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七章 大明之南北戰爭
，春回大明朝
倭國的這種結局，對楊豐來說無疑最完美了。
也不用太多。
只要這樣維持五十年就行。
五十年後的倭國面對大明，估計也就像咱大清面對英軍了，而且還得是一鴉時候的咱大清面對二鴉時候的英軍。
說到底這種異族統治下有意識的愚民化是最惡毒的。
因為這就意味著一個國家的統治階級會有意識的與外敵合作，用不斷出賣國家利益來維持統治，寧予友邦不予家奴就是這個道理。友邦不但不會搶統治權，反而在必要時候會幫助維持統治，比如歐洲殖民者對幫助咱大清鎮壓洪天王，拳匪什麼的都非常熱心。但家奴們學了新思想，得到了新科技，發展了新技術，那是真正會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群被奴役者，那時候他們是真會掀翻自己頭頂上的異族統治者。
所以咱大清才編了幾年新軍，就被新軍給推翻了。
老佛爺英明啊！
都是那些廢物們不懂老佛爺的良苦用心，老佛爺才是真正為咱大清嘔心瀝血的，沒有老佛爺，洪楊之後咱大清就亡了。
老佛爺為大清續命四十年。
楊豐期待未來的倭國出個老佛爺。
量倭國之物力，結大明之歡心！
野豬皮其實已經有這個苗頭，這割地什麼的毫不猶豫。
無非就是一樣思路。
只要伺候好楊豐，別被大明殺過去毀了一切，那割倭國點土地，送幾塊租界又算什麼，左右都是自己搶來的，自己搶了那麼多，分點贓給這一塊地方的老大不是很合理嗎？
做人要懂事。
要知道好東西不能獨享。
他都這麼懂事了，楊豐當然要表現的大度些。
所以大明海商們預謀的黑船來襲計劃被楊豐叫停，所有大明海船以後都必須前往清將軍划的港口貿易，在倭國沿海扮演海盜這種事情也被相國禁止。只是禁而已，他們會不會止就與相國無關了，相國也沒興趣給野豬皮抓海盜，但規矩的確定了，就這樣大明與倭國進入和平狀態。
不過官方沒有往來。
因為倭國還有天皇，所以大明拒絕接受他們的朝貢。
除非他們廢了天皇。
然後接受大明的倭王冊封，並遣送倭國境內的大明逃犯。
但這是肯定不行，畢竟那些逃犯都是野豬皮的重臣，而且倭王這個稱呼也是倭國大名們無法接受，因為在之前戰爭中旗本損失太大，野豬皮這時候也要尊重大名們的意見。
他甚至把德川家康的幾個孫女納為姬妾。
以顯示對德川家餘黨的懷柔。
呃，也可以說殺了德川家康還玩人家的孫女們。
可憐的千姬才十歲啊！
而就在大明與倭國終於恢復和平的同時，與葡萄牙也恢復和平，丟失馬六甲城，沙廉城，並且在海上戰敗的葡萄牙，面對封貢造成的幾乎國家破產，最終選擇屈服。果阿的總督派遣使者向大明皇帝請罪，大明皇帝仁慈的寬恕了他們，只不過他們需要為此繳納三百萬兩的賠款，這個數字雖然讓葡萄牙人想哭，但問題是封貢會讓他們全完蛋的啊！
還能怎樣？
接受唄！
不過這是大明和果阿總督間的。
實際上作為葡萄牙國王的西班牙國王並沒參與，甚至大明的封貢也只是針對葡萄牙而不是西班牙。
這也是葡萄牙趕緊屈服的原因。
雖然大家一個國王，但西班牙海商運回歐洲的產品，會讓葡萄牙海商破產的，事實上國王陛下對此是很樂意看到的，畢竟葡萄牙只是他一塊隨時可能造反的領地，而西班牙才是他的真正地盤。
削弱葡萄牙對他有利。
恢復和平后的葡萄牙徹底退出南洋。
以後他們在果阿老老實實等著南洋公司送貨上門就行，而且不僅僅是大明的商品，包括過去葡萄牙的另一種重要商品香料，一樣也是南洋公司送貨上門的……
多麼貼心的服務。
