴大人首次來『登州』,自然不知曉。」周博遠笑著接話道,「嚴大人正巧趕上了我們登州城一年一度的『選花魁』盛會。」

周博遠與楊博辛不同,他不與嚴肅清賣關子,直接將今日之行的目的告知給了嚴肅清。

「『選花魁』?」

嚴肅清反問了一句。

「嚴大人有所不知,咱們登州選的花魁可與其他地方不同。」楊博辛連忙接話道,依然改不了他喜歡賣關子的毛病。

嚴肅清便順著楊博辛的話,裝作關心地問道:「哦?不知有何不同?」

楊博辛神秘地朝嚴肅清擠了擠眼睛:「這裡選的是『男花魁』!」

「『男花魁』?」

這下嚴肅清是真的震驚了,難道周博遠與楊博辛皆有這樣的喜好?可周博遠不是已經娶妻生子了嗎?

嚴肅清心裡滿是疑惑,但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八風不動的神情。

「登州城民風開化,所以才有此一舉。也算是城內的一大盛事,去湊湊熱鬧還是不錯的。」周博遠笑著對嚴肅清解釋道,寥寥數語便解了嚴肅清心內的疑惑。純屬帶嚴肅清去瞧個熱鬧,並無其他。

嚴肅清心內瞭然地點了點頭,暗道周博遠不愧是個「老狐狸」,說起話來真是滴水不漏,令人抓不著錯處。

一行人晃晃蕩盪地來到了「春香樓」。

今日的「春香樓」可謂是人山人海,到處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們。

周博遠的馬車剛停好,便有樓內的小廝前來迎接,避開了喧鬧的人群,從一側偏門入了樓。

「門外人多,怕擠了嚴大人,走此偏門,還望大人莫要介懷。」

周博遠朝嚴肅清作了一揖,抱歉地說道。

「周大人思慮周全,本官怎會介懷?」

嚴肅清連忙免了周博遠的禮。

三人一同入了「春香樓」,在已經預留好的一張空桌處坐了下來。

「春香樓」已去了雅間,在大堂內正中央設了一處檯子,想來想要競選「花魁」的小倌兒們,便是在此處表演了。

周博遠是當地父母官,自然給他留的是頂好的位置,能將台上表演盡收眼底。

嚴肅清默默地掃了一眼四周,便看見了同奚九安坐在鄰近一張桌上的司辰逸與魏冰壺。都在同一個地方,不打招呼自然說不過去。加之奚九安同周博遠也認識,奚九安便率先起身,帶著司辰逸與魏冰壺一道朝周博遠所在的桌子行來。

眾人互相引見,嚴肅清也算是同奚九安搭上了關係。寒暄完,奚九安、司辰逸、魏冰壺回了鄰桌。

能入得內場之人,皆是交過「入場費」的達官權貴,與周博遠自然相識。但卻默契地只對周博遠遠遠地作一揖,或者點點頭,皆不上前打擾。嚴肅清不禁暗自感嘆周博遠的周到,想來是事先打過了招呼,他們這一桌才能有此清靜。

至於奚九安,也是因了司辰逸與魏冰壺的關係,若也不來打招呼,那未免顯得太刻意了,眾人把這「分寸」掌控得極好,都不是省油的燈。

「春香樓」外擠著的男女老少,自是無錢進門,什麼也看不著的。嚴肅清不知為何看不著還都堵在門外,周博遠向嚴肅清解釋,說是選中的「花魁」會有個遊街儀式,這些人雖看不見人聽不見聲,但卻可以第一時間目睹選中花魁的風采,所以才會擠在「春香樓」的門口,以期站一個離花魁最近的位置。

嚴肅清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果然是比京都花樣多……

「閣主,閣主!」影戚戚衝進謝飛花的房中,難得興奮地沖著謝飛花叫嚷著。

「何事?如此匆忙?」謝飛花放下手中書冊,挑眉望著影戚戚問道。

今日嚴肅清未帶他一同出行,謝飛花與顧惜柳傳了消息,讓她在「春香樓」內多留心嚴肅清一行,以免三人遭遇不測。做完布置,謝飛花便無事可做了,於是進了嚴肅清的房間,百無聊賴地翻著嚴肅清帶來的書,打發時間。

嚴放州跟在影戚戚身後走了進來,朝謝飛花行了禮,謝飛花免了嚴放州的禮。

「閣主,『選花魁』,熱鬧!」影戚戚漲著微紅的小臉,興奮地說道。

「選花魁』?」

「是這樣的,『春香樓』今日在『選花魁』,而且,」嚴放州紅了下臉,「選的是男花魁。」

「『男花魁』?!」

謝飛花聞言,猛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走!」大手一揮,便要帶著嚴放州與影戚戚一道奔去「春香樓」。

嚴放州被謝飛花這風風火火的反應給嚇著了,怔了片刻,還是影戚戚拽了他的衣袖,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快步跟上前頭的謝飛花。

好你個周博遠,竟敢帶我家男人去看「選花魁」!選就選吧,還選「男花魁」,這不是要挖他謝大閣主的牆角嗎?!

