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參天古樹
荷渡點頭,彼此交換了個眼神,此地不宜久留,若在停留,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怪事。
於是乎,就在葉牧手電筒照亮前方,小心翼翼,看準腳下,以免踩空,以往前走時,荷渡趕緊跟上。
整個空曠之地,除了葉牧腳步聲回蕩外,就只有隱隱約約流水聲伴隨而來,不禁給人一種無盡寂寥之感。
當葉牧越往前走,赫然發現原本以為只有一小段的石橋橋面,隨手電筒照明開始延伸,繞繞彎彎,彷佛永無止盡。
葉牧就在看似沒有盡頭的石橋上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且每隔幾分,便看一下手錶,全程與荷渡有一下沒一下交談,直至一道刺眼亮光出現,讓他反射性閉眼,以手遮擋,就在刺眼亮光消失剎那,在荷渡提醒下緩緩睜眼。
然而眼前景象卻讓他不禁吃驚,因為腳下石橋,萬丈深淵,疑似地下河流過,隱約傳來水聲及瀰漫空氣中的濃重水氣通通消失,現在的他跟荷渡正處在一間墓室之中,原本空氣中濃重的濕氣及水氣,早已換成長久空氣不流通等多種原因所形成的腐朽臭味,竄入他鼻中。
葉牧面對如此一言不合便轉換場景的詭譎古墓,眼底也不免閃過愣怔即逝,隨即轉身朝後一看,除了墓壁之外,再無其他,便轉回看向眼前。
整間墓室,無不透出一股不祥意味,讓主寵二人突然有股講不出的發毛戰慄感,連荷渡蓬鬆兔毛都因莫名戰慄而炸毛。
葉牧環視墓室一圈后,冷靜道,「不知為何,我越來越好奇這墓主人是誰了。」
荷渡:「牧啊,別—可別好奇,有時好奇會害死人的。」
葉牧邊回了句我知道,可若不弄清楚墓主人是誰,我們怎麼從這座古墓離開!?邊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隨即當手電筒照到立於正中央那棵參天古樹時,眉頭一擰,定睛細看。
這棵參天古樹,樹根深埋地磚,彷佛從地磚破土而出,不知經過多少年月,逐漸形成如今龐大驚人模樣,地磚布滿厚重塵土及蜘蛛絲,可卻連一隻結網主人都見不著,彷佛結完網后就消失無蹤。
此外,這棵古樹總給葉牧一種古怪感,尤其直勾勾盯著時,莫名雞皮疙瘩,一股寒意猛地從鞋底經過背脊,致使背脊陣陣發涼,隨之直竄後腦,伴隨發毛感,油然而生。
面對如此古怪的參天古樹,除了不祥以外,荷渡一反常態,沒有飛去探查,反而緊緊黏著主人,以防突髮狀況發生能及時保護主人,儘管身為帖靈的牠只能起到輔助作用,可牠還是想好好保護主人。
荷渡小小兔眉深鎖,嚴肅道,「主人小心,這棵古樹非常奇怪,充滿血氣(邪)氣,好像曾經不知被澆了多少桶多少量鮮血,才長成如今這般模樣!」
這棵參天古樹雖整個呈暗紅色,如同死去般,然而主寵二人卻能感受到其擁有的強大生命力——
樹榦,樹枝,樹葉,深淺不一的紅,紅得嚇人,紅得彷佛除了古樹本身是活著外,就連『紅』本身,似乎也是活的。
甚至,樹榦中央紋理,恰巧形成一個心臟紋路,血紅血紅的,彷佛眨眼之間,心臟就會活過來,開始跳動般。
尤其每一片樹葉中心鼓起,遠看就好像一雙雙閉闔眼睛。
這間墓室除了中央參天古樹,以及周圍四堵墓壁各繪了不知什麼情景的壁畫,其餘便沒了。
葉牧荷渡絲毫不猶豫便直接略過中央那棵參天古樹,連稍微靠近細看念頭都無,因為古樹實在忒詭異,萬一古樹在葉牧靠近剎那,突然『活』過來,張牙舞爪伸出多條樹枝迅速襲向他,並將他當作血人蔘吸食,以變成自身養分,吸干之餘,連渣都不剩,連同整個人亦變成肥料,噫—後果不敢想下去。
於是乎,主寵二人秉持默契,自動省略那棵參天古樹,直接來到其中一面壁畫前,主寵二人終於看到與墓主人有關,且較為詳細的事迹。
壁畫每一筆勾勒細膩,毫不含糊,墓主人臉部表情,舉止等經歷過的一切描繪的相當生動且嚴謹,以防哪一環節疏漏且若近距離細看…
葉牧借著手電筒照明看到壁畫上的某一位置時忽然頓住,眼底閃過些微詫異。
荷渡見主人突然停下,立馬開口,「牧啊,怎麼了?」
