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角巷

「您同意收養我了？」里德爾似乎並不在意斯內普眼中顯而易見的不耐煩，「非常感謝。」

「糾正一下，你只是暫住在我的房子里而已，等你成年之後，我這裡也不會歡迎你。」斯內普冷冷地看了一眼裡德爾身上破破爛爛並且很不合身的牛仔褲和夾克，「你還有其他衣服嗎？」

「沒有。」

「……麻煩。」斯內普搖搖頭，轉身離開，「跟上。」

不用他說，里德爾也知道自己應該跟在他身後。

從校長室到教師休息室，斯內普一路上也沒回過頭，倒是里德爾由於興緻勃勃地盯著牆上朝他打招呼的壁畫而幾次險些從移動的樓梯上摔下去。

「里德爾先生，你最好能注意我的動作，只有一次機會。」斯內普說著，彎下腰鑽進壁爐，從一邊的罐子里抓起一把飛路粉。

「對角巷。」

綠色火苗升騰而起，火舌在一瞬間就將斯內普的身體吞噬了。

里德爾震驚地看著空蕩蕩的壁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讓自己注意他的動作？

里德爾在腦海中反覆回憶剛才那短暫的瞬間，這才猶豫著上前，用手捏了一點粉末，放在手掌，湊近眼前看了看。

平平無奇，看起來似乎只是普通的塵土。

他又抓起一點粉末，遠遠朝著壁爐灑了過去。

同樣的綠色火苗再次升起，這次里德爾明顯感覺到其中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但卻沒有任何火焰該有的溫度。

「來吧，亨特。」里德爾嘶嘶地說著，讓黑蛇穩穩地掛在自己的肩膀上，「……魔法。」

他學著斯內普的樣子，鑽進壁爐，抓起一把粉末。

「對角巷。」

綠色火苗騰起，里德爾的身體也消失了。

————

斯內普從用魔杖清理乾淨黑袍上的灰土，看著身後髒兮兮的壁爐，皺了皺眉頭。

里德爾不過是今天才剛接觸了魔法，自己直接讓他獨自使用飛路網是不是有些……

一想到里德爾可能會被傳送到其他地方，自己也將因此再次聽到鄧布利多的嘮叨，斯內普就覺得一陣煩躁。

自己也是一時衝動，怎麼就答應接手這個麻煩……

原本一個波特就夠自己煩的了……

就在斯內普即將準備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找人的時候，壁爐里終於閃過了綠色的火光，一個瘦弱的身體從裡面狠狠地摔了出來。

斯內普側身躲開，避免飛揚的塵土再次撲到自己身上。

里德爾用手護著黑蛇的頭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在塵土中狠狠打了個噴嚏。

「沒有溫和一點的交通工具嗎？」

「看來里德爾先生還沒有學會控制自己的身體。」

斯內普的魔杖杖尖在里德爾臉上劃過，被地面擦出的幾道傷口開始迅速癒合。

「這是哪？」身上的疼痛減輕后，年輕人的好奇心便顯露出來了。

「對角巷。」斯內普說道，「出去之後，你如果跟那條蛇對話，我會立刻把它砍斷，明白嗎？」

「……是，先生。」

穿著麻瓜衣服的人在對角巷也並不少見，真正吸引人們目光的是里德爾身上衣服的破爛程度以及掛在他脖子上的黑蛇。

「斯內普教授怎麼帶著一個乞丐？」

「還是個麻瓜乞丐？」

「你看那乞丐身上還有一條蛇？」

「是真的蛇嗎？」

一路上不斷入耳的議論聲令斯內普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里德爾卻始終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這些貓頭鷹都是用來送信的嗎？」路過一家貓頭鷹商店時，里德爾好奇地看著門口籠子里站著的雪白色貓頭鷹。

「恢復正常人的裝扮之後，里德爾先生有的是時間在這裡逛街。」斯內普再也忍受不了路人異樣的目光，他伸手抓住里德爾的肩膀，拖著他大步離開。

里德爾踉踉蹌蹌地小跑著才勉強跟上斯內普的步伐，等他好不容易適應了這個速度時，斯內普卻帶著他停在了一家店鋪門口。

「進去。」來不及看清店名，里德爾就被狠狠推了進去。

「霍格沃茲新生校袍。」不等里德爾站穩，斯內普平靜的聲音已經在他身後響起，「兩套，很感謝您，摩金夫人。」

「斯內普教授？您怎麼會來這裡？」摩金夫人手裡拿著兩件黑色的長袍，從一面大鏡子后探出頭，吃驚地看著斯內普和他身前的少年。

「這是學校的事。」斯內普有些生硬地說道，「麻煩您快一點，我還……」

「西弗勒斯？」一個充滿訝異的聲音響起，「你怎麼親自帶新生來對角巷了？」

隨著聲音，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那面鏡子後走出。

斯內普的臉色微微一僵。

淡金色的頭髮、銀制的蛇頭手杖，僅這兩樣就足以表明來人的身份。

「盧修斯。」

「好久不見啊。」盧修斯臉上又帶上了一貫的假笑，「這位是……」

「霍格沃茲新生。」斯內普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猶豫一下後補上了一句，「我的……養子。」

里德爾一挑眉毛，回頭看了看臉色有些難看的斯內普。

他本以為斯內普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養子？」盧修斯的驚訝並不比別人少，「今年入學？」

斯內普微微點頭。

「正好。」盧修斯笑了笑，回頭看向身後，「德拉科，來見見你的新朋友。」

摩金夫人見狀，識趣地收起衣服退到了一邊。

「您好，斯內普教授。」和父親外貌相似度極高的少年連語氣都與盧修斯幾乎一模一樣，「我將在今年進入斯萊特林，很期待您的課堂。」

斯內普看著德拉科，點點頭，嘴角僵硬地擠出一絲笑容。

盧修斯用手杖頂端碰了碰少年的後背，德拉科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面前的同齡人。

「你好。」德拉科看著里德爾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語氣不免帶了些傲慢，「我叫德拉科·馬爾福。」

「你好。」里德爾大大方方地握住了德拉科的手，「湯姆·里德爾。」

「麻煩摩金夫人帶他們兩個去量衣服。」斯內普滿意地看著盧修斯瞬間瞪大的眼睛，「我跟他有事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