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有一次機會
「你已經答應了？」
劉叔的臉色很差，甚至連嘴唇都在顫抖。
衛逍意識到不太對，連忙問道：「劉叔，你怎麼了？拍賣會有什麼講究嗎？」
何止是講究這麼簡單！
劉叔嘆了口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臭小子！你難道已經忘記了當年你父親是怎麼被做局的嗎？」
旌功鼎一事，衛逍至死難忘！
「當年是拍賣會和劉家做局，可這次牽頭的是祁爺，他和劉家應該沒有什麼關係，這一次看上的東西，應該也不是旌功鼎，和當年那件事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劉叔一向慈善的面容忽然有些慍怒，喊道：「兔鼠一窩的貨色，你說有什麼關係？」
「黑市的拍賣會流程無比複雜，當初你的父親也不是古玩小白，行情這些也都了解一二，都被拖下水了！」
「而你以前只是耳濡目染，從沒有自己試手過，現在要踩這趟渾水，要是出事了，下場只會比當年你父親還要慘！」
「臨走前我就與你囑咐過，無論祁軒說什麼你都不要答應，你就是不聽！哎，要是連你都出了事，你媽媽孤苦伶仃的在醫院，該怎麼辦？！」
衛逍臉色複雜，聽劉叔一次性說了這麼多的話，他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劉家的事情沒有過去。
賠償的五百萬變成了七百萬之後，劉家只給出十天的期限，到今天就只剩下一周的時間。
衛逍別無選擇！
「劉叔，我知道您的顧慮，可是當年我的父親從這裡跌到了，今天我就要從這個地方再爬起來！」
「你……！」
劉叔似乎有滿肚子話要說，可是話到嘴邊，又吞咽了下去。
「我只要你記住一句話，可以幫他做事，但無需為他賣命，黑市是一潭深水，不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能蹚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劉叔便回到了櫃檯後面，並不打算理會衛逍。
而衛逍心中浮起一陣暖意，輕聲道：「劉叔，謝謝你。」
說完之後，便離開了琉璃廠。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劉叔才無奈的嘆息一聲。
「老衛啊，這就是命嗎？」
……
病房裡，盧慧珍滿臉病態，但還是強撐著精神問道：「兒子，劉家的人沒有再找你麻煩了吧？」
衛逍正在削蘋果，聞言只是微微抬頭，笑道：「媽，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只要你身體恢復，一切就都過去了。」
將蘋果切好之後，衛逍端了過去。
醫生的診斷結果只是穩定，治療阻止了病情繼續惡化，但要醫治好，恐怕還需要漫長的時間。
因為治療，盧慧珍越發的消瘦，精神也越來越差。
衛逍坐近之後，滿眼心疼。
「媽，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身體養好了，錢沒了我可以再賺。」
盧慧珍只是吃了兩口，便沒了胃口，隨手放下叉子。
「可是你要去哪裡籌這麼多錢？這麼多年了，花費了多少錢就花費了多少人情，現在他們看到你都閃躲的遠遠的。」
「兒子，媽不能再害你了，若是下個階段還是不……」
叮鈴鈴……
盧慧珍的話只說到一半，衛逍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衛逍先把盤子放下，轉而示意盧慧珍自己先去外面接電話，便走了出去。
「喂？」
「衛先生，我在醫院的樓下，拍賣會七點鐘開始，除去路上的時間，您只剩下五分鐘。」
衛逍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半了。
「知道了，馬上下來。」
掛掉電話之後，衛逍回到病房，而病房裡的盧慧珍趕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但雙眼通紅依舊掩飾不了。
衛逍輕輕抱了一下自己的媽媽，輕聲道：「媽，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你的好兒子，錢的事無需擔心，我現在談了一筆大買賣，你的醫藥費，以及劉家的舊賬，都不是問題。」
「但你要積極配合治療，我們堅持了這麼些年，也努力了這麼久，還沒到放棄的時刻。」
說完，衛逍在盧慧珍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
母子對視，盧慧珍黯淡的雙眼重新升起了亮光。
「兒子要去忙了，你要乖乖聽醫生的話，他們可是天上派下來的天使，來拯救我們的。」
盧慧珍點了點頭，喉嚨哽咽，目送著衛逍的身影離開病房。
這孩子，原來不知不覺這麼懂事了……
下樓之後，衛逍先去列印了一下醫院的治療明細的賬單，居然又是全部繳清的狀態。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身影，但很快便被手機鈴聲打破。
一看還是那個號碼，衛逍連忙走了出去。
保鏢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催促他趕緊上車。
拍賣會在古董街的一個會場里舉行，今晚到場的除了潘家園的金主之外，還會有黑市交易比較常見的熟面孔。
只不過，今晚劉家的人並未到場。
衛逍下車之後，進入會場前要身份證明，拿出祁軒的名片之後，一位工作人員立馬上前引著衛逍進去。
而保鏢只是送到這裡之後，便驅車離開了。
跟著前面的工作人員，衛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是在第二排。而在他左手邊放置茶杯的地方，貼了『衛逍』兩個字。
而祁軒，則是在拍賣會正式開場五分鐘之後，才氣定神閑的走了進來，坐在衛逍的旁邊。
第一件拍賣的藏品出價不過一百萬，因為起拍價比較低的緣故，最終成交價也沒到千萬級別。
剩下的一般都是古董花瓶，殘品字畫等等。
衛逍原先以為黑市交易的都是稀缺寶貝，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幾個值錢的東西。
祁軒輕輕拍了拍衛逍的肩膀，沉聲道：「前面的環節都是開胃小菜而已，到壓軸的寶貝你再看的仔細一點。」
「第一排的是燕京古玩界的大佬，收什麼的都有，今天對壓軸感興趣的，只有三人。」
「待會兒他們要是跳價，或者想要搶拍，我會以更高的倍數去壓，而你要做的，就是在這個位置上，幫我確認這個壓軸的寶貝，是不是真的。」
第二排的位置距離台上有些遠，何況每件寶貝外層都有玻璃材質，只有字畫才會拿出來展示，衛逍微微皺了皺眉。
祁軒在說了一大堆之後，又冷聲道：「你只有一次機會，要是失誤了，先前的定金打水漂，潘家園也不會再收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