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歸
天池底下，顧道弦盤膝而坐，天池水面成漩渦狀，轉瞬之間，天池水干，皆被顧道弦吸收。
「成功了嘛？」水亦兒臉上流露喜色，本以為會失敗，卻柳暗花明，顧道弦緩緩睜開雙眼，眼神溫潤，在顧道弦眼中，壁崖縫隙中的紋理都看的一清二楚，道道波紋出現顧道弦的眼眶中。
「我的眼睛好像出現了什麼變化。」顧道弦凝聚神符，一道詭異多變的符印出現，這是他的本命神符，以此時以五行之水為本。
「你有了源水之瞳。」水亦兒的眼睛發生變化，與顧道弦一模一樣的瞳孔出現，「水無形無狀，變化莫測，他人的武學仙決在你面前施展，你便可模其形，仿其意，且會擁有本命瞳術，本命瞳術因人而異但都為仙決，強大無比。」
仙決便是顧道弦認知中的天階武學，而未成仙想修仙決本無可能，可是顧道弦擁有源水之瞳后卻是能夠以登堂級的境界開始修行本命瞳術了。
「我教你如何控制源水之瞳。」
……
炎黃學院望月湖上，一個俊逸少年緩緩的走在湖面，每走一步都如行了百里，只是轉瞬之間便來到了岸邊。
「這身衣服，是內院的核心弟子。」
炎黃學院的學員竊竊私語，看向俊逸少年的目光充滿的敬畏。
「出關了？」人群中，唐安雅歡喜的握住俊逸少年的手，這俊逸少年自然是顧道豐，他步入內院已經六年時間了。
「今天是你大考的日子。」顧道豐拉著唐安雅的手，他雖在望月島，可時常都會來到外院與唐安雅見面，只是三年前聽聞顧道弦死訊后，便開始閉關苦修，經常大半年不出來一次，唐安雅如今再見顧道豐，自然歡喜。
「你啊，一點都不關心我，我去年就加入內院了。」唐安雅輕哼一聲，顧道豐露出一抹歉意，這三年他與唐安雅只見過兩次，確實關心極少，如今在外院見到唐安雅，便以為她還在外院，不過想來也是，唐家作為炎黃城的大族，唐安雅的修行天賦一直不低，進入內院本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抱歉，安雅。」顧道豐看著唐安雅，這妮子如今越來越漂亮了，「道雲也要今天考核，時間過的真快，六年過去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唐安雅自然沒有真的生顧道豐的氣，顧道豐在內院同樣是極為風雲的人物，她一直為此驕傲。
而考核的地點卻是在五門石地，仙人悟道之地，屆時參與考核的所有的學員都講進入五門石地，由正字門進入，而能夠最先出來的十人便能進入內院。
五門石地中有多重陣法，內有乾坤，而且危機四伏，雖不至於傷了學員的性命，可卻時刻會被淘汰。
顧道豐今日見到了不少熟人，昔日九陽城的故友，還有潘峰，粱孟羽等人，這些年潘家和粱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雲河郡林家對兩家的打擊太大，即便隔了一個郡，可這導致潘粱兩家的生意大受影響，威望跌落極為嚴重，炎黃城幾家大族如今對潘粱兩家也是虎視眈眈，就待一個機會，想要將兩家吞食。
顧道雲看到顧道豐和唐安雅，也是高興不已，顧道弦不在，顧道豐便是他在學院唯一的親人。
「當年道弦下手極狠，潘峰的腳居然好了？」顧道豐看著潘峰，潘峰卻不敢望他，今非昔比，內院核心已經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據說請了一位醫符師，花了一個天價。」顧道雲自從經歷了六年前的屈辱后，早已不再偷懶，修行境界已入蛻凡大成，可正如顧道弦一樣，他同樣遲遲找不到氣海。
「潘峰不足為慮，可是這次考核的規矩不同，待會進去，若能在粱孟羽未與潘峰迴合前遇到他，不要留手，這是在學院殺他的唯一機會。」顧道豐面色平和，可說出的話卻殺機四伏，他昔日未成內院核心時，與顧道雲回過幾次顧家，期間遭遇了九死一生的伏擊，若非顧滄瀾趕來，二人已死，此事與潘粱兩家定脫不了干係。
「明白。」
「萬事小心，梁孟羽已經蛻凡巔峰，而且據我所知，潘粱人家收買了不少學院之人，若不可為，便先通關，等入了內院，來日方長，千萬不要冒險。」顧道豐有些不放心，叮囑道，他已經失去了一位族弟，不能再失去第二位了。
「豐哥放心，等我好消息。」顧道雲同樣用槍，並非七殺，而是另外一種槍法，同樣威力不俗。
此次考核由學院執法隊隊長秦嘉俊主持，也算是熟人了，姜水月喜歡看熱鬧，也從望月島跑了出來。
