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胡鬧了一番的泉，在累了之後，他就回到了艾斯的房間睡下。

艾斯走進房間，他看著睡在床上放下了所有防備的少年，心柔軟了些。不過，等到艾斯一低頭，看到自個身上那個詭異的圖案，心裡頭又升起一股惱火。

嘖，看來還是醉酒的時候最像個人了。艾斯心想著。

泉是被餓醒的，他從窗戶往外看去，只看到了沉沉的夜幕。現在還是大半夜。

泉揉了揉有點發脹的腦袋，覺得頭疼的厲害，他想起來喝斷片前的事兒。猝不及防地被艾斯灌了一大壺酒，他就失去了意識。

泉努力地回想著，想要想起點什麼事兒，比如喝醉酒之後，他幹了什麼事。想來想去，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泉索性也不再去想了。

他佔據了艾斯的床，艾斯被迫在地上打個地鋪，身上還搭著一條薄薄的被子。

在下床路過艾斯時，泉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艾斯，對方只是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並沒有醒來。

看著艾斯的鼻涕泡打破，泉嘴角有些抽搐。

這種大大咧咧睡著、一點兒也不擔心夢中被敵人奇襲的樣子，真的算是強者嗎？

泉看著艾斯，越來越得他臉上寫著早死的兩個字。

說不定，這個傢伙就是因為在睡著時被人奇襲掛掉了，這也說不定呢。

泉走到了甲板上，他記憶力很好，只是去過一次船上的餐廳，他便記得了大概的位置。泉邁著退往廚房的位置走去，大晚上的，泉也不覺得廚師會給他下廚，倒不如自個動手。

負責白鬍子海賊團伙食的是四番隊的隊長薩奇，他手下多是廚師，順便兼職做個海賊。泉親眼看過，薩奇拿著幾把菜刀，就把活著的海王類切成了片。

薩奇住著的房間也是與著廚房相鄰，泉剛剛走進，耳力很好的他就聽到了薩奇房間里傳來不算小的動靜，武器嗡鳴碰撞的激烈聲響。

蒂奇幾口將著暗暗果實吞下，他徹底撕去了往日老好人的偽裝，將他的野心暴露了出來。他加入白鬍子海賊團、肯俯首在別人旗下就是為了能得到暗暗果實。

現在，暗暗果實被他吃了，他也沒必要再壓抑住暴虐。蒂奇獰笑著，他大笑道：「薩奇隊長，就讓你試試暗暗果實的能力，死之前能夠看到暗暗果實的能力不也很不錯嗎？」

薩奇狼狽地倒在地上，蒂奇手段陰狠，那把匕首有著劇毒，被劃了幾刀，身體已經僵住，手腳根本就不能再動起來。

蒂奇的手凝聚一團黑色的霧氣，他滿意地看著他手上的果實能力，預兆著不詳的黑色鋪天蓋地蔓延開，如同溪流湧向了薩奇……

「火遁·豪火球之術。」

火焰洶湧席捲而來，衝撞開了那團黑色，兩股力量在互相抵消著……

不，火焰漸漸地被黑色吞噬。

泉對暗暗果實的能力知道些，暗暗果實能夠將與黑暗接觸的事物吸入、壓縮和粉碎，不過，泉倒是沒想到，忍術也能夠吸收。

薩奇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少年，一時間，他心情很複雜，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半夜的少年會出現，難道說，他也是沖著暗暗果實來的……

少年彷彿有讀心術，他冷淡道：「我餓了，出來找點吃的。」

「小心點，你的忍術對他，同樣沒用。」薩奇提醒。

泉冷漠道：「沒關係，只要把船炸了，相信大家都會起來的。」

泉的話，把蒂奇驚醒了，現在並不是糾纏的好時候，正是趁夜趁著防備鬆懈才好得手。如果把大多數人驚起，在那群傢伙的攻擊下，他顯然不能逃脫。

蒂奇並不戀戰，他在泉交了幾次手后，匆匆地逃離了。

泉沒有追擊，薩奇臉色發青，大汗淋漓，一副快要掛掉的模樣。泉蹲了下來，他粗略地看了下薩奇的傷口，傷口周圍瀰漫著黑色的血，顯然是中毒了。

他想了想，在薩奇身上的幾個穴位用著查克拉刃戳了幾下，避免了毒血向心臟流去，旋即，他拿起匕首切開了薩奇的傷口，剜掉了那些毒肉……

「喂喂，你在幹嘛！混蛋！」耳邊突然想起了驚人的吼聲，正在專心治療的泉的臉蛋狠狠地被砸了一拳，整個人翻了過去。

那一拳帶著赤熱的熱度，泉覺得臉上的肉彷彿都被燒焦般，熱辣辣地在作疼。

「疼，疼，我的臉也好疼！」艾斯同樣也倒在了地上，他覺得牙齒都鬆動了些，他才突然想起，揍了泉就是在揍他。

「艾斯，住手，是泉救了我！」薩奇用盡了力氣，掙扎著大吼。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船上的其他人都趕了過來，在看到重傷的薩奇，一個個怒不可遏，如果不是馬爾科立馬理清了事情，泉可能會被當場剮幾片。

