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課鈴準時的響起，先前的那段交鋒了不了了之。語文老師穿著一身黑還戴上了眼鏡，一副嚴厲的樣子，可只要是稍微了解他一點的人都知道這可是整個學校最容易講話的老師了。

話說老師不是也有西裝校服的嗎？林夕看著他那說不上帥氣的搭配相比於男學生的西裝而言就略低了一個檔次。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穿衣風格吧。

眼保健操在上課鈴響了半分鐘后也照例響了起來。林夕老老實實但是有極不情願的摘下眼鏡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隱約看到了語文老師接起電話往門外走去，林夕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再次那種不詳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一種像是手提箱輪子滾動的聲音混在了眼保健操的節奏中。

五分鐘的眼保健操更快的結束了，當林夕揉了揉眼睛睜開眼時很快就發現了在自己的左側多出來了一個手提箱。

「林夕。」語文老師在講台上冷冰冰的說。「到。」林夕想都沒想就立刻站起。「你之前沒有寫的作業和學習資料都在那個手提箱里了，經過學校老師討論決定，在兩星期後的分班考試之前，你自己獨立必須完成全部的作業，否則將不准許你參加分班考試，話說在前頭，這個決定同時也通過了家長委員會的會長的表率，你現在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嗎？」語文老師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沒有放過林夕的意思。

林夕雖然已經猜到這個情況但仍舊是身體震了震狠下心來咬咬牙發狠的說：「沒有，我現在可以坐下了嗎？」「坐下吧。」

「夕~」詩夢擔憂的語氣中夾雜了太多的自責。「既然連我爸都「聯繫」上了。」林夕滿滿的無奈中還有一絲絕望。因為這個家的天空完全是由父親一人支撐著的，當然巨大的負擔也壓在了他的身上，但和心中所經歷的一次次毀滅而言，工作上的艱辛是那麼微不足道。明明才剛結婚沒多久妻子便死於難產，尚未步入中年父母就接連去世。看著父親頭髮上白了又染的黑髮，林夕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沒有資格向父親索要什麼，就連最基本的父愛都是他所不敢奢望的東西。

「那我就只能繼續下去了，誰讓我犯賤，兩邊都不想放棄呢。」林夕一邊感嘆自損了自己一句一邊把手提箱拉至近前。

「同學們，接下來我們要講的是......」這一段小插曲並不足以影響到正常上課，何況小插曲的主人公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林夕從手提箱里挑出了數學卷子二話不說就開始刷題。「夕，你會做嗎？要不，我教你？」看著林夕一開始就從最難的數學開刀詩夢無不操心的說。「好好聽課，」林夕話不多說翻開語文書右手壓在語文書上，用語文作業本壓著數學試卷，左手一樣寫著題目。「課上完，語文書借我看一下就行了。」「可是......」

「事先聲明，我在家已經吧高中三年的書都讀透了，本來準備......沒什麼，你好好聽課。」林夕話說到一半聲音也許是因為激動聲音漸漸的提了上來，卻又突然沉默又迅速轉移話題。而詩夢也像是沒在意一樣繼續聽課。

「為了我，出國留學？」詩夢不自信的嘗試著輕聲說緊接而上的是「刺――」那是由於林夕剛想要換隻手寫試卷剛寫了沒多久突然手猛地一抖試卷就快連著本子一起要掉地上時手猝不及防的一拉，筆劃破了試卷的聲音。「嗤。」與試卷劃破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林夕咋舌的聲音。

林夕眯起眼不忍的看著多出來一條大口子的試卷，剛轉頭想說什麼卻對上了詩夢的眼神。

（作者的話：那種感覺恐怕真的很難用文字表述清楚吧。）

也許是因為年少，詩夢無法也不願從林夕的舉動中得出足以肯定自己的想法的結論。只能希冀而又不安的看著林夕，期待林夕會回應她的心情。

詩夢就這樣期待，希冀，而又是不安的痴痴的看著林夕。林夕愣住了腦海不止一遍的想象該怎麼回應，如果可以糊弄過去就好了。但自己的心決不允許自己這樣子做。想盡辦法的想轉移話題卻只能是徒勞的躲避。