葉牧:「這墓主人真大手筆,為了讓這面壁畫在光線下顯得熠熠,不惜在顏料上加入由金子磨成粉末的金粉。」
隨葉牧將手電筒移動位置,壁畫立即反射熠熠光彩之餘,手電筒照明掃了其他三面壁畫一圈,果然是大手筆,由顏料描繪出的各種人物紋路等線條,隨揉合其中的金粉,而隱隱散發光芒。
葉牧:「足以想象當時四面壁畫剛完成時的絢爛情景。」
荷渡:「然而代價卻是,墓主人不知搜颳了多少金銀珠寶,殺死了多少人,才能使這間墓室呈現如此怪異景象。」
葉牧:「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正好能為這間墓室下一個批註。」
隨即葉牧便將專註收回,不再注意壁畫上那些顏料究竟用了多少金子,才足以繪滿四面墓牆…
葉牧眉頭微擰道,「四面壁畫在地底待了那麼多年,有數十筆早已模糊不清,或部分損毀,已然解讀不出部分所描繪的事情是什麼。」
於是,葉牧從先前剛掉下來時,在那間墓室所看見的白墓壁中的古怪圖紋推測,權力心重的墓主人慾/望再無法獲得滿足,野心越來越大。
而且似乎想當皇帝,又想長生,因此利用皇帝,將皇帝作為白老鼠,密室煉丹爐煉丹,丹藥成金色,好不喜氣。
卑躬屈膝,『恭敬』呈上數顆,名為《居九仙》的金丹,低眼泄心機。
最後皇帝倒了,把持朝堂,將皇帝當作傀儡,然而有天突然有了成仙念頭,不甘生老病死,欲追求更大權勢(力)。
葉牧也從該壁畫中得知一個結論,墓主人一心欲求得道成仙,所以,成仙成了他執念,但凡有誰想破壞他計劃,或毀了他成仙美夢,必斬草除根,杜絕後患。
葉牧:「若說這名皇帝是個不懼生死的明君,興許墓主人詭計根本不會成功,更不會成為他把持整個朝堂的傀儡,然而偏偏皇帝是個荒淫無道,不顧百姓生死,聽信饞言,重用奸臣,殺盡良臣,好大喜功,搞得百姓民不聊生的渣皇。」
葉牧往旁移動幾步,手電筒照明跟著移動…
突然,背脊感到一陣發涼,葉牧反射性轉身手電筒對準讓他感覺不對勁地方,映入眼帘的是——正中央那棵古怪血紅血紅的參天古樹。
荷渡見狀,眼神一凝,順著主人視線看去,同時迸出警戒,做好萬一嗅到任何一絲危機,可以立即提醒主人。
一秒二秒三秒…無數秒過去,正中央那棵參天古樹無任何變化,整間墓室除了一片死寂以外,還是死寂,尤其主寵二人目光聚焦那棵參天古樹身上后,一瞬的靜默,讓空氣直接轉凝結,氣氛好似突然變得怪異,尤其周圍的一片黑團,彷佛下一秒便會迸出個什麼恐怖的邪物出來般。
葉牧眉頭微微蹙起,面對眼前忽然改變的怪異氛圍,在幾次確認那棵參天古樹無一絲變化后,便甩頭將浮上心頭的莫名古怪感,及夾雜的一咪咪懼意拋到腦後,盡量不多想,以免越想,越讓豐富想象力抓住,進而以為墓室中會突然冒出個什麼令人心肝一顫一顫的鬼,邪物或馗殷出來。
遂將目光轉回壁畫上,繼續解讀壁畫,順便看能不能找到離開此墓室的機關線索。
而荷渡也再三確認,那棵參天古樹沒作妖后,才把頭轉回,繼續聽主人解讀那面壁畫。
但是令主寵二人沒料到的是,當他們專註壁畫上剎那,那棵參天古樹不著痕迹出現一絲輕微搖晃,隱約泄漏不懷好意氣息,危機隨時都可能降臨,就在他們不留神之際。
荷渡在參天古樹輕微晃動及泄漏一絲陰氣時,毛茸茸兔耳下意識動了動,兔鼻跟著翕動,好似嗅到了什麼危險訊號,可當牠想辨別清楚時,卻因那股氣息太過微弱,而被迫終止,也來不及捕捉,危險訊號就此消失,甚至讓牠一度以為是錯覺。
可再想查探時,卻再也感受不到。
荷渡遂收回《靈視查探》,專心聽主人解讀,同時分出心神警戒,以免出了什麼岔子,讓主人陷入危險之中。
葉牧:「墓主人為了成仙美夢,無數年間,間接或直接害死過不下百人,興許更多,只是不能完全以壁畫形式表達出而已。」
葉牧手電筒轉向一旁,繼續看。
墓主人為杜絕一切後患,故意摀住當朝皇帝——傅帝的耳,讓他只能看見他想讓他看的,進而害死一大把忠君愛國的忠臣,寵信小人,奸臣當道,搞得百姓風聲鶴唳,也過得貧苦。
因此,有次墓主人與突然一時興起,美其曰微服私行,實則不過是想去逛青樓,找青樓女子的傅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