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開端
高明素在京中出發的時候,做了南下時遊山玩水的計劃,按照她原本的打算,順著運河玩到揚州,然後折返回淮安,去見高斌,但這個計劃只執行一半就被高斌派來接她的人給打斷了。
她一離京,高述明立刻就傳信給高斌,然後高斌計算著她來的日子,早早的將房子給她租好,一應事情都弄好,就等著她來了,結果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到。
擔心她遇到什麼事的高斌實在是無法安心等下去了,於是派人去迎她,這一迎,就迎到了開封。因此,原本想沿著運河一路南下的高明素一行於開封改道,走了一段陸路抵達棗莊,然後又坐船順著運河抵達淮安。
因為計劃被打亂,讓她原本打算途中在養育院收養幾個孩子,一方面作為身份的遮掩,一方面培養做手下的想法也不得不擱淺。
到了淮安,見到高斌,高明素迎來了鋪天蓋地的一頓訓,總結起來大概的意思就是也不想想你什麼身份,出京之後不趕緊過來和他匯合,還悠哉悠哉的在外面閑逛,她不怕暴露了身份,整個高氏一族還想多活幾年呢。
罵完她之後,高斌將負責她這邊事務的高謙介紹給她認識,嚴令她不要隨便出門之後,拿著她做的發展計劃書離開再也沒露面,如果不是高謙時不時的還會帶來他給她的書信,高明素都以為高斌不管她了。
將高謙送來高斌信件接了過來,對著他揮了揮手,在他離開之後,高明素打開信件,看到開頭一如既往不變的叮囑她小心行事,不屑的「嗤」了一聲,待看到後面寫著朝廷已經發了她這個貴妃逝世的訃告以及喪儀的一些規程,對古代喪事制度不是很清楚的她把劉寶柱他們叫來過來。
雖然已經逃出了皇宮,並且已經遠在淮安,可一日沒收到朝廷頒下的貴妃已死的消息,芳寧和丹雲這心裡終究不能全然放心,此刻聽到這個消息,皆閉目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謝天謝地,貴妃終於死了。」
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高明素,兩人尷尬的笑了笑,想要解釋的時候,高明素舉手阻止她倆開口,晃動著手中的信紙問:「有和親王給自己大辦喪事在前,我這個活人收到自己已死的訃告也不算什麼稀奇事,我只是想問問,父親說這個喪儀的規格超出了典制,是什麼意思?我被追封為皇貴妃,難道這個喪禮不是皇貴妃的等級,而是皇后的?」
劉寶柱接話道:「照著皇后還差著一點,但遠遠超出了皇貴妃的等級,其中有好幾項都是皇后那個等級才能用的,特別是『梓棺』這個稱呼,因為皇上對皇后的稱呼為『梓潼』,所以,按道理說,只能用在皇后的壽材上面,陛下待你可真的是情意深重。」
「情意深重?」高明素冷笑一聲,目光落在高斌描述喪儀的那幾句話中,嗤笑道:「妻不妻,妾不妾的,這算什麼?董鄂妃過世,順治爺以皇后之禮為她大辦喪事,雖然她這個孝獻皇后沒能得到後面的帝王和后妃的承認,可她嫁的是順治爺,只要他認她這個妻子就行。
可我這個貴妃,哪怕和他有竹馬之誼,對他一片真心,又有救駕之功,而且是枉死於太后之手,並且是死在最好的時候,合著在他的心裡,我仍不配做他的妻子!暗戳戳的弄出這個不倫不類的喪禮規格做什麼,沒得惹人笑話。」
丹雲他們聽了這話,很是意外,說句實話,在高明素沒發表意見之前,他們都覺得乾隆對貴妃真的是情深義重。芳寧左右看了看,作為代表開口勸道:「姑姑,你別生氣,這世上只有一個順治爺和董鄂妃,其實金爺對你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從頭到尾,她都沒對乾隆抱有希望,自然也談不上失望,高明素輕笑著搖頭,「我沒生氣,只是通過此事再一次認識到了帝王的薄情而已。」因此,我非常慶幸,慶幸自己離開了那裡。
只是她這話並沒有獲得芳寧他們的認可,覺得她心中還是有不平,不過都聰明的沒有去勸慰她。
高明素也不想再提這個話題,將隨著高斌信件送來的屠方消息說了出來:「對了,屠氏一族已經到徐州了,幾百號人目標太大,我不想讓他們一族來淮安,打算讓他們直接順著運河往下。如果他們來得早,我們尚未啟程,就暫時先在松江華亭落腳。」
劉寶柱笑道:「這事我們都不懂,姑姑你看著安排就行。不過姑姑,我們在淮安逗留的日子不短了,你父親高大人那邊到底是怎麼個章程,是不是該給句準話了?」
「我已經讓高謙傳話給我父親了。」從高謙的口風中高明素推測道:「如果沒意外的話,這兩天就會有準消息了,其實我父親那邊也在等朝廷發貴妃訃告,不然,有些事不好行動。」
高斌的行動比高明素想得還快,在當天晚上就跑來了,並且他這次過來,不僅經過喬裝打扮,而且一個隨從都沒帶。
看著他遮遮掩掩的樣子,高明素取笑道:「父親,你是來看我,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至於這麼鬼祟嗎?」
高斌將身上的黑色斗篷脫掉,斜了她一眼道:「我倒是不想像做賊似的,可誰讓我碰到你這麼一個不省心的女兒,你以為我來看你比做見不得人的事好多少啊?」
一句話懟得高明素啞口無言。
「行了,不廢話了,我們說正事。」高斌示意劉寶柱將高明素畫的那張大清地圖拿出來,指著上面畫的鄭和下西洋路線圖說:「你之前說的銀行生意,我不贊同,你要是願意搞,回頭你自己出面去弄,我不參與。
至於海貿生意,你之前擬定的泉州、福州和瓊州這三個地點,我傾向瓊州,不僅僅是因為瓊州這個地方朝廷對這裡控制力是最小的,還因為它和廣州就隔著一條海峽,最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在貨物和人力等方面,要是有不齊備的地方,可以從廣州那裡借力。」
這段時間經過思考,高明素本身傾向瓊州,但她和高斌雖然是父女,可如今算是她獨立創業,高斌在背後會給予一定的支持,可這支持力度的大小猶未可定,因此訴苦道:「話是那麼說,可越是朝廷控制力度小的地方,地方勢力和宗族勢力越大,我們幾個外地人跑過去想做什麼,哪是那麼容易的。」
