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49.大黑狗

「唔？」特里勞妮教授準時體貼地發問，「你看見什麼了？」

「嗯……月亮？」

諾琳隨便編了一個形狀，抬頭卻發現特里勞妮教授根本不是在問她，而是在問哈利。

這下她剛好樂得清閑，心裡盤算著即將進行的計劃。

「……好吧，親愛的，我想我們就到這裡吧……有點兒令人失望……不過我肯定你已經儘力而為了。」

諾琳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可以離開了。她站起來，拿起書包打算和哈利一起走，但這時一個響亮、嘶啞的聲音在她背後說起話來——「這事今晚就要發生。」

她飛快地回過身來。特里勞妮教授僵在扶手椅里，目光散漫，下巴下垂。

「對——對不起——」哈利說。

但是特里勞妮教授似乎沒聽見，眼睛開始轉動起來。哈利驚慌地站在那裡。她看上去好像什麼病發作了似的。

「抱歉，教授。」諾琳嘗試著搭話，「還有什麼事嗎？」

這時特里勞妮教授又說話了，仍舊是那種嘶啞的聲音，和她自己的很不相像。

「黑魔頭一個人躺著，沒有朋友，被同伴遺棄。這十二年來他的僕人一直遭到鎖禁。今晚，午夜以前，這僕人將掙脫鎖鏈，開始尋找他的主子。黑魔頭將在僕人幫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可怕。今晚——午夜以前——那僕人——將開始——重新找到——他的主子——」

特里勞妮教授的腦袋垂到胸前，她哼了一聲。然後，很突然地，她的腦袋啪的一下又抬了起來。

「抱歉，親愛的孩子，」她像在夢中似的說，「白天太熱，你知道……我睡著了一會兒……」

哈利仍舊站在當地，瞠目不語，而諾琳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預言！她再一次做出了預言！

僕人……應該指的是小矮星·彼得。午夜——看來好戲要上場了。

諾琳輕輕勾起嘴角，眼睛里閃爍著名為期待的光。

「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嗎，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問。

「您——您剛才告訴我說那——黑魔頭……」

哈利話說了一半，被諾琳輕輕踢了一下。

特里勞妮教授似乎徹底驚慌起來。「黑魔頭？就是那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我親愛的孩子，這可不是什麼能開玩笑的事……當真……」

「但是你剛才說了呀！你說黑魔頭……」

「不，教授，他可能是聽錯了，您什麼也沒說。」諾琳擋在哈利和特里勞妮教授中間，終止了兩人的爭執。

「哦，親愛的，謝謝你告訴我真相。」特里勞妮教授說，「我肯定不會預言這麼遙遠的事情！」

「她明明就有說……你絕對聽見了。」

出了教室之後，哈利固執地進行這個話題。

「是的，沒錯，我的確聽見了。」諾琳找來了幾隻貓頭鷹，「但是沒有時間了。」

「時間？沒有什麼時間？」

哈利還在追問，可諾琳沒功夫理他。她迅速給鄧布利多、盧平還有斯內普寫了信，然後拉著哈利去找赫敏和羅恩。

「梅林，你到底想幹什麼？」哈利驚慌失措地跟著她，現在，身後還跟著同樣迷茫的赫敏和羅恩。

「馬上你就知道了。」諾琳停下來喘了口氣，「勞駕，借我看一下活點地圖。」

「你怎麼知道它的？」

「詹姆他們的小玩意……我怎麼會不知道？」

諾琳直接從哈利手裡奪過了活點地圖，在海格的小屋裡看到了小矮星·彼得。

「很好，跟我去海格那裡。」

「夠了！你到底要幹什麼？」羅恩不耐煩地說，停下來不走了。

「你不想找到你『可愛』的斑斑了嗎？」諾琳著重強調了可愛，有些好笑地看著羅恩。

「當然想。」羅恩顯然沒有聽出來話里的諷刺意味。

「那就跟我走。」

就這樣，四個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海格的小屋。

「很高興見到你們四個一起，要來點餅乾嗎？」海格指了指桌子上的盤子，可沒有人理他。

「斑斑就在這裡。」諾琳說著，開始翻箱倒櫃起來，其他三個人雖然將信將疑，但是也跟著諾琳找了起來。

「等等，等等，你們想干什……」

「羅恩！我——我不相信——那是斑斑！」赫敏突然的尖叫聲打斷了海格的話。

赫敏把牛奶罐拿到了桌上，把它底朝上翻了個個兒。斑斑驚慌地尖叫，努力掙扎著想回到牛奶罐里去，卻滑落到了桌子上。

「斑斑！」羅恩茫然地叫道，「斑斑，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抓住這隻掙扎不已的耗子，把它舉到有光線的地方。斑斑樣子狼狽，比以前更加瘦了，皮毛大量脫落，留下一片片光禿的皮膚。它在羅恩手裡扭動著，似乎拚命想得到自由。

「沒事，斑斑！」羅恩說，「沒有貓！這裡沒有東西會傷害你！」

找到了斑斑，他們踏上傾斜的草坪，走向城堡。現在太陽下沉得很快，天空清朗，灰中帶紫，但是西方還有一抹殘紅。羅恩站住了，一動不動。

「怎麼了，羅恩？」諾琳問。

「是斑斑——它不肯——待著不動——」

羅恩彎下了腰，努力讓斑斑仍舊待在衣袋裡，但是那耗子變得狂暴起來，瘋狂地尖叫著、扭動著並且踢蹬著，想咬羅恩的手。

「斑斑，是我呀，你這個傻瓜，是羅恩呀。」羅恩低聲說，手撫在胸口。那耗子在瘋狂掙扎。他突然停腳，努力迫使斑斑待在衣袋更深的地方。「你這隻笨耗子，你這是怎麼啦？別動——哎喲！它咬我！」

斑斑顯然是嚇壞了，它竭盡全力掙扎著，想從羅恩手裡掙脫。

諾琳看到——克魯克山鬼鬼祟祟地向他們走過來，身子低低地伏在地面上，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怪異地發著光。

「克魯克山！」赫敏悲嘆道，「別來，走開。克魯克山！走開！」但是那貓走得更近了。

「斑斑——別！」

太晚了——那耗子從羅恩的手指縫裡滑了出來，跌到地上逃走了。克魯克山一跳就追了過去，諾琳緊跟上它們，剩下三人也只好追了上去。

「放開它——放開——斑斑，到這裡來——」一聲鈍響。「可抓住你了！放開，你這隻臭貓——」

羅恩仰面倒在地上，斑斑又回到他衣袋裡去了，他兩手緊緊抓著那團顫抖不已的東西。

可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巨大的腳爪輕輕踏在地面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正從黑暗裡向他們走來——一條淡色眼睛、皮毛烏黑的大狗。

演員都到齊了。

看著那條大黑狗，諾琳想。她一邊喘著氣，一邊止不住地嘴角上揚。

好戲，即將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