「此次考核的規矩大家應該都清楚了，你們有些人不滿三十歲，還有時間，而有些學員，今天是你們最後的機會，若是不能加入內院，便會被學院強制結業，當然，你們失敗后也可以選擇去闖問天塔，闖到第四層可進入內院，闖到第六層可為內院核心。」秦嘉俊朗聲道，此次參考者足有三百人，只有不到百分之四的通過率，可謂非常的低，而滿三十歲的人只佔到了三成，每年幾乎都是如此，粱孟羽已經參考了四次，每次都差上那麼一點，這讓他十分惱火，而今年以他的實力想要考過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昔日他在外院高手榜中排名便已經第七十九名，比顧家三兄弟要強上太多，然而他與潘峰並無本質上的區別，粱家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才拍下可以使人脫胎換骨的靈丹妙藥，這讓粱孟羽年少時便有了驚人的境界，若是梁孟羽能找到氣海，如今的修為必然不會低於顧道豐，可是氣海就如一道溝，將很多人都卡在了門外，到了蛻凡巔峰后若無法成為神符師修為便無法有所長進，這是天道，沒有辦法。
修行有時便是如此的殘忍，上天也絕非絕對的公平，顧道豐六歲便有氣海，蛻凡便成神符師，這是極少數的天選之人，而大多數的人就和粱孟羽，顧道弦一樣，被卡在蛻凡巔峰，只是顧道弦的運氣比粱孟羽更好，遇到了改變其一生的人。
參考之人陸續進入五門石地，而這時的顧道弦也來到了炎黃城，他的身影極快，前一刻還在城門，下一秒便已經出現在街角盡頭，而城門處還留有他的幻影。
「好厲害的身法。」有一中年人站在高處的酒樓，看全景才勉強將顧道弦的身影捕捉到，而很快，顧道弦便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我這還是站在高處，若與他同在街口，恐怕連他從我旁邊經過都發現不了。」那人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那人去的方嚮應該是炎黃學院吧。」
「想來是炎黃學院的門生。」黑影中，傳來一道回答。
「炎黃學院人才輩出，甚是欣慰。」
「殿下，可要請那小友上府中一敘？」黑影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不見其人隱於暗處，實力必然極強，話語中對那中年人卻十分恭敬。
「如此天驕我的確想結個善緣，只是無事獻殷勤，不合常理，算了。」中年人輕笑一聲，在武月皇朝只有一位殿下，也是未來的諸君，只是這位殿下平日里喜歡遊山玩水，反倒很少出現在皇朝國都之中。
……
帶所有人都進入了五門石地之中，秦嘉俊正欲關閉正字門，突然一聲呼喊傳來。
「且慢。」
前一個字似還遠在天邊，而下一個字便便在耳旁，這讓秦嘉俊心生驚疑，來者的速度甚至可以比肩霸主了。
「你是？」秦嘉俊看著這似曾相識的面孔，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他與顧道弦只有著一面之緣，而且六年過去，顧道弦的氣質面貌變化很大，即便顧道豐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顧道弦。
「秦大哥，好久不見。」顧道弦如今身高七尺，穿著雪白色的毛絨長袍，眉羽間早已沒了當年的稚氣，而在他的頭上還爬著一隻白色小貓，在小貓的額頭上有著一道銀色的火焰符文。
「道弦？」顧道豐終於認出了顧道弦，他用力的握住顧道弦的雙肩，「你還活著！」
顧道弦心生溫暖，六年前的分別之景彷彿就像是昨日才發生過似的。
「運氣比較好，沒死成，你還記得當初在醉仙閣我和你說過的話嘛，我說過等我回來后，若你的修為被我超了，會很丟人。」
顧道豐眼神微亮，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知道顧道弦一定成神符師了，否則不會說出這番話。
「道雲進了五門石地，同入的還有潘峰和粱孟羽。」顧道豐說道，兩兄弟對視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秦嘉俊也是沒有想到顧道弦還活著，都說他跌入極北雪山遭遇到了雪山巨人的襲擊，這也能活？秦嘉俊暗暗稱奇，當下趕忙和顧道弦簡說了一下此次考核的規矩。
「你先進去，我去通知姜老你回來的消息。」
「不用忙活了。」姜嵐佝僂著身體，乾巴巴的皮膚閃過一絲水潤，「還活著，那就好。」
「還活著。」顧道弦咧嘴一笑，活著真好，他對姜嵐甚是感激，「老師在此稍等，我先去參加考核。」
待顧道弦進入五門石地之時，頭上的白色小貓卻是掉在了五門石地之外。
姜嵐突然目光炯炯，盯著白色小貓，而白色小貓眼神中流露一抹凶意，警惕的看著姜嵐，良久，姜嵐才收回目光，不再理會白色小貓，而那白色小貓竟然人性化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