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能
掌門一本正經道」那昨日帶回來的那孩子歸於誰門下比較好?」
大長老宸美長老乃是門派內大長老,最是風流倜儻,油嘴滑舌,心思細膩「掌門師兄,這孩子~」
瓊玖長老眼眸在堂內掃了一圈.
搶話道「掌門,我是最不會照看孩子的了,你莫要因為只有我一個女長老而把孩子交給我,再說我最近有孕,只怕不太方便。」
掌門一愣,驚得「嬌嬌,你是說我有孩子了?」
瓊玖長老脈脈含情的瞧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眾人瞧著她故作嬌柔的姿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再聽幾百多歲的掌門喊瓊玖嬌嬌,更是一陣惡寒,真是越老越不知羞恥。
掌門大人紅光滿面,笑出35°千層糕的眼角看著格外滑稽,白白了糟蹋了一張好臉。
大長老宸美收住自己的青白眼,擠出專業假笑「我是很喜歡這孩子的,不過這孩子成長總是費錢了些。若是掌門師兄能給我配備一位奶娘,留個幾百萬金作為成長資金,每年多給我半月的假期和這孩子共度親子時光,也是可以的。」
二長老常相憶一張禁慾的臉,面無表情聽著,也懶得爭,畢竟總共就這麼幾位長老,眼看掌門大人是不會親自撫養的,大長老既然願意攬下攬這個瓷器活,這可是好事,畢竟這孩子養好了那是功勞,養壞了那就是蒼生陪葬,壓力很大啊!
再過幾十年,幾百年,修仙界萬一傳出某某某長老把救世主養壞了,想到這,二長老常相憶打了個寒顫。
掌門暗暗搖頭,給他錢,給他找個奶娘都不是大問題,咱玄歸派有的是錢。不過,宸美不行!
瓊玖冷笑,掌門親愛的當年就把璟瑟交給大長老宸美一個月,喝酒,逛妓院,擲色子沒一樣沒學會的。大長老宸美差點讓掌門親愛的打出山門。
璟瑟那可是掌門的親傳弟子,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當初瞧著乖巧的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童,誰見了不夸人見人愛水靈靈的一顆仙草。宸美倒好,一個月就差點把長老的大號給玩廢了。
「常師弟,孩子我就交給你了。你也知道這孩子天賦極高,只要稍微雕琢,便成大器。更何況這門派中,你的靈基是最為紮實的,有你來教導他,我是最放心不過的。」掌門大人根本不搭理宸美,直接對常相憶安排道。
未等品著茶裝死的常相憶有所反應,掌門大人大掌一揮「散會。」
不消一刻,殿內已然空空,常相憶呆若木雞,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人怎得都不見了?
窮極峰,小孩的啼哭聲連綿不絕,聲音之大,驚的飛鳥亂撞。常相憶在耳朵里塞了兩朵棉花,戳戳哭鬧的嬰孩,嘖嘖感嘆這小子以後也是個狡猾的。瞧瞧這臉上一滴淚都沒有,乾巴巴的,咬牙。
「你別裝了,我給你取了個名字,你若喜歡,就哭幾聲,你若不喜歡,便不哭了可好?」
「叫你軟軟好不好,你看你多像個糯米糰子。」
這小孩倒也有骨氣,說不哭便不哭了,扁著嘴蹙眉的小臉說不上來的丑,本來皺巴巴的臉更像一個小猴子。
常相憶挑眉驚呆了,還真不哭了?「既然你不喜歡那就換一個,狗剩怎麼樣?」
窮極峰一片死寂,常相憶摘掉耳朵里的棉花,長呼一口氣,喃喃道「都說這賤名好養活,奈何你不喜歡啊!」
「修能怎麼樣?這個不錯吧。願你修鍊成大能之人。」
嬰孩砸吧砸吧嘴,似是品味一般,皺巴巴的小臉扁了扁嘴,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哇的一聲響徹雲霄,未曾下落的鴉雀頓時一鬨而散。常相憶被這一驚一乍的哭聲嚇的肝膽劇痛,耳膜嗡嗡作響,趕忙將棉花又塞了回去。
