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強搶民女
第二天傍晚徐吟的爹出門去,臨門回頭惡狠狠地問了句:「死丫頭你昨晚沒去過樓子里吧?」
徐吟連忙搖頭,乖巧道:「沒有。」
他爹放心地點點頭。
徐吟試探地問:「爹,怎麼了?」
他爹道:「沒事,就問問。」
沒事?當然只要不是自己的女兒,別人就算捅了天也叫沒事。
所謂的沒事也就當朝探花郎,正滿城「通緝」一個送花的小姑娘,說是冒犯了他,揚言要將她眼珠子挖出來泡酒。
果然,探花郎要挖人眼珠子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就連城外這十里八鄉都知道當今裴閣老的公子到處找人挖眼珠子。
你問官府不管嗎?
不用問,人家肯定答:這人找到了嗎?眼珠子挖沒?對嘛!人沒找到,眼珠子也還沒挖,人探花爺說著玩吶。官府不管開玩笑。
裴家是什麼地位,他爹裴世勛,當朝首輔,封一等公。他娘,永和王的孫女,安和郡主。別說在朝京城裡挖一雙眼珠子,就算是殺了人也是能逍遙法外的。
徐吟義憤填膺:「這些個紈絝子弟,向來把人當牲口,那小姑娘怪可憐的。」
她完全沒有想過所謂裴戰找的人就是自己,因為,第一,我啥也沒看到不算冒犯。第二,我是去給宋學冉送花不是給裴戰送花,這從根本就對不上。
他們要找的是專程給裴戰送花的小姑娘,不管是誰,哎,真可憐。
徐吟很關心這個事情,每每街頭聽人講起總要湊上去問一句:「人可抓著了?」
「還沒呢。」
徐吟嘖嘖嘖幾聲搖頭:「抓不到正好。這些紈絝子弟真真沒得良知。」
看來顯赫如裴家抓個人還是不容易。
只是過了一天,聽隔壁馮大娘說,官府在查朝京郊外種杏花的農戶,挨個登記在冊,要登記家裡幾口人,兒女幾多,可麻煩了。
又過幾天聽娘說家裡來過官差,說是盤問盤問女兒多大了,是否婚配。她娘嘆道:「難不成朝廷要按年齡分配婚事不成?向我們這樣的人家,如何能分配到好姻緣?」
分配姻緣,這倒是稀奇。徐吟聽她爹說過:「當朝的皇帝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確實很有想法。
她還想問問她娘周圍有沒有順眼點的青年才俊,突然一塊黑布從頭蒙下,口鼻處再一捂,登時就不知後事了。
再睜眼時,已然不在家裡了。
徐吟猛地坐起來,四下環顧,只見這似乎是個柴房,這屋子一般堆滿了柴禾,一半放了間破床,對面有張桌子,桌子邊站著一個人。
這人……徐吟定睛一看。
恍惚間似乎好像看到那人微笑了一下,隨即又板起臉。
「裴裴……裴探花……?」徐吟認出他來,怎麼可能認不出,就算那天晚上沒看清,這小子十年前徐吟也見過啊。
裴戰冷著臉:「還記得我?」
「不能忘啊,您還欠我三十棵虎耳草呢。」
裴戰冷哼一聲:「馬都給你了,你還要野草。」
要了馬那是自然不能要虎耳草了。畢竟,虎耳草哪有馬肉好吃。
可徐吟立刻搖頭:「什麼馬啊?你在說什麼啊?」
「懶得跟你扯。」裴戰放棄這個話題。
徐吟站起身來:「裴探花你怎麼在這啊?」
裴戰盯著她:「你說呢?」
「我不知道啊。」徐吟瞪著一雙杏眼,滿臉寫滿了迷惑,「我與你無冤無仇……」
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驚恐地退後幾步:「我聽聞紈絝子弟愛搶民女,你該不會是……」
「放心,我不是強搶民女。」
「那我就放心了。」徐吟鬆了口氣,正待與他告別回家去。
只見裴戰盯著她,慢慢道:「我只是要挖你的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