林夕直接轉過頭去沒有理會詩夢，當詩夢眼眸中希冀的光即將要暗淡下去的時候林夕開口了。

「說真的，別被人猜中心思真的事一件很讓我不爽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林夕無奈而又不爽的說道。

詩夢微低下頭，她的劉海擋住了林夕想和她對視的視線。詩夢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她劉海顯得有點亂眼眶濕潤一眨眼，剛想去抹去淚水，淚順著她的手尖滑下。

「謝謝。」詩夢久違的笑了，那種違和感卻給林夕一種沉浸在幸福中的錯覺。

「不用謝，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還要互相折磨呢。」原本應該已經死掉的心不知為何跳動了一下，也許是希望能有一個人能發現它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和你互相折磨的時光，將會是我此生最開心的時光。」詩夢抹去了眼角的淚轉頭聲音不高卻又像是至死不渝一般的說。

「隨你便。」林夕側過頭，眼角有晶瑩的東西滑下。（我也是。）

2021/3/2621:41:27

上課的時間永遠都是都是顯得短，起碼對於現在的林夕而言事實就是如此。下課鈴準時響起老師也不拖堂離開了，同學們一個個的走了出去。

「要我帶個麵包嗎？」詩夢早早的整理好書桌靜靜的坐在座位上默默的看著林夕問。「不用。」「嗯，那我等你。」「......沒必......」

「林夕，走了。」蕭伯夜也坐了一會然後關上窗，側身準備走去關門說。「不用了，我不餓，你們......」

「咕――」不知道誰的午飯鈴響起來了，林夕看了看兩人又回過頭，一回頭就對上希幻寒冷到足以殺人的目光。呃，抱歉......

「走吧，不吃飯可是會沒力氣做作業的。」詩夢抬手想去伸手拉林夕的手而又迅速想去拉他的衣角到最後默默的收回了手。

「嗯，走吧。」林夕不經意間打了個寒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背後的目光。三人相繼走出了教室伯夜在最後把門鎖上了。

走下樓梯的詩夢一直跟著林夕身後。「你那個做的怎麼樣了？」林夕也沒轉頭自然的說著。「還沒呢，哪有這麼快。」「也對。」

「夕，你們在......沒什麼。」詩夢想問卻看到林夕轉過頭來疑惑的目光又搖搖頭說。

林夕看了伯夜一眼而伯夜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等時機到了就告訴你吧，現在還不是時候。」林夕剛說完耳旁就再一次響起了午飯鈴。

「那我先去一趟超市，你們自己先去吃飯吧。」林夕突然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說一說完就一個人往超市快步走去。「夕......我也一起去。」詩夢剛邁了幾步說。

「不要來，你先去吃飯吧，不用管我。」林夕十分見外的說。「那你還會來吃飯嗎？」詩夢突然問道。「恩。」料想到自己不去吃飯的話詩夢肯定會追過來的林夕說。「那我等你。」「......隨你便。」林夕匆匆的往超市走去。

「吃什麼？.......自己選？」林夕回過頭來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校服連發色和瞳色都變作黑色的希幻被嚇了一跳嘗試著問。「恩。」

進了超市周圍的目光懂不由自主的轉移到希幻的身上。

「好漂亮啊，那邊上是她的男朋友嗎？看上去好普通的樣子。」「大概是錢多吧，你看她拿的那麼多，一般的男朋友怎麼承擔的起。」「話說她是誰啊？那個男的無所謂，我們學校還有這種美女來著嗎？」

林夕看著希幻手中足以裝滿一般袋子的零食注意到周圍偶爾看著希幻身邊的自己的怪異目光極其無奈的走到櫃檯邊說：「阿姨，我要一個大袋子可以嗎？阿姨?」

店員一開始的目光也是落在希幻身上，直到林夕叫了兩聲才反應過來。可店員的反應比看到希幻更誇張。

「你，你.......」店員突然不說話了而是示意走到近前去，林夕猶豫不定的走向前。

「你是林夕對吧！」「恩，是的，怎麼了？」

林夕迅速記起來學校里的餐廳和超市都是父親名下的資產，早在自己入學的哪一天開始，父親就強勢收購了學校里的兩個餐廳加一個超市還和學校達成了合作協議。

「阿姨，您還是給我一個大袋子吧，我會建議店長給你加薪的。」林夕突然往回退了一步壓低聲音說。

「這怎麼好意思呢，給。」阿姨一邊委婉的接受一邊取出了一個大袋子遞給林夕。「呼。」林夕轉過頭來心裡剛剛還感嘆著幸好沒惹出來什麼事。剛剛睜眼就看到面前貨真價實的零食......山