作為官場上的「老油條」了,高斌又怎麼會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忙道:「誰說就你們幾個外地人了,高謙會跟你們一起過去,而且之前曾經往返倭國,做販銅生意的盧家,王家和張家等幾家涉足海貿生意的人家也會加入進來。這幾家除了盧家是新加入進來的,剩下的人家,都和我打過好幾年的交道,合作比較愉快。如今我們家有了罐頭這一特色產品,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高明素不滿的道:「父親你所說的不用擔心,是指讓我做甩手掌柜嗎?他們和高家合作,和你合作,不等於和我合作,高謙和我一起去,那話語權在誰那裡,是聽他的,還是挺我的?」
按照高斌的計劃,在高明素出宮之後,他給她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讓她衣食無憂過一輩子就完了,這會兒聽她這話,不由得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還想著參與商務不成?」
看了高斌一眼,高明素沒有直接回答他,道:「父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來淮安之後,我倆第一次見面,我將我做的商業發展計劃書拿給你的時候,就已經表達了我不會呆在後宅,做一個小女人的意願。我不是說我非要幹事業,但如果你讓我整天呆在後宅,只要吃喝玩樂就行了,那我離開皇宮幹嘛?
哪怕你也提供給我衣食無憂的生活,可和在舉國之力供養下的皇家生活相比,明顯是比不了的。我放棄貴妃之位,冒著『欺君之罪』和事發之後,可能牽連九族的危險,就為了出宮,過這樣的日子?我雖然不甚聰明,但不至於蠢笨到這個地步吧?父親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傻子糊弄?」
高明素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將屠方一族拉攏了過來,並且空間里有足夠的金玉,並且還掌握著很多先進的技術和賺錢的方法,讓她有資本和高斌對抗。
定定的看了她半晌,高斌嘆了一口氣,說:「說說你的要求,看看我能不能做到;還有你也要想想你的身份,哪怕是在朝廷控制不力的地方,但終究是大清地界,所以,如果你能不要拋頭露面,最好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
在「官本位」思想的社會,高明素知道什麼都沒有當官好使,笑道:「我的要求不高,對父親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我要瓊州瓊山縣知縣之位,至於捐官所用的錢財,如果父親能幫我出了自然是好,如果不能,讓我出也沒問題,只要把官牒和官印等東西拿來,我立刻就付錢。」
打蛇打七寸,她這個要求確實不高,但等於一下子抓住了要害,高斌看著她,笑嘆道:「有這份機靈,你何苦出來?哪怕知道了太后的秘密,你留在宮中,我相信你依然能活下來,並且活得很好。」
高明素笑道:「人各有志,況且如今我已出宮,父親你在說這話,就沒意思了。父親,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其實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想辦法做成此事,只不過可能要費點事罷了。」有整個空間的做後盾,她不信砸不出一個瓊山知縣出來。
「幫你將瓊山知縣弄到手沒問題,可你讓誰來做這個知縣?」高斌目光從高明素、劉寶柱、芳寧和丹雲身上掃過,笑道:「總不能你女扮男裝上場吧?別看話本子里總有女扮男裝的戲碼,可那只是戲,在生活中,絕對行不通。」
指著劉寶柱,高明素道:「不用我,讓劉寶柱上。」不等高斌和劉寶柱說話,搶先道,「他現在的身份是清清白白的百姓,而且外貌上看不出一點內侍的端倪,雖然不是文墨皆通,但能讀書識字。況且本來也沒安排他科舉出身作為一名捐官,粗通文墨,看得懂文書就行,這一點,他絕對符合。」又指著一旁的芳寧,「在身份文書上,這是他的妻子,這麼看下來,各方面條件似乎沒什麼可挑剔的,所以劉寶柱做這個瓊山知縣,我覺得挺合適的。」
讓她這麼一說,高斌也不得不承認,確實,除了太監的身份,劉寶柱其它方面都沒問題,可這個太監身份,在京中給他做身份文書的時候,就抹去了,讓他成了正常娶妻生子的男人,因此,他身份上唯一的缺陷也不存在了。
瓊州那個地方雖然如今已經不算是流放之地了,可是在世人的印象中,依然是窮山惡水,不是什麼好地方,因此,在那裡做官的,不是沒什麼背景和後台的,就是被排擠過去的,所以,謀取一個瓊州知縣對他這麼一個從一品大員來說,並不費什麼事。
低頭想了一下,他抬頭道:「可以,等我幾天,我會讓人把這事辦好。不過我給他謀取瓊山知縣一職是為了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不是讓他胡作非為的,所以,他入職之後,如果坐不穩位子,不要指望我幫他。」
聽了高斌這種劃清界限的話,高明素一點都不以為意,笑道:「放心,不會麻煩你的。」
她一點都不擔心劉寶柱會當不好這個知縣。政績方面,她會幫他刷,至於人際關係方面,從皇宮那個地方里出來,一步步爬到首領太監位子上的劉寶柱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喜歡清穿之貴妃改命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清穿之貴妃改命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