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對不起啊,來晚了。」

關鍵時刻,不遠處傳來一個清朗的男音,含著笑意,拖著聲調道。

人未出場,先聲奪人。

雲初予下意識朝聲音來源看去。

月白色衣袍的少年,身姿頎長挺拔,踩在一柄全黑,泛著金屬光澤的劍上,朝擂台飛來。

衣袂與烏髮在風中翻卷,臉上是處變不驚的笑意。

唇紅齒白,墨眉星目,像是話本子里奪人心魄的狐狸精。

雲初予威脅地眯了眯眼,她知道這誰了,那個綠茶。

一個最後去救女主其實女主早就被男主救了,最後冤死的男配。

身旁的寧秋秋像見到救世主一般激動地大喊:「溫師兄!」

天山派的弟子們徹底活了,歡呼雀躍地大喊:「溫師兄!」

余文樺苦笑著朝自家長老搖了搖頭。

在這本小說中,初期時,男配是比男主強的,這不僅是一本言情文,還是一本升級流。

男主就是在一次次絕處逢生之後,成為了一代德高望重的劍君,至此天下無人能敵。

男配最後卻是像一顆流星一般,在這世間留下最絢麗的一幕後,隨後消失殆盡。

溫晏這人真是極為囂張,回來的第一刻不是先比斗,而是跑去柳如音那邊,尾音上挑,帶著一絲撒嬌地道:「師姐,那余文樺怎麼把你傷成這樣了,我去幫你報仇。」

雲初予:???

不是吧阿sir,剛回來就開始煮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溫晏身上,他也沒攔著聲音,許多人都聽到了他的一席話。

余文樺也聽到了。

他手指微動,下意識看柳如音的臉色,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番。

可好像解釋無用,他確實不小心傷到她了。

柳如音還是有點虛弱,聞言淡淡地抿了下嘴,神色之間有些許的僵硬,掩飾般地道:「擂台上本就是刀劍無眼。」

溫晏蹙眉,很是為她擔心:「你都流血了。」

雲初予看著女主唇上還殘留的一抹極淡的血色,忍不住抽了抽嘴。

余文樺私心裡並不想讓柳如音誤會他,他抱歉地看向她,微微搖了下頭。

身後的目光如芒在刺,溫晏微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腳步微移擋住了兩人你道歉來我原諒的眼神對視。

雲初予冷笑一聲,真是看不下去了。

當初小說里攔不住你,現在還不能?

她捂住胸口,開始表演。

「咳咳,咳咳咳咳。」

那眼角含淚,撕心裂肺的模樣一下子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雲初予虛弱地按住自己的額角,扯出一抹苦澀地笑意來,有些痛苦地朝柳如音道:「如音師姐,不知是否還有葯?我有些不舒服。」

散亂的烏髮,鮮紅的血漬,顫抖的柔荑,無力的眼瞼和蒼白的面頰。

雲初予彷彿下一刻就要昏了過去。

直接明了地告訴柳如音,余劍君對你已經算得上很溫柔了!看看我都成啥樣了。

余文樺面色僵硬了一瞬,他記得雲初予之前傷勢好像並沒有這麼嚴重。

不過——

他看向柳如音,她正擔憂地看著雲初予。

輕輕舒出一口氣,只要她別誤會他是故意傷她便好。

天山派眾弟子頓時將目光轉移到傷勢更重的雲初予身上。

她今日這一場比試也算立了功,大家摒棄前嫌,找來傷葯為她包紮。

透過忙碌的層層衣袖,溫晏維持著一成不變的笑容,意味不明地看向他另一個師姐。

這是他回來之後第一次正視雲初予。

這個雲師姐,說話可真不好聽。

雲初予一不小心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先於撇開,內心腹誹,看什麼看,從此以後,正道的光就會降臨在你身上。

有我在,你就別想成功地挑撥離間。

自己的愛徒晉級了,另一個愛徒又及時趕回來了,天山派掌門很是高興,他心大,看不出來幾個年輕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朗笑著走下高台,站到溫宴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你回來了。」

像是想到什麼,雲掌門眼裡的光愈發明亮,大聲道:「你雲師姐這次可立了大功了,硬生生與余劍君比鬥了幾個來回,自己受了挺重的傷,你可不要辜負了。對了,她還築基了!」

溫宴微挑眉稍,再次瞥了雲初予一眼,有些驚訝,驚訝中還有一絲輕視,語氣倒是乖乖的,「恭喜雲師姐了。」

「咳。」茶水不小心嗆入了喉嚨,雲初予有些重地放下茶杯。又裝了,他這姿態怎麼越看越不對味呢?

想打他一頓。

時間如白馬過隙般轉瞬即逝,很快天邊金燦燦的太陽不情願地被高山拽了下去,徒留下或粉色或橘色的雲,在天邊蕩漾著。

讓余文樺一直等在擂台上也不是個事兒,雲掌門催促溫宴上台,「你快上去,速戰速決。」

語氣里全是對徒弟實力的信任。

溫晏懶散一笑,扛著劍很是囂張地跳上擂台,盯著余文樺的眼睛,提聲道:「師姐,看我給你報仇。」

篤定的態度引得下面一眾小姑娘們低聲驚呼。

之前嚷嚷著要和余文樺做道侶的姑娘快速改變了風向,她愣愣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少年,訥訥道:「溫劍君才是排在第一位的理想道侶。」

淡金色的陽光映在他的臉側,往另一面撒下淡淡的陰影,襯得他的臉龐立體深邃,纖穠的眼睫卷出適宜的弧度,眼尾狹長勾出一點媚。

不面對柳如音的溫晏,徹底撕下了無害的標籤。

他惡趣味地笑笑,欺身上前主動發起攻擊。

余文樺已經很累了,溫晏也知道他已經很累了。

交手的那一瞬間,溫晏笑笑,挑釁道:「余劍君,需不需要我幫你早點下台?」

余文樺眼瞼上抬,面部線條崩得直直的,刻板道:「不用。」

溫晏恍然大悟,「噢,余劍君這麼把握自己會贏呀。」

「……」

!我沒有!

