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箏

這些天，

天氣都還不錯。

直到周末，

還是一個好天氣。

這樣的情況，

在本地已是非常少見。

較多見的是冬天的霧霾，

大家都帶著口罩，

在大街小巷走來走去。

為了不辜負好時光，

我們帶著風箏去最近的公園裡面玩。

沒想到來公園裡放風箏的人挺多的。

好多老人拽著盤子，

卷著線，

線的另一頭，

風箏飛得很高，

專業得讓人有些嫉妒。

年輕人也有玩的，

不過技術就要差一點了。

還得跑老遠，

風箏才能飛起來。

最後不小心風箏掛樹上或者人掉河裡，

也很常見。

我自信技術不錯，

上次帶著米莉去玩風箏，

很快，

把手裡的線團一股腦全放出去。

風箏一飛衝天，

直入雲霄！

若隱若現……

可只惜，

最後在收線階段還是纏繞了一個騎共享單車的路人……

差點被他胖揍！

米莉驚訝地看著我並重新認識了我！

她發現，

原來這個她如此熟悉的人還有這般魔力。

我說這不算什麼，

我小時候在學校的風箏比賽中得過第二名呢！

她朝我豎起大拇指，

笑著說，你真的是老凡爾賽了。

我靦腆地低下了頭。

而今天這個公園寶地，

看起來似乎比上一次放風箏的場所更為出色。

我想必須要給米莉一個完美的交代！

於是來到寬闊的地方，

拿起線就開始要助跑……

周卻阻止了我，

她說她不想看到我意氣風發的樣子。

因為她討厭小人得志。

我回頭對米莉說，

要讓你失望了，

今天周在，

我是註定無法為你表演絕技。

米莉笑著說，

其實沒有關係。

但我可以看出，

米莉是有些失望的。

周為了緩解這樣的尷尬，

她說，

米莉你別傷心，

放風箏我也會。

我不見得比這個撒謊的人飛得差！

作為我的青梅足馬，

周是清楚的知道，

我們小時候壓根兒就沒有舉行過什麼風箏大賽……

周兜起風箏準備助跑，

她跑了好久，

風箏總算是飛起來了。

但並不平穩。

在空中打著旋兒，

有點像藤子F不二雄漫畫裡面的大雄式放風箏。

看來她對風箏也是一竅不通嘛！

很快，

風箏像泄氣的皮球，

掉落在了地上。

我在一旁笑。

她怒斥道：

嘲笑別人偶然一次失敗的男人該下地獄！

她是個女權主義者，

對於異性尖銳的批評特別敏感。

我收起了笑容，

請她再飛一次。

於是，

她開始助跑，

風箏再次飛了起來。

她說，

很簡單嘛！

單純就是跑！

又沒有什麼技術！

某些人吹牛也是一等一的溜！

米莉目不轉睛地看著風箏，

她那天真樂觀的笑容彷彿包容了周先前的失敗。

我其實也樂見其成。

我對爭吵沒有興趣。

我只想在這裡看著風箏越飛越高。

這就好像承載了一個有趣的夢。

風箏果然衝上天際，

周在遠處放線。

她傻笑著，

這也許就是她第一次把風箏送上天。

可能跟我們人類第一次把宇宙衛星用火箭送上預定軌道一樣興奮。

但在高緯度的外星人看來，

就太傻了。

飛著飛著，

不負眾望，

風箏線果然纏繞在了樹上。

周一個使勁兒，

線就斷了。

風箏本來也沒有飛很高，

斷線后便搖搖欲墜，

掉落在了另一個大樹上面。

我看到米莉失望的臉。

讓我也覺得有些狼狽。

周跑過來對我說，

你趕緊上樹取下來。

她說話的時候，

有點洋洋得意。

我說，我試試。

於是，

來到樹下，

觀望半天，

我發現我可能爬不上去。

她說一定要上去的。

便拿著剩下的風箏線當鞭子抽打我。

我吃痛一躍而起，

爬到了樹上，

掙扎一番，

總算拿到了風箏。

我又看到了米莉熱情的面龐，

充滿了對我的讚許。

我得意地把風箏扔了下去。

米莉說，

我可以試一下嗎？

我笑著點點頭。

她讓周把風箏和線頭重新連接到一起。

助跑，

然後放飛。

風箏越飛越高，

她一直都在奔跑。

從這一頭跑到那一頭。

揮汗如雨，

但卻非常快樂。

我不想打攪她這份快樂。

因為我知道人生的快樂本來也就不多，

能抓住一個快樂的尾巴也會變得彌足珍貴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