影戚戚與嚴放州自是不知謝飛花心內所想,只是二人自打聽到了這一趣事兒,便極為想去瞧一瞧熱鬧,現下謝飛花同意帶他二人出去,自然是開心不已。連嚴放州都止不住臉帶笑意。

影戚戚將馬車趕來,司辰逸與魏冰壺坐的是奚九安的車,嚴肅清則上了周博遠的車,正好將馬車留給了謝飛花。

謝飛花著急趕去「春香樓」,不待嚴放州扶他,他便一躍上了馬車。待嚴放州坐好后,影戚戚便趕起馬車,朝「春香樓」奔去。

可今日路上莫名擁堵,尤其是到了「春香樓」前,已找不到能停馬車的地兒了。謝飛花蹙眉,看來這「選花魁」的陣仗著實不小。

謝飛花喚來影戚戚,讓他去找顧惜柳。自個兒則與嚴放州在車上等著。

不多時,影戚戚便帶來了顧惜柳的侍女——惜月。

惜月不僅給影戚戚指了條隱密無人的小道,停了馬車,還將謝飛花一行從無人的偏門帶入了內堂,並在人滿為患的「春香樓」內,給尋了張空桌。

「今日客人眾多,實在騰不出好的位置,還請謝公子恕罪。」

謝飛花本就是臨時起意,並無提前預約,能有空位便不錯了,又怎會挑位置的好壞呢?

「無妨,本就是我打擾了。」謝飛花對惜月擺了擺手,「有勞二位姑娘了。」

說完,便要打賞惜月,惜月卻拒不敢受,謝飛花也不勉強。謝過惜月,便讓她離開了。人多嘴雜,惜月在此伺候著實不太方便。

謝飛花帶著嚴放州、影戚戚在這張桌子坐下。

剛坐下,便有小廝上了茶水、果盤,謝飛花大方地賞了小廝,小廝眉開眼笑地退了下去,因謝飛花出手大方,小廝還特地給這桌多送了盤茶點,又得了謝飛花的賞賜,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

「哈哈,好好好!我喝!」

謝飛花剛抓了一把瓜子,便聽前方不遠處傳來熟悉的笑鬧聲。

「司少卿!」

嚴放州當即就順著聲音的來源處找到了人群中的司辰逸。

謝飛花看過去,只見司辰逸正與同桌的一名男子把酒言歡,若所猜不錯,此人便是奚家少爺——奚九安。

謝飛花掃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向了他最掛心的那個人。只見嚴肅清身在這煙花之地,卻依然坐得端正,一派光風霽月、超然脫俗的模樣,謝飛花禁不住揚起了嘴角。

果然還是我家男人最好看!

「閣主,是嚴大人。」

影戚戚扯著謝飛花的衣袖,興奮地說道。

謝飛花連忙擺了擺手,讓影戚戚莫要去打擾嚴肅清一行。

影戚戚不明就理,但還是乖乖地收了聲。嚴放州卻知與自家主子坐在一處的是「登州」知府,想是有事兒要辦,便乖巧地坐著,也不去打擾。

謝飛花嗑著瓜子,掃了一圈,周圍吵雜聲不斷,笑聲頻頻,看這些人的衣著打扮,便知前來之人非富即貴,真不愧是「登州」最著名的「溫柔鄉」……

謝飛花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不動聲色地飲著茶,眼光不時地在嚴肅清身上駐留,畢竟他就是來看自家男人的,與其他無關。

突然,場中響起一陣鑼聲,一名身著綵衣的小倌兒站到了搭建的舞台上。

原本喧囂的大堂,瞬間安靜了下來。看來,好戲就要開場了。

「歡迎諸位貴客蒞臨『春香樓』,一年一度的『花魁』之爭即將開始!」

台下傳來雷鳴般的喝彩聲。待喝彩聲過後,小倌兒又繼續笑著對眾人道:「按照往年的慣例,若有貴客與本次『花魁』結緣,便可受到『花魁』親自相邀,與其共度良宵!」

話音剛落,更響亮的叫好聲、鼓掌聲,再次響起。

竟還有這樣的規則,怪不得達官權貴趨之若鶩地進這場來,原來是皆是沖著與「花魁」共度良宵而來啊!

謝飛花撇了撇嘴,眼光朝嚴肅清看去,嚴肅清依舊不為所動地端坐著,彷彿現場的一切皆與他無關一般。

謝飛花揚了揚嘴角,便繼續看著台上的熱鬧。

【小劇場】

影戚戚:「選花魁,好玩兒!」

魏冰壺捂住影戚戚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

謝飛花、嚴肅清:「…………你也還是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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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與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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