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魔怔
既然已經忽悠了前邊，謝檸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忽悠到底，把金大大那一套武俠內功給簡單說一遍。
不過謝檸知道，世界規則不同，就算他說了出來，老者也沒辦法領悟出內力的。沒看見他自己的內力都被封住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者興奮得幾乎手舞足蹈，對謝檸所說的那一套各方面都解釋到位，與自己往日練武的種種情況都不謀而合，且又能相互自洽的理論深信不疑！
至於身為頂尖武道高手的他為什麼練不出內力，這有什麼好奇怪，不知道方法，怎麼可能會練得出？胡亂練武，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彷彿打開武道新大門的老者怎麼也不願意放謝檸走，一力邀請謝檸到他家暫住，在款待之餘，順便交流交流武學。
甚至心裡頭冒出謝檸不願意，也要強行拉回去的想法。
謝檸覺察到老者不願放他走的心思，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自己目前沒吃沒住，也未完全恢復，真要招惹了這麼個高手，恐怕會嚴重他在魏國討生活。
他又見談話許久，卻並沒有其他人在周圍埋伏，暗想這老者應該不是吳國派來追殺自己的人。
打不過，跑了又有大麻煩。既然很大很能不是敵人，前去對方家中住一段時間又有何妨。
正好自己吃的喝的都沒了，而且如果能刷高對方的友好度，有這麼個大高手作為助力，起碼能化解不少麻煩。
決定之後，謝檸與老者一同前往對方的家中。
沒想到不過走了幾百米，就到了老者的家中。那竟然是一間搭建在陡峭山腰上一處狹小平地的小木屋，四周據實深山老林，荒無人煙。
謝檸這才知道，對方自稱山野之人，遺世獨居，竟真的不是在自謙。
至此，謝檸才終於放下戒心。暫住在名為呂樂的採藥老人家中。
……
而就在謝檸到達呂樂的家中時，陳漢啟一直顯示著謝檸的方向標記忽然間消失了：「滴滴，出現異常信號干擾…」
陳漢啟感到十分不安，有一種局勢失控的感覺：「大意了，對方竟然還留有一手…下一次再遇到，絕對不能再心存僥倖了！」
……
山中無歲月，轉眼間已是三個月過去。
從一開始的敵視和動手，到後邊如同師父般對武道的指點，謝檸第一次感覺到習武路上，有人指點的感覺是多麼好。凡是有疑惑，接能隨時解決，境界與實力上的提升飛快，幾乎讓他有一日千里的感覺。
而想法的就是，他內心的愧疚卻越來越重。呂樂像魔怔了一般，瘋狂嘗試謝檸第一次見面時說的那套『凝練內力，突破自我』的說辭。
即便是謝檸後面幾次道歉解釋，呂樂都不相信，反而批評謝檸說，武道修行，就該毫不動搖，不可這般自疑自惑，自我懷疑，不自信！
魔怔了的呂樂不住的嘗試凝聚內力，甚至有時好幾天不吃飯，枯坐在崖頂上『感悟自然氣機』。
六個月時間，讓這名身強體壯，精神奕奕的武道高手，變得精神失常，身體枯瘦。
經常有時候，對方吃著吃著飯，忽然就怔住了，目光獃滯，飯菜混著口水從嘴角流出而不自知；又有的時候，他的雙腿會出現不正常的抽搐，像極了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的樣子。
謝檸真是後悔極了，但就算是下跪抱著呂樂痛哭，一樣改變不了對方的想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呂樂越發消瘦，內心難受極了。
又是一個月過去，謝檸感到呂樂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方，但對方還笑呵呵的要謝檸再講一遍內勁的原理。謝檸頓時聲淚俱下道：「呂師父，求求你不要再嘗試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內力的！求求你了好嗎！」
「胡說！」呂樂大怒道：「怎麼可能沒有！不可能沒有的！我已經感覺到了，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可以感悟內勁，突破人類的極限了！！！」
「快點，你快說啊，那功法口訣是什麼！快快說！」
怕呂樂會因惱怒而有什麼三長兩短，謝檸不得已再背一次相傳宋末道人南溪子，於某溪之中得鉛石鎖匣，三年而開，得到內功：
「內功得傳，
脈絡甚真，
不知脈絡，
無益有損。
前任后督，
氣行滾滾。
解:
任脈起於承漿，直下至陰前高骨。督脈起於尻尾，直上由夾脊骨過泥丸，下印堂至人中而止。井池雙穴，發勁循循解:井者，肩井穴也。池者，曲池穴也。此皆周身發勁之所也。千變萬化，不離乎本得其奧妙，方嘆無限解:本者自然之真氣也。用功日久，方悟其妙。」
「對，對，就是這樣，本者自然之真氣也！」呂樂忽然手舞足蹈起來，過了好一會，猛然入定，久久不見動靜。
謝檸嘆口氣，不忍見到這幅場景，出了屋外。
秋風瑟瑟，草木凋零。生命之消逝，何其易矣！
……
呂樂的入定，一入就是三天，本就憔悴的身軀，此刻更是如同風中殘燭，彷彿隨時就會熄滅。
謝檸嘆息一聲，想著呂樂這回真的去世了，應該怎麼安葬對方？
他在此山中獨居，或許直接葬在山上是個不錯的選擇，到時候弄一個天棺吧，在崖壁上安葬，能更接近極樂世界。
然後還可以在崖壁上刻上一些字。即使千年過去，依舊能讓人知道呂樂武道絕頂高手的事迹。
正胡思亂想著，謝檸忽然聽見後邊木門打開的聲音，回頭一看，發現呂樂已經從入定中醒過來。
與以往剛醒來的狀態完全不同，這次的呂樂雖然身體消瘦得厲害，但是雙目卻炯炯有神，在看到謝檸的時候，他咧嘴笑道：「啊檸，我成功了！」
謝檸猛地一震，隨即不敢置信的狂喜道：「師父，你真的成功了！？」
「不信？那就比劃一下！不過要等我先休息一下！」呂樂高興過後，卻是無比平靜，讓謝檸給他拿來食物和水，又回屋中睡了兩個時辰，才走出房門，對著謝檸擺出一個邀請的架勢。
「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