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招輸出,雲初予不敢鬆懈,繼續運轉靈力,修仙世界的比賽可不是小打小鬧,吐血都算輕傷。
她好擔心她一個不注意就會變成三級傷殘。
高台上,各家門派掌門或長老閑適地互相寒暄,個個仙風道骨,不在意的外表下是對雲初予的不屑。
畢竟在他們的眼裡,雲初予就是個湊數的。
已經有小門派的人提前向靈鶴派長老道喜了。
時時關注著擂台的天山派掌門和長老卻是一驚,掌門眨眨眼,不敢置通道:「初予修為精進了?」
長老一雙渾濁的眼裡陡然釋放出精光,忙不迭地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仙鶴來,傳聲道:速速歸來!
隨後注入一道靈力,讓小仙鶴飛往它該去的地方。
掌門欲言又止地看著他這一番動作,遲疑道:「長老,雖然初予修為精進了,可她不一定能撐到小宴回來。」
長老卻只是摸了摸灰白的鬍子,意味深長地笑笑:「我相信小宴,也相信初予。」
「你知道的,我們這次必須贏。」
掌門沉默著點點頭,看著擂台上少女的身影,面露複雜,她,唉,希望一切往好的方向去。
虛劍勢頭不弱,帶著氣流直朝余文樺而去,他耳旁的幾縷碎發也隨之飄浮於空中。
劍的投影在他眼中越來越大,余文樺沉著地舉起劍來,準備抵擋她的招式。
手中的鐵劍對上虛劍,隱有阻擋之力,余文樺眼中劃過一抹極深的驚訝之色,這雲劍君並不是完全一無是處的,她這虛劍的力量倒也不弱。
他再使點勁兒,想徹底揮滅虛劍。
然而——虛劍不動。
帶著一絲疑惑,余文樺調動筋脈中的靈力注入劍中,力氣加大,手背隱有筋脈突顯。
虛劍——還是不動。
彷彿與鐵劍杠上了,鐵劍的力量愈強,虛劍隨之力量加強。
由此導致了以下場面——雙方一動不動。
余文樺:???這劍怎麼還有後勁?
僵持時間過長,很快擂台下的人群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這是怎麼了?余劍君存心放水?」
「不會吧,這次大會很重要的。」
雲初予自己也很是不懂,手中的洛月劍還在微微顫動,似乎想激動地再來一局。與此同時,她發現神海中那顆小星星又在慢慢變亮,不過只恢復了一半的亮度。
她合理懷疑,那虛劍有那麼大的能量是因為小星星裡面的液體。
對面的余文樺還在抵擋她那支虛劍,雲初予驚訝地看到他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不會吧,小星星這麼強?
低頭看一眼洛月劍,雲初予試探著將其舉起,將小星星里的液體全部輸入劍中。
系統都有些激動了,「宿主,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相信自己!」
「謝謝啊。」
雲初予抽抽嘴角,朝余文樺奔去,直直用劍朝劃過他的面龐,再迅速拍決在劍上。
兩把劍在半空中相撞,直接力量的碰撞,雲初予深刻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對抗之力。
不過,她的身體怎麼往前移了?
她抬眼看向余文樺,他下頜角的肌肉繃緊,握劍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而且,她發現,余文樺在後移。
「怎麼會這樣!」
下方群眾的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寧秋秋獃滯戳戳身旁人的手臂,訥訥道:「師姐還沒築基對吧。」
「對啊。」
「靈鶴派的余劍君已經元嬰中期了對吧。」
「對啊。」
雖說劍修擅越級而戰,可她這越的級也太多了。
有人提出質疑:「這絕對不可能,你是不是用了什麼違禁法器!」
天山派掌門神色不明地掃一圈高台上的人,無人說話,都滿臉高深莫測。
冷笑一聲,果然自家人還是得靠他來護著。他站起來,面色沉沉,釋放出極重的威壓,屬於強者的威壓壓得眾人心慌。
「愚昧之人,世間劍修能人大半在此,你的意思是當我們都瞎了嗎?」
「不,不是。」
這話太重,最先提出質疑的那弟子慌了一瞬,看向自家掌門,沒成想掌門直接忽視了他的眼神。
他便知道,這事錯了。
頓時被嚇得匍匐在地,口齒不清道,「雲掌門息怒,我錯了。」
「哼,」雲掌門也無意糾纏,他冷哼一聲,揮袖坐下,「黃毛小兒切記禍從口出。」
那弟子所在門派的掌門滿臉的恨鐵不成鋼,誰不知道天山派的雲掌門最是護短,還衝上前去自討苦吃。
靈鶴派的長老被戰況牽動心神,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緊盯擂台,眉頭微皺,他自己徒弟的實力他知道,不可能輕易被一個連築基都未成功的人擊退。
可雲初予的確不像是使用了違禁法器的樣子。
若非是文樺故意放水?