南洋公司為他們辛辛苦苦在南洋各島收購香料，冒著海上風浪一直給他們送到果阿，讓他們在那裡喝著茶就能完成過去需要冒生命危險的，像這麼體貼周到的服務，那運過去的香料價格比他們自己在南洋收購的高十倍不過分吧？
真不過分！
再說你們可以不買啊！
反正荷蘭商船，西班牙商船，甚至英國商船都排隊等著呢！
其實也沒多大點事。
無非葡萄牙人再回去漲漲價而已。
這時候印度西海岸到中東紅海的貿易線都是他們控制，荷蘭和西班牙都還插不進去，所以他們其實也賠不了，轉嫁出去而已。不過南洋公司也開始真正控制印度東海岸貿易，甚至雲南商隊也開始走陸路進入阿薩姆涉足印度貿易，同樣四川商隊也開始經過烏斯藏進入印度北部。總之大明商人全面入侵，而且不只是大明，大元商隊也開始走拉達克進入印度，葡萄牙人在南亞次大陸的貿易控制隨著他們的湧入全面萎縮。
而歐洲航線因為荷蘭崛起和英國的加入也在不斷萎縮。
這個商業王國走向沒落。
大明則全面崛起。
不過這是大明的南方，北方的海外貿易量反而萎縮。
畢竟之前的繁榮是倭國的戰爭帶動，現在倭國戰爭結束，再加上閉關鎖國，使得監國控制區幾個海商集團受到嚴重影響，貪婪的本性讓他們盯上了南洋……
蘇里高海峽。
於可清站在甲板上，啃著手中的蘋果。
「少爺，前面有船！」
頭頂桅杆上突然傳來喊聲。
他趕緊扔開蘋果，然後以最快速度舉起望遠鏡。
旁邊一名水手趕緊撿起蘋果。
於可清的望遠鏡視野中，很快出現了一點隱約的帆影，他一臉凝重的看著，但緊接著他發現了第二點，然後是第三點，第四點，第五點，他毫不猶豫地爬上桅杆繼續在海面上搜索著，不斷調整手中望遠鏡，很快就看清了最近一艘的大致輪廓。
「準備交戰，這地方怎麼會有南洋公司的船？」
他喊道。
緊接著他回到甲板。
「少爺，咱們可是壞了規矩，原本就理虧，鬧大了不好。」
旁邊老僕說道。
「還管什麼規矩？野豬皮就給了咱們三張朱令狀，不找新的生意路子就該餓死了，南洋的生意憑什麼就他們南洋公司做？
咱們東萊公司憑什麼不能做？」
他說道。
他們的公司以戚繼光的封爵來命名。
戚繼光已經被追封到了萊國公。
畢竟現在大明侯伯多如狗，不是國公的一律不值錢。
因為倭國貿易量萎縮，東萊公司生意銳減，部分商船不得不跑去加入捕鯨業，但這個終究太危險，捕鯨可是真正需要搏命的，而且他們這些新人也不知道捕鯨場。所以這些傢伙就開闢南洋貿易，他們也知道這是壞規矩的，而且南洋公司也不會讓他們加入，就想了新的路線，從倭國南下琉球，然後直插菲律賓群島。
這樣避開南洋公司最繁忙的廣州到馬尼拉航線。
然後到棉蘭老島。
這裡有好幾個蘇丹國，蘇祿，馬京達瑙，宿務，都是在南洋公司壓榨下非常不滿的。
南洋公司控制了海上貿易，他們的香料只准賣給南洋公司，但後者的收購價很低，這些蘇丹敢反抗就得面對南洋公司上門搞滅門，他們打又打不過，只好接受南洋公司的條件。這種時候東萊公司的到來，對他們來說無疑就是天降喜事，東萊公司以高於南洋公司的價格收購香料，以更低的價格賣給他們商品。而他們需要的只是掩護東萊公司，別被南洋公司發現而已，另外荷蘭人也會溜到這裡和東萊公司交易。
荷蘭人倒不缺香料。
可南洋公司賣給他們的大明產品價格太高，東萊公司就便宜的多。
另外其實不只是東萊公司，崇明沈家的，舟山的，甚至朝鮮的，這些大明監國控制區參與海上貿易的海商都在做這條線。冬天在琉球集結，乘著北風南下，到呂宋島南部，三千里航程，順風用不了太久，然後沿著海岸線到這裡。完成貿易后裝滿香料，再沿著海岸返回呂宋島南部，等待北方的冬季過去，搶在颱風起來前乘黑潮返回琉球，再分頭回去。
