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鯊口逃命
海上遇鯊魚。
這種情形，我只在電視里看過。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天會親自經歷。
就連我這個大男人心都揪起來了，何況另外兩個女人。
唯一還算鎮定的，只有秦薇。
這個女人，似乎沒什麼危險能讓她失去方寸。
「陳銳，你是男人力氣大，拿著兵工鏟，別讓鯊魚靠近。」
秦薇快速掀開底板艙門，把兵工鏟扔到我手裡，自己拿起水手刀，同時拿出一卷救生繩扔給岳萌萌跟葉蘇然。
大聲喝道：「你們兩個把繩子綁在腰上，跟船固定在一起，千萬別驚慌亂晃！」
「用儘力氣划船！」
岳萌萌大眼中霧氣瀰漫，趕緊照做。
一直萎靡不振的葉蘇然似乎也知道危險再次來臨，配合著動了起來。
眨眼間，鯊魚群已經離艇只有幾十米的距離。
我忍著身上酸痛，強打著精神緊緊握住工兵鏟，手卻不受控制的抖著。
整個船上，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魚在水裡的力量，能爆發出體重的四倍。
光看鰭的大小，我估計那些鯊魚每頭至少有兩百斤以上。
雖然是幼魚，也絕對不是我們幾個能抗衡的。
「陳銳，鯊魚的嗅覺非常發達，非常喜歡血腥，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它們受傷，然後就會自相殘殺。」秦薇的額頭這時也滲出冷汗。
秦薇的話，似乎有點道理。
我心亂如麻，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想辦法彌補她計劃的不足。
「再拿段繩子給我，另外一端綁好。」我說道。
劇烈的碰撞，很可能會使我握不住工兵鏟，讓這船上為數不多的利器落入大海。
必須加段失手繩。
秦薇立刻照做。
我接過繩子，顫抖著綁起路亞釣魚里的GT結。
這種打結方法，能讓繩子跟鏟柄死死咬在一起，只要在繩子承受的拉力範圍就不會鬆開。
幾次都緊張的差點讓工兵鏟脫手。
就在鯊魚將要追上緩慢划動的救生艇前，終於完成。
我雙腿發軟，不敢站起來怕保持不住平衡掉下水，只能蹲著。
等魚追離艇大概還有五六米的時，咬著牙使勁渾身力氣，地像甩大鞭那樣，抓著繩子把兵工鏟狠狠朝離的最近的一頭砸了過去。
卟嗵！
就在將要觸及魚背時，那頭鯊魚猛地一個擺尾，靈活躲過襲擊。
鏟子落入海中，激起一小朵浪花。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渾身冷汗冒了出來。
連忙拽著繩子，把工兵鏟往回拽。
但我的速度，又怎能比得了這水中的霸主。
唰！
幾乎同時，那條頭魚，便從水中躥出，朝艇撲來。
還好艇在朝前划，這一撲沒有撞到艇身。
轟隆一聲又摔回海中。
但那龐大的身體讓我瞬間有種強烈的窒息感。
尖銳的牙齒和那血盆大口，像深淵般侵蝕著我的意志力。
激起的浪花潑了我一身，我雙腿控制不住的戰慄起來。
「快划。」
秦薇一聲厲喝從旁邊傳來，不知何時她竟已衝到我旁邊。
雙手緊握著水手刀，俏臉蒼白，緊張的額頭青筋畢露。
受她鼓舞，我的害怕似乎也減少了幾分。
連忙用胳膊捲起繩子，重新拿起兵工鏟。
咔嚓！
就在這時，帶頭的鯊魚突然再現，這次沒有跳出水，而是一口咬住救生艇後部的船舷。
堅硬的工程玻璃鋼船體，在它尖利的牙齒下，發出不堪重負的爆裂聲。
船頭兩女，嚇的發出刺耳尖叫，讓氣氛更加緊張恐怖。
我心頭一驚，熱血上涌。
這艘艇是我們唯一的生存依靠，要是讓它咬漏水了，全部都得死在這裡。
求生欲再次戰勝了恐懼。
大吼一聲，操起兵工鏟，就朝它頭上砍去。
兵工鏟的一面鋒利如刀，一面像鋸子。
我也分不清該用哪面，只是瘋狂的砍著魚頭。
腥膻的鮮血灑了一船，魚類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但是身體受到重擊，也會拚命反抗。
終於，在不知砍了多少下后，被迫鬆口。
海水瞬間浸的一片通紅。
後面的幾條魚蜂湧而上，貪婪地撕扯分食著被我砍傷的頭魚。
讓我們有了喘息之機。
秦薇似乎鬆了口氣。
但我很清楚，剛才的事情只是我們運氣好，想再重演一次基本不可能。
只要它們分食完同伴，我們的下場還是一樣。
兩女此時，也已經划的精疲力盡，就算再拚命也不可能比得過鯊魚的速度。
只能等死。
我翻過身體，看著天空，心頭一片絕望。
難道，躲過了海難，還是要葬身魚腹嗎？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遠處天空，有一片海鷗在原地盤旋著。
想到出海前仔細看過的釣魚常識，心裡突然升起一陣狂喜。
「有救了，秦薇我們兩個划，朝那片海鷗划！」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撐起身體吼道。
秦薇似乎聽不懂我的邏輯。
我這時也沒功夫跟她解釋。
一把搶過岳萌萌的槳，拚命捲動著。
秦薇終還是聽了我的話，換下了葉蘇然。
船一點點朝海鷗群移去，越來越近，已不到百米。
「它們又來了！」
突然，岳萌萌帶著哭腔的聲音再度響起。
船后，那五頭已經分食完同伴的鯊魚，窮追不捨，再度撲來。
「別管它們，划！」
我哪有功夫朝後看，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越是這種生死關頭，我就越不想白白死掉。
哪怕還有一絲機會，對我而言都像是救命稻草。
咚！
船身被猛然撞擊，我跟秦薇差點被震出船艙。
「它們太聰明了，不會再重蹈覆轍，這是要把船撞翻！」
秦薇驚慌開口，聲音已失去了最初的淡定。
「不要管它們！」
我來不及解釋，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
就在這時，突然間海鷗所在的海面，像放爆竹般炸裂。
啪啪啪啪....
剎那間，一隻只通體銀白，像刀片形狀的小魚，從海中成群躍起，像開水沸騰一般。
這動靜似乎引起了連鎖反應，僅僅幾秒，方圓近百米內，都開始炸鍋。
無數的小魚，從我們身邊跳起，落進船艙。
嚇的岳萌萌跟葉蘇然兩人，抱頭驚叫。
看到這一幕，我渾身癱軟，再無力動彈。
我知道，危機再一次被我們躲過。
有了這些餌魚，那幾頭鯊魚對我們這個「硬骨頭」會徹底失去興趣。
不出意外的話，餌魚群會逃走，鯊魚會緊追不捨。
幸好出海前仔細看了這些知識，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果然，後面的撞擊聲停止。
可惜，運氣沒有一直眷顧我。
「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秦薇指著頭頂說道。
我努力睜開合攏的眼皮，抬頭上眺。
剛放鬆的身體，瞬間又緊張起來。
頭頂，一朵漩渦形的烏雲匯聚成形，上方的海鷗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不再盤旋開始四散逃離。
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面，竟在這時變的狂暴起來。
遠處，一堵高似小山般的巨浪升起，朝著救生艇呼嘯而來。
是驟風！
瞬間我明白了，為什麼鯊魚還沒到，那群被海鷗盯著的沙丁魚，會突然瘋狂炸水。
原來它們是提前感知到了驟風來臨，產生的應急反應！
剎那間，我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