莫比迪號一堆人亂了一團，他們忙著封鎖海域，忙著去追擊叛逃的蒂奇，也忙著去治療重傷的薩奇。

泉及時的救治，對於薩奇來說，可算是幫他撿回了一條命。

泉窩在了沙發椅上，他的臉還是熱辣辣地疼痛，臉也紅腫了一大塊。他及時地用查克拉防及加緊了艾斯身上咒術的束縛，可還是被狠狠地揍翻在地。

他整張臉藏匿在了黑暗中，看著不遠處躺在醫療床上的薩奇，所有人都為著薩奇轉。所有人毫不掩飾著他們對於薩奇的關心。

白鬍子這時像一個老父親，緊緊地握著薩奇的手，他壓抑著那股驚人的怒意和威壓，可又像是通過握著手，給薩奇堅定活下去的力量。

泉收回了視線，他跳下了沙發，默默地從著房間走出去。

艾斯看到了，他猶豫一下，跟了上去。

泉救了薩奇，他卻打傷了泉，他應該道歉的。

泉站在甲板的一角，夜晚涼爽的海風吹過，泉覺得臉上也沒有那麼疼了，他便將敷臉的冰塊丟進了海水中。

艾斯猶豫一下，他走上前，彎腰九十度鞠躬：「對不起，打傷了你！還有，謝謝你救了薩奇！」

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輕飄飄地在自個身上轉了一圈，艾斯身體不自覺地僵硬許多。

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艾斯站直了身體，他看向了泉，泉正凝視著夜晚深邃的海水。

艾斯忍不住走近一步，距離近了，他才看清，泉的臉已經紅腫一大塊。泉本來長得清秀，現在臉蛋被打，艾斯心裡頭更愧疚了。

只是，在沉默的泉面前，艾斯並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要不，直接讓他再朝自個噴一會火吧。

艾斯：「泉，你可以用火燒我，我不會介意的！」

泉此時才轉過臉來，他用著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艾斯，皺眉：「不用，走開。」

就算再遲鈍，也能察覺到此刻泉心情並不好，艾斯怔住了，但他又不想走開。

此時，艾斯倒是有些懷念著醉酒時候的泉，至少，醉酒後的泉沒有這麼冷漠啊。

「你揍我一頓也行啊！不然，不然，你要什麼，我找給你。」艾斯乾巴巴說著。

泉沒有再理會艾斯，他相當記仇，臉還在疼呢。

泉拔腿就往房間走去，艾斯跟了上去，他一直絮絮叨叨著說著感謝的話，時不時又道歉，相當地纏人。

泉覺得耳邊彷彿有好幾隻蒼蠅，嗡嗡嗡地飛著吵著。

正當泉準備動手趕蒼蠅，馬爾科找來了。

澄黃的燈光下，旁邊是儀器冰冷的響聲，白鬍子龐大的身軀坐在了沙發上，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泉，用著從未有過的好語氣：「宇智波泉，這次謝謝你，我和薩奇欠你一個恩情。」

「正好抵消了我綁架艾斯的仇。」泉淡淡道：「明天船就靠岸了，我要走了，艾斯身上的咒術我會解開。」

白鬍子點頭，「還是感謝你，你當初也沒壞心，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白鬍子海賊團一定鼎力相助。」

泉並不想說太多的客套話，他沒有再回話。

馬爾科突然問道：「泉，你今年多大？」

「20。」

「什麼！怎麼可能！」艾斯驚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泉，怎麼看，對方也只有十五十六歲，居然這麼大了嗎！

馬爾科也感覺到驚奇，跟艾斯一樣的年紀，居然這麼嫩，像個小孩子。

泉突然想到什麼，他看了眼躺在治療床上的薩奇，問：「你為什麼喜歡讓你的船員叫認你當父親？」

白鬍子哈哈大笑，他眉宇間都是愉悅，他得意說：「親人是大海上最寶貴的財富。」

家人嗎？

泉心頭動容，他怔了怔，看著此刻透露著慈祥笑著的白鬍子，就像是有隻手兀自伸進了胸腔，攪得他心緒亂了，一些被封存的溫情無聲息冒了出來。

他很小時就沒了父母，被奶奶帶大。

奶奶去世后，他就再也沒有家人了。

他曾經是那麼嫉妒著宇智波鼬，羨慕著他有著父母寄予的厚望，羨慕著他家有個溫馨的、很大的庭院。

後來，一切都結束了。

泉覺得心臟被攥緊般在作疼，他垂著眼帘，說：「沒什麼事，我回去休息了。」

未等白鬍子回答，泉自顧自地起身出去。

艾斯猶豫了下，沒有跟上去。

馬爾科若有所思道：「看起來是個苦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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