「看來你對這個名字很是滿意,你以後便是修能了。」揉著耳朵說道。
「掌門老公,你聽見沒,我怎麼隱隱聽到小孩的啼哭聲,這都哭了一上午了吧,這常師兄也太不會照料孩子了,你說哭壞了嗓子,以後成了個啞巴可怎麼辦?」瓊玖長老著實有些坐不住了。
掌門大人按按疼痛的太陽穴,「不如嬌嬌前去看看。」
瓊玖走來走去實在眼暈。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懶得管,只要她開心就好。
「掌門說的對,得去看看,劍呢,我非的和他比劃比劃,教教這人怎麼照料孩子。別給照料死了。」
掌門揉著眉角,看著瓊玖跑了出去,趕忙叫住璟瑟「快去看著點,別讓長輩們打的太難看。」
「是,師傅,我能不能帶著師弟們一起去,他們還未見著過這般稚子。」
「隨你,隨你,快去。」
「徒兒去了~」話畢,行弟子禮,飛奔而去。
掌門搖頭,一個個都這般毛躁。
屋內~
「璟瑟大師兄,你看著孩子怎麼一直哭呢?」二師弟良辰湊在小孩臉上,仔仔細細的看了遍,問道。
「莫不是餓了?」大師兄璟瑟如是答道。
「師兄說笑,奶娘剛過餵奶。」二師弟良辰搖頭,頗不贊同。
「莫不是想媽媽了?」小師弟安歌猜測道。
良辰點頭「這麼小的孩子的確離不開媽媽。」
「小安歌和良辰說的有道理,安歌,你去換女裝,胸口記得塞倆蘋果,良辰師弟,你去幫你小師弟,順便幫他化個妝。」
安歌驚恐回復道「這怎麼可以呢,我可是男子,我派也沒有女裝啊!」
璟瑟陰險一笑「師娘有啊。」
安歌擺手「修仙之人怎可偷盜。」
良辰瞟了他一眼「嬰孩的事,怎麼能說偷呢,這叫竊!快去。」
最小的師弟安歌隱隱覺得不對勁,禁不住兩位師兄的催促,茫茫然的便換好了,也不知怎的,孩子就已經在他懷裡了,著實令人驚恐。
眾師兄弟想笑也不敢笑,憋的肚子疼,臉上卻是半點不敢露。
璟瑟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瞧著孩子啼哭不止,著實不清楚如何是好。
後面不知幾師弟插嘴道「莫不是小小年紀就開始憐憫這天下蒼生了?」
良辰擺擺手「這麼小的孩子哪懂得那些,莫不是昨夜我們帶回來的時候,著涼了?」
璟瑟覺得頗為有道理。
正在這時,安歌哭唧唧的聲音顫巍巍傳來「師哥,他拉了!他拉了!」
眾人回頭,便見安歌滿胸懷都沾染了褐色的水漬粑粑,味道很是濃烈。
眾人屏息,極為自然的向後退了一大步,安歌一尺內頓時空無一人。
安歌眼淚汪汪的瞧著自己滿胸懷的的粑粑,他自己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終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大男人滿胸懷裝的那都是天下,怎得他就是滿胸懷都是這污穢之物。
懷中的孩子雖是看不見,但耳力極好,聽著安歌放聲大哭,停了停自己的假哭聲,繼而很是歡樂的笑出了聲,那笑聲時而咯咯咯,時而嘎嘎嘎,猶如音符,參差起伏,極為好笑。
眾人被這場面弄得也終於綳不住了,笑聲頓時掀翻了房頂,在這不怎麼大的窮極峰,甚至傳出一陣陣的迴音。
安歌的哭聲被笑聲掩蓋的幾乎不可聞。
瓊玖手中的朱雀劍影翻飛,一道道透亮澄澈的劍氣如閃電般快速閃動,這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她的腰肢隨機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落地之時滑動水袖,猶如遊走瀟洒的朱雀,氣勢恢宏,起時驟如朱雀展翅,落時橫掃常相憶。
