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毒殺

第十章 毒殺

「我是你的朋友,你真的不記得嗎?」白蹁握住她,急忙道,「你說你居無定所,是個旅人,當時我被我爹罰跪在門口,是你救了高燒不退的我,臨走前你還說一定會回來找我,雖然我們有五年不曾相見,但我仍記得你的模樣。」

「你……喜歡我?」泠九香掃他一眼,他的臉卻在她冷冰冰的視線下一點點紅起來。

「我知道你有夫君了,絕不會強人所難。」

「抱歉,讓你失望了。」她沉聲打斷他,「現在的我,不可能跟你走。」

「為什麼?」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嗎?因為我跟海盜有約,在這裡活過五日,五日後他們便來接我,那之後我便是一個真正的海盜了。」

「什麼……」白蹁雙眸睜大,傻乎乎地看著她,「九兒,你說什麼?」

「我是個海盜,我不會跟你走的,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方才騙了你,我的夫君就是李燁。」

「怎麼可能……九兒你怎麼可能去做海盜!」他搖晃她雙肩,不可置通道,「你怎麼可能會是那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歹徒?為什麼?」

「白蹁,海盜真的無惡不作嗎?我只用這雙眼睛看見沿海百姓對他們敬愛有加,我只知道他們循規蹈矩,上級愛民如子。我失憶前整個村子的男女老少都被惡徒擄走,官府在哪裡?朝廷在哪裡?如果剷除不了『惡』,那便只能成為凌駕在『惡』之上的魔鬼,你憑什麼讓一個魔鬼跟你走?」

泠九香一席話讓白蹁震懾許久,他鬆開她,惱恨地捶著自己。

「說起來是我沒用,是我當時沒能留下你,是我的錯……」

「我並非要怪你,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白蹁,我不能跟你走,我不想害你。」

「那你留下來做海盜不也是在傷害自己嗎?」他緊咬著牙嗚咽幾聲,旋即深吸一口氣道,「也罷也罷,你總有你的路要走。你的夫君是李燁,他也一定能保護你。」

「這座島不安全,你們快走吧。」

「此去山長水遠,不知何時能再見。」他雙手抱拳,擲地有聲道,「萬望保重。」

泠九香淡漠地道:「你也是。」

白蹁往商場走去,泠九香以為他不會回來,誰知他提了兩個酒葫蘆跑來,一把塞進她懷裡。

「這是淡水,你和李燁省著用。」白蹁氣喘吁吁,目光閃爍,「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抓李燁,但是來日若被我知道他的行蹤,我斷然不會放過。」

「你是不是傻,」泠九香把葫蘆推回他手上,「你從此處回京少說也要十天,你把兩壺淡水都給了我,那你怎麼辦?」

「我方才盤點過,船上還有米酒,足夠了,況且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你收下吧。」

白蹁情深義重,方才他一箭射死野人之事泠九香也漸漸釋然。她拍拍白蹁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保重。」

「你也是。」

湖色濃蕩漾,海光漸曈朦。孤帆遠影隨海而去。

泠九香轉身欲走,目光瞥到死去的野人。

他的腦袋被一箭射穿,嘴裡流下的卻不是血,而是白沫。她天靈蓋一震,俯身去看。

口吐白沫,說明他不止是死於箭傷,還死於毒發!

李燁迷迷糊糊轉醒,陽光明晃晃地掛在天邊,四周空曠安靜,近處有小溪潺潺,遠處是草木葳蕤,花繁葉茂。他坐起身,摸到身上一張血淋淋的虎皮,苦笑一聲。

泠九香這個傻丫頭,怕他凍著居然還把虎皮扒下來蓋在他身上。

「醒了?」

泠九香拎著兩條鮮活的海魚走過來,往篝火旁一甩,兩條魚還在地上活蹦亂跳。

「大清早的就去抓魚?」

「餓了。」泠九香隨手摺下一根細細的木棍,將海魚串在一起,放在火上炙烤。

他細細盯著她,只見她小嘴撅著,兩彎柳眉擰著,鼻頭微聳,慍怒的模樣比平時漫不經心的時候可愛幾分。

儘管他知道,這份可愛是暴風雨前的徵兆。

「你怎麼認識白蹁的?看他那副樣子,大概是中原不小的官。」

「他說他和我是舊相識,可惜不過是萍水相逢,他也不知道蝴蝶的事。」

「他好像蠻喜歡你。」

泠九香沒搭理他,右手烤魚,左手撿起一根長木棍撩撥著火苗。

「禮部侍郎倒不錯,有權有錢,如果是嫁給他,你會不會……」

話沒說完,泠九香面無表情地挑起一根點燃的小木棍甩向李燁,好在後者迅速躲開,否則虎皮就點著了。

「生氣了?」他戲謔地笑。

「氣的不是這個。」她臉色冷下來。

他常聽說女人不好惹,雞毛蒜皮點事兒鬧騰半天,現在想來她還是在為昨夜他騙她的事費神費心。

「我不是故意的。」

呵,渣男開場白。

「我只是在想,如果他是清醒的,那他一定認得我,如果讓他見見我,興許……」

「認得你?」泠九香冷笑,「你是什麼討人喜歡的香餑餑嗎?哦我忘了,鼎鼎大名的李燁總督大人對吧?阻止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阿九,很抱歉我隱瞞了許多。你的蝴蝶印記是皇氏所有的圖騰,並且是外戚皇族世代傳承的圖案。我料想與你締結盟約之人定然也是皇族中人,如今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皇族中人不識得海賊李燁。」