余文樺被他這顛倒黑白的說法氣到了,他咬緊牙,用力將溫晏的劍推開,反手拍決出去。

虛劍火紅髮亮,火焰燃燒,熱浪滾滾。

溫晏眉梢微挑,極盡絢麗地挽著劍花,將這虛劍擊散。

嘴角帶著一點囂張的笑意,他再次飛身上前,劍尖一挑,以一種刁鑽的角度將余文樺的玉冠挑下。

霎時烏髮如瀑傾下,垂於身後。

溫晏將劍抗於肩上,肆意笑道:「余劍君,不如你就當個姑娘吧,別去禍害別的姑娘了。」

「噗嗤。」

世人皆愛鮮衣怒馬少年郎,他的言語狀似天真又帶點惡意,成功逗笑了不少姑娘。

除了雲初予和柳如音。

柳如音有些擔憂地看著余文樺,內心隱隱有了埋怨,小宴越來越不守禮了。

雲初予瞄一眼如音師姐的臉色,幸災樂禍地笑笑。

哪個姑娘喜歡看到自己的意中人被這麼捉弄?

溫晏果然是個直男。

雲初予嘖嘖搖頭。

有人正吆喝著在台下押寶,賭誰會贏得比賽。

有人壓余文樺,有人壓溫晏。

雲初予出於想掙點錢的心思,將自己所有的靈石壓給了溫晏。

寧秋秋驚訝地瞧她一眼,十分不敢置通道:「師姐,你居然壓了師兄!」

聲音之大,引來了正主。

溫晏轉過頭來自上而下瞥她一眼,很不屑地轉了回去。

雲初予:??這兔崽子什麼意思?

寧秋秋還在驚訝,前些年,初予師姐可是寧願虧錢都要將靈石賭在余劍君身上。

於是她一直覺得她心悅余劍君。

雲初予攔住她的嘴,擠眉弄眼道:「小聲點。」

被捂住嘴的寧秋秋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

莫非師姐是不想被人知道她心悅余劍君,所以才想出這麼個法子,打消其他人的疑慮?

自以為明白所有事的寧秋秋用力點點頭,模糊不清道:「師姐,我不會說出去的。」

雲初予滿意地點點頭。

寧秋秋也滿意地點點頭。

誒?不對。

後知後覺的雲初予一臉問號,不會說出去什麼?

結果從劇情的一開始就註定了。

隨著溫晏步步緊逼的幾個連環招式,余文樺再也扛不住他的攻勢。

「砰」的一聲,他往後倒在台下,唇邊緩緩流下血。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氣息吞吐不暢,眼底漸漸浮現堅毅之色。

他還是太弱了。

這一場余文樺輸了,但也激勵他愈發刻苦。

劍修,靠的不僅是天賦,還有持之以恆的努力。

由於溫晏的及時趕回,天山派守住了第一劍派的稱號。

天山派掌門紅光滿面朝其餘門派的掌權人們拱手:「承讓,承讓啊。」

懶得看他假惺惺的樣子,靈鶴派長老只冷哼一聲。

按照往年的規矩,比劍大會後,獲勝的門派會舉行宴會,以此來款待劍修們,也是為了鞏固各門派之間的關係紐帶,勿傷了和氣。

天山派掌門帶領一眾人前往宴會舉行之地常生殿去。

前方大佬太多,雲初予這些年輕後輩們就慢慢到了後邊,她站到了最後面。

忽然間,雲初予感覺到有人在扯她的袖子,她轉過頭,是一個不認識的天山派弟子。

只見那人賊眉鼠眼地朝她招招手,示意讓她跟著他。

任誰看著都不像是有什麼正經事的樣子。

於是雲初予斬釘截鐵地搖搖頭。

「叮咚!開啟支線任務,請跟隨這個外門弟子離開,任務成功可獲得小抽卡一張。」

啥?

這個弟子真的不像好人,而且她離開宴席不好吧。

「宿主去吧,這個支線任務不完成不行。」

「……」又是強制任務。

雲初予只好跟著他走。

天山派很美,一路上走來,鳥語花香,不少弟子見到她問好。路旁的木製小閣樓清雅脫俗,不遠處還有一大片竹林,這個弟子就是帶她往竹林而去。

人跡漸少,雲初予警惕起來,暗暗握緊了手中的洛月劍。

正猶豫著還要不要往前走時,前面的弟子停了下來,朝某處作了個揖后便離開了。

整片竹林須臾間只剩她了,不,還有那位喊她來卻躲躲藏藏的不知名人士。

出於想完成任務的心思,雲初予耐心等待片刻,所幸也未等待太久,不過一會兒,耳旁傳來一個低啞的男聲,是通過傳聲決傳聲的,聲線里充斥著鋸齒磨木的阻塞感,「小姐,主子讓我交給您一個任務。」

你說啥?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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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男配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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