常相憶瞧著瓊玖很是煩躁,天下任何劍術,不論如何華麗繁複,終究有用盡之時,她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這時實在無意與她比試,那孩子被那一群半大的小子圍在一起,萬一出點岔子那不是鬧著玩的。只見他靈光一閃,看出了瓊玖的破綻,毫不思索的沖向她的劍鋒。眼見劍尖已到交頸處,單手壓上她的腕肘。她的劍尖竟不能向前半分。
「夠了。」常相憶不耐煩的打斷,揮袖轉身離開。
見他真的惱怒,瓊玖扁嘴,果然還是打不過啊。
「我是看這孩子啼哭不止,你卻如此照料,萬一出了岔子~」
常相憶也懶得和她廢話,冷笑一聲「如此說來,那你倒是帶回去啊,你來照料不是甚好?」
「你,你」瓊玖噎的氣急,鼓著腮幫子甩袖離去。
常相憶快步走回屋內,便看見一群少年笑成一片,桌上推倒的茶盞,溢出涼茶的那人捂著肚子,地上的雙足翻騰,倚著牆的歪著頭大笑,鬧市一般的熱鬧。
常相憶頭疼的理了理打鬥散亂了的烏髮,又恢復到了那個翩翩俊朗公子的模樣。
「怎的笑成這般,毫無體統。」
良辰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指著哭紅了眼的安歌,瘋魔的笑說「常師伯,安歌被這孩子拉了一身的粑粑。你再瞧他這身紅紅綠綠的打扮,是不是像極了大戶人家裡常年瘋傻的痴獃兒。」
常相憶順著目光瞧著一身紅綠裝束,大紅嘴唇,胸部的蘋果早就漏出半個的安歌,且不提他滿身的粑粑,和那股滿世界都能聞到的臭味,光是這扮相就非常驚世駭俗,眼角狠狠的跳了三跳。
捂著嘴輕咳一聲,掩住眼底的辣意,呵斥道「胡鬧,別總瞧著安歌年紀小,便欺負他,良辰帶安歌下去換衣服,璟瑟去掌門那裡領罰。」
安歌掙開良辰的手,哭訴告道「常師伯,璟瑟師兄讓我換的,良辰師兄讓我偷的瓊玖長老的衣服,怎得璟瑟師兄一人受罰,未免不公。」
良辰嚇道「常長老,是大師兄讓安歌去的,我只是附和了幾句,在場的都附和了。」
璟瑟腿根軟了軟,卻抿著嘴巴一言不發。他作為大師兄,自然知道推脫責任那可是完蛋的事。
常相憶望著良辰,勾起嘴角「既然如此,自是要罰的,主犯和從犯自己去掌門那裡領罰,若相互包庇,或者相互推脫責任,你們便去那熾焰峰上好好修鍊玩鬧幾天。剩餘的人回去抄經數十遍吧。」
良辰瞪大眼睛,欲要爭辯,璟瑟向前一大步將他扯道身後,「璟瑟今日胡鬧了,良辰是聽我的話才犯了錯,我應擔主責,璟瑟帶良辰師弟這就去領罰,多謝常師伯寬容大量。」話畢,微微頷首行弟子禮,便拉著掙扎的良辰走了出去。
常相憶滿意的點點頭,門派大了,最忌心不齊,且沒有責任,這孩子倒是不錯。良辰這小子還需要磨練啊。
眾人見沒了好戲,也不敢多做停留,行了弟子禮便一涌而出。只剩安歌扁著嘴還站在原地。常相憶看著他欲留不留的鼻涕甩啊甩的懸挂著,很是惡寒了把。「你怎麼還不走?」
「我穿了師娘的衣服。」
「你師娘不會打你的,快去吧。」
「我沒有衣服換,穿這身回去,宸美師傅也會揍我。」
常相憶頭痛的看著這個孩子「你想怎麼樣?」
「聖賢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古以來最小的那個總是慣的不成體統,膽子大的很。面對長老,那也是不懼的,安歌便是如此。
常相憶氣笑了,他還幫錯了?「正數第二間,第三層有衣服。先去把你身上的那些洗乾淨,再回來穿衣服。」
「對了,順便幫修能洗乾淨。」
「修能是誰?」安歌問道。
常相憶友好的勾勾嘴角,指向竹床上停止哭泣的嬰孩,忽略安歌驚恐的目光,指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