「所以呢?他不認得你,你就將他綁起來?」

「沒錯,我想將他綁起來,讓你上山來見他,誰知道你和另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合夥要殺我。」

「打住,別轉移話題。」泠九香雙眸一眯,將烤魚遞給他,「說下去,你還瞞了我什麼?」

「我瞧那野人神志不清,想來不會正常溝通,索性……」他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道,「索性配置****殺了他,否則留著也是個禍害。」

泠九香目光一凜。

果然,野人口吐白沫就是李燁乾的,白蹁是個正人君子,也不可能在箭上塗毒。

他坦白得乾淨,她支著下巴好奇地問:「你還會當場配毒?」

「略懂一二。」他撕下一片魚肉,「我拿自己的身體做了實驗,所以昨夜才會中毒,不過用量輕微,餘毒散得很快。」

泠九香冷哼一聲,「你殺他的動機我無法理解。」

「他身上有紅蝶的秘密,倘若他被別人發現,我該怎麼保住你?」

她冷瞥他一眼。他心思很危險,她決然不敢輕易相信他,但他好歹是她臨時隊友,此刻殺了他絕無好處。

李燁一眼看穿她,聳聳肩笑說:「你若是想殺我就動手吧,我若是死了,你一人也能走出這座島。」

她掃他一眼,直起身,撥開灌木叢往外走。

他收起虎皮,直起腰時彷彿聽她輕聲念叨一句,「我不想當寡婦。」

李燁愣住,臉上一熱,連忙把篝火撲滅了,拍拍臉跟上泠九香。

這火燒得太旺了,他的臉都燒燙了……

野人部落一夜之間被白蹁抄家滅族。決定走上最高山的山頂,打探部落里是否還有人。

山路崎嶇,百轉千回,但是沿途風景別緻,山雲繚繞,朝霞漫天。二人登頂時已經過去一個時辰,泠九香累得香汗淋漓,肚子又開始咕咕叫。

「難道方才我睡覺時你沒吃?」

「吃了四條魚。」

「你……真的是女子?」

泠九香惡狠狠瞪他,「你病怏怏的,我背了你一路,你也算男人?」

旋即她又小聲嘀咕道:「恐怕床上都硬不起來吧。」

誰知他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娘子可以試試。」

這天真是沒法聊。

二人來到山頂,抬眼見一棵極其龐大的古樹坐落於正中間。古樹下堆滿了生肉和柴火,旁邊放置著木棍和巨大的石塊,想來是他們平日里打獵所用的武器。

「我們發財了,」泠九香喜笑顏開,「這下子不用四處打魚啦!倘若趙競舟知道這座荒蕪島其實就是野人島,恐怕早就派兵將野人剿滅了。」

「不會,」李燁淡然地說,「趙競舟行事必要得益,幾個野人的戰利品根本不足以讓他派兵出征。」

泠九香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撿起樹下的生肉打量,垂涎三尺。她又仰頭張望著龐大的古樹,後退幾步,腳下踩到什麼,往後一跌,手掌竟然卡在地縫裡,險些無法拔出。

「地……地裂?」泠九香震驚地看著她身後的奇景。

只見一道深深的溝壑自小而大深深割開這座山,裡面是黑洞洞的石壁。她趴在一旁細聽,溝壑里有叮咚落水聲。

「這是什麼?」李燁踱過來細看。

古樹上一條粗壯的長藤蔓垂下來,落在溝壑里,深不見底。

泠九香見狀激動不已,摩拳擦掌。

李燁深知她愛冒險的脾性,叮囑她小心行事後便不再管了。

泠九香順著藤蔓一點點挪下去,眼前景象也漸漸開闊。溝壑里居然像個天然的山洞,山洞裡沒有陽光,點著篝火照明,而溝壑的底部居然還有幾個黑黢黢野人。

泠九香攀著藤蔓,聽見幾個女人的**聲和孩子的哭聲,終於明白野人的後代如何繁衍生息。

她們的老公老爹都不太好惹,她們自己應該也不好惹。泠九香決定爬上去再思忖對策,哪成想藤蔓居然咔嚓一聲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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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當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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