一年一個來回。
所以都是大船，以排水量算都是千噸級別的。
「對，憑什麼咱們不能做？」
「南方人做的，咱們北方人做不得？」
……
水手們一片憤慨。
北方工商業也是難免要受南洋公司剝削的。
畢竟想出口就得找他們。
這種壟斷性質的，基本上除了壟斷者本人外，其他都是仇恨的，連南方工廠主都仇恨南洋公司，更別說是北方工廠主了。
不過也只能仇恨。
畢竟誰都知道，南洋公司的大股東是皇帝。
這是皇帝的提款機，相當於過去的內庫，再仇恨也沒用。
伴著他們的吼聲，這艘武裝商船所有人都進入戰鬥狀態，一門門大炮被推出炮門，因為是大型商船，而且設計之初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這艘武裝商船上都是九斤和七斤炮，一艘船帶三十六門，戰鬥力比鬥艦還強。
那五艘南洋公司的武裝商船明顯就比它小一號。
但也帶二十多門大炮。
實際上這五艘船就是來搜索它的。
南洋公司知道北方海商在這片海域參與貿易，但卻不知道具體是在哪裡，這裡有無數島嶼，那些土人都是給北方海商打掩護的，也不可能告訴他們，所以南洋公司專門派出部分武裝商船，在幾個主要水道游弋……
發現就打沉。
南洋公司有聖旨。
發現非法參與海上貿易的直接打沉就行。
在海上不管什麼身份，只要不是南洋公司的商船，那一律就是海盜。
「準備！」
於可清吼道。
他兩旁一門門大炮旁邊炮手嚴陣以待。
他們直接使用燧發機。
所以炮手們拉著繩子等待就行
五艘南洋公司武裝商船迅速擺出戰列線，在炮門中可以看到他們斜切而來，炮門同樣打開，一門門大炮也在瞄準，於可清甚至能用望遠鏡看到裡面的炮手。
下一刻最近的那艘南洋公司武裝商船的炮口噴出火焰。
「開火！」
於可清吼道。
緊接著他拉動手中炮繩。
燧發機落下，這門九斤長炮在火焰的噴射中猛然後退，然後被固定的棕纜拉住。
硝煙瀰漫中他看著對面，對面一個個炮口火焰噴射。
「裝彈！」
他吼道。
炮彈的撞擊隨即響起。
好在距離還遠，對方的炮彈沒有擊穿木板。
畢竟他的船木板也不薄。
炮手們以最快速度裝填，而其他大炮依舊在開火，兩艘對射的武裝商船在對射中逐漸接近，劃破空氣的炮彈不斷撞擊，很快就有炮彈擊穿了木板，碎木像霰彈般在炮手中間製造傷亡。
但戰鬥依然繼續。
在利益驅動下，水手們也全都展現出足夠的悍勇。
於可清的目標就是快速通過蘇里高海峽，過去之後就好辦了，這一帶全是大小島嶼，隨便哪條水道一鑽就行，南洋公司的武裝商船就算追殺也很難，畢竟這地方需要轉向，等轉向完成也找不到他了。而對手明顯就是搶他前面，只要攔住他那就是五對一的t字頭轟擊了，兩艘船就這樣不斷拉近距離，很快拉近到了也就是百多步而已。
這是幾乎拳拳到肉的戰鬥。
雙方所有炮彈都能擊穿對方，而炮門內水手們面對面吼叫著，互相咒罵著……
反正也聽不懂。
膠東話對閩南話完全無法溝通。
不過於可清明顯有炮多的優勢，在他這邊狂轟之下，對面武裝商船的一根桅杆突然折斷。
它的速度立刻下降。
原本幾乎可以說確定要撞上的兩艘船最終在不足三十米距離錯過，不過對面的炮彈也在瞬間將於可清的船上打出一片狼藉，甚至水線都挨了兩枚炮彈，已經開始進水。但他終究逃出生天，躲過攔截的他，毫不猶豫地下令轉向，直插東南方狹窄海峽，過了海峽沿著棉蘭老島海岸航行就行。雖然他沒到過那片海域，但他也知道既然是個島，他終究能轉過去，他原本的目的地是三寶顏，荷蘭商船應該已經在等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