可他圖什麼呢。
長老斜睨一眼天山派掌門,站起來微微警告道:「文樺,認真點!」
天山派掌門瞪他一眼,不甘示弱,這下沒了強者風範,拽著自家長老起來,大聲吼:「初予,勉之!」
雲初予抹把額角上的汗,抽了抽眼角,掌門這麼活潑的性子,原身還能陰沉易怒也是不容易。
她算著時間,溫晏也應該回來了,她不想打了,星星中的液體愈來愈少,男主實力比她強太多,再磨蹭下去對她無益。
感受到洛月劍中的力量越來越弱,余文樺顯然也感覺到了,他吐口氣,連續拍決在劍上,爭取一下擊之。
目光一凝,雲初予在星星力量最弱那一刻飛身後退,抬起劍來準備裝作無力脫劍的樣子。
卻見對面余文樺眉頭緊鎖,目光堅定,望了她的劍一眼,一抹劍意破空而來。
雲初予:靠?不是吧。
劍意速度過快,雲初予來不及調動靈力,只能用劍擋下他這一招。
可沒了星星靈力的她,對上元嬰期的修士簡直是不堪一擊,洛月劍被擊落,剩餘的劍意直衝她腹部而來。
瑪德,大意了。
鮮血星星點點落於擂台上,雲初予滿臉大汗,唇色白得不似正常人,與唇邊的鮮血造成了視覺衝擊。
余文樺也沒想到她忽然變得不堪一擊,眼神中帶上了疑惑。
其他人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在他們看來,這種劇情走向才是正確的,先前肯定是余劍君放水了。
這下大家恢復了原來的嘴臉,七嘴八舌道:「我就知道那個廢柴肯定還是跟原來一樣。」
「築基都築不了。」
世間廢材這麼多,唯獨雲初予常被人嘲笑,惡意傾注在這個姑娘身上,彷彿廢材就是她的原罪。
只因她的爹娘是強者,她就必須成為一個強者。
嘲諷她的人大多是為了內心那一份隱秘的興奮感。
看,強者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雲初予拭去嘴角的一抹血,半垂的眼瞼掩去了她的神色。
設身處地想一想,女配也挺可憐的。
唉,還是不討厭她了。
「叮咚!檢測到男配溫晏將在一分鐘之內歸來,任務完成,獲得抽卡一張!」
一張金光閃閃的卡在她神海中浮現,轉了幾個圈后,將正面顯於人前:築基通過卡。
「恭喜宿主獲得築基通過卡一張!使用此卡,能快速達到築基成就!」
這麼神奇?原主活了八十年,刻苦修鍊才到練氣四層,用這張卡居然能快速到築基,這是什麼bug。
雲初予半信半疑地使用了這張卡。
剛下擂台,雲初予感覺到了不對勁,神海中似乎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不會吧?效果來得這麼快?
彷彿被狠狠一擊,筋脈暢通,剎那間神清目明。
有種玩遊戲要通關的舒爽感。
好似印證她的感覺,身上倏地瀉出白光,她腳下出現了一個小光圈,光圈中有指針在快速轉圈。
眾人面面相覷,她要晉級了?
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自從幾十年前到達練氣層后,再也未曾晉過級!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代表升級的指針在轉動,慢悠悠地從練氣四層到了七層。
不動了。
眾人舒口氣,就算升級也還是在練氣層,還是個廢物。
然而在停頓了一下后,指針又瘋狂擺動了起來,眼見著小光圈外圍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光圈。
築基了!
眾人已是目瞪口呆,居然連升八級。更令人驚訝的是,更大的光圈成型后,其間有一指針,還在慢慢轉圈。
有人滿臉嫉妒地震驚,「怎麼會,她怎麼可能升級!」
「莫非是被余劍君擊中后打通了任督二脈?」
無厘頭的猜想越來越多,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雲初予腳下的指盤,有人還緊張地咽下一口口水。
那指針好似逗著眾人玩,轉了一點就停下,等他們喘口氣后,就又動了起來,大家只好又憋著氣全神貫注地盯著。
指針最後停在了築基後期的位置!
從未有人一下連升數級的!連溫晏這種天之驕子也是在過去的幾十年來慢慢升級才到如今的元嬰大圓滿。
「她,她不是廢柴嗎?」
「不知道啊!」
說她天才可她過去幾十年的修鍊收效甚微,說她不天才,她又一下子晉級這麼快。
被一個自己鄙夷的人超過,這種感覺實在很酸爽,過往的優越感碎在地上被踩得稀巴爛。
眾人七嘴八舌地嗡嗡嗡,半晌都不止聲。
靈鶴派長老瞄一眼天山派掌門,果不其然見他紅光滿面,春風得意。
嘁,自家門派都要輸了,還得意什麼呢,不過是一個廢材升級罷了。
他眼裡劃過蔑視。
不滿眾人偏離了軌道,他大咳一聲提醒:「請問是否還有人上台?」
「嗡嗡嗡——」
雲初予升級簡直就像鐵樹開花,誰還管打不打擂的,大家忽略了靈鶴派長老的話,仍然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被忽視了,一張臉掛不住,靈鶴派長老尷尬地冷哼一聲,朝裁判使了個眼色。
裁判點點頭會意,大聲道:「禁止喧嘩!數三個數,若未有人上台,則宣布靈鶴派獲勝!」
這下擂台下的聲音終於漸止,受到自家長老們的眼色后,青衣弟子們閉上自己的嘴,正襟危坐,看向擂台。
其實也無所謂了,每年的最強劍派不是天山派,就是靈鶴派,他們也就來湊個熱鬧,今年嘛,眾人心下篤定,今年的第一劍派一定是靈鶴派。
畢竟溫晏還沒回來。
各門派掌權人心照不宣地相互遞了個眼神。
今年的比劍大會可不比往常,今年……有更重要的事。
雲初予倒是不緊張,系統說他會在一分鐘之內回來的。
但天山派掌門有點急了,握緊拳頭,小聲念叨:「小晏怎麼還沒回來。」
「要不是這次大會突然提前,我們一定贏的。」
「都怪靈鶴派那死老頭,都怪他。」
靈鶴派長老斜睨一眼那個神思不屬的死對頭,滿意地笑笑。
他罵就罵吧,再數三個數,這結果就板上釘釘了。
裁判開始數數:「三。」
「二。」
「一……」
「對不起啊,來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