「這些都要？」林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恩。」

足足過了有一會，才把那山一樣的零食給結算完。兩人走到一個角落，希幻和零食同時消失這要是被人看到了絕對會被嚇死吧。

希幻把零食袋隨手一丟就丟到了別的空間里去了，手上僅僅拿了一包零食。

林夕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肚子，回想起詩夢之前說的話。她應該沒有傻傻的在那等吧。

林夕開始邁步向餐廳走去，和林夕想象的有點不一樣，都過去不少時間了，餐廳裡面幾乎是座無虛席。果然，先走了嗎。

林夕剛想邁步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停了。「夕......」

林夕側身卻發現詩夢正在看著一旁依舊是黑髮黑瞳的希幻，而希幻也和她對視了一會有看向林夕。

這，不會吧。林夕默默的看著對視的兩人。希幻向左一點，詩夢的目光也向右移了一點。希幻又向右移了一點，詩夢的目光還是落在她的身上。然後希幻就像是一臉不解的呆萌的歪了歪頭看著林夕。

「詩夢，你在看什麼呢？」林夕感覺自己的額頭正在冒冷汗問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詩夢轉頭看向林夕「那個方向有人在看著我，就像是......隱形人？」詩夢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希幻站在的方向，可是詩夢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全憑藉直覺。

「飯吃了嗎？」林夕突然問。「還沒，一直在等你。」詩夢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沒......那一起吃吧。」林夕本來想說沒必要但是又迅速轉口說。「嗯。」詩夢乖巧的點點頭說。

「那個，徐叔叔好。」走了沒幾步林夕就看到了刷卡機器旁邊站著的人有點遲疑的打招呼。

「呃？小夕！」那名姓徐的經理看著林夕的樣子就像是看到鬼一樣。「來個人，」「小夕吃了沒。」徐經理向餐台那邊的人招呼了一下便馬上有人接替他的工作而他則一邊寒暄一邊找了個地方請林夕坐下。

「徐叔叔，您坐，我先去點菜了。」林夕看著邊上滿人的座位沒有想坐下的意思說。徐經理卻是一副要把林夕按在原地的樣子突然站了起來說：「小夕要吃什麼？叔叔去給你點過來。」要吃什麼也沒問就像是一副要把全部的菜點一遍的架勢向餐台走去。

「不用了，叔叔您忙，我自己點。」林夕急忙說。「那好吧。」徐經理也沒糾結什麼，就往機器那邊走去，走到機器邊上時只見他低著頭向之前代替他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點點頭走向餐台。

「哎，事情總是那麼多。」林夕不止一次因為無奈而感慨。「走吧，我請客。」林夕看著一直站在一旁的詩夢說。「不用。」詩夢突然果斷的回絕說。

「你啊，還是和阿姨一樣的要強。當初父親他要把集團千分之一的股份的合同作為感謝給阿姨的時候，阿姨也和你一樣，看也沒看的回絕了。」林夕看著她的背影感慨道。

詩夢突然停下來腳步仍舊背對著林夕說「那我倒是想感謝母親，正因為她，我才能夠，」

詩夢突然轉過身來張口，閉口像是說了什麼，但卻是什麼聲音也沒有。而後突然開心的笑了，又馬上收起了那個過分燦爛的笑容，看著林夕的眼神溫柔如水。

「你說的怎麼迷，誰聽得懂啊。」林夕一臉茫然一副無奈的樣子說。

詩夢嘻嘻一笑，轉身小跳著走著。林夕緊隨而上生怕有什麼危險只見詩夢腳下一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