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山陽府

與洛陽不一樣。魏國滅趙之後，屬於趙地的山陽府仍處於動亂之中。因而人口銳減，百姓缺衣少食，道上的路人很多破衣爛衫，羸弱飢瘦。

當然，也有衣衫華貴，乘坐車馬的人，這些都是山陽府的貴族、豪門子弟。

路邊的田野上，時見有各種社神。一些百姓在社樹下歌舞祭拜，進行祈福。

這些社神裡邊，有不少是齊國曾明文下旨取締的私社。然此地剛經大亂，無人來管，也沒人願意去管。

拜神總好過揭竿成匪，魏國在趙國舊地的統治還不夠強，對於可能引起民亂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

民間百姓祭社祈福，還可以用神靈許願來麻痹一下這艱苦的世道，要是連私社都不許，沒有活路的難民說不定明天就起兵反抗了。

山陽府自古以來就是魯省排名前列的膏腴之地，其府城山陽縣更是良田連片，養活了縣內諸多貴戚豪強。放目遠望，原野上有很多的田莊。

這些田莊有大有小，小的佔地十餘畝，大的佔地幾百畝。庄外悉築高牆，牆上有碉、望之樓，從道上遠望，可見庄中的屋宅樓閣，賓客、徒附們在庄門裡出出進進。

在幾個較大的田莊門外，分別有或數十人或百餘人各執兵器弓盾立在平地上，在領隊的帶領指揮下演習戰射。

田莊主操練宗人、奴客，習練騎射，以備盜寇的風俗早已有之，且因張凌獻策給魏王納燕趙兩國舊地世家門閥之女為妃嬪，拉攏優厚兩地士族的政策，兩地門閥士族自主性比之魏國其餘地方更大，受本地官府的管轄力度更弱。

加之大股的亂黨反賊雖然被魏軍平息，但燕趙兩國舊地上仍有許多不滿魏國統治的人被吳國扶持，演變成大大小小的賊寇。

魏國沒辦法投入更多力量徹底剷平這些賊寇亂兵，當地官府對聚兵練武之事也不怎麼阻止。為了保命和保家產，有能力組織宗兵、家兵的豪族自然對操練演武之事更加重視了。

而對田莊中的住戶而言，這也算是件好事。豪族的宗兵、家兵越多，庄內的百姓就越安全。

不過對魏國而言，這卻不見得是件好事。地方上的豪族武裝如果太多，必然就會形成一種類似軍閥割據的局面。豪族是土著，手下有糧有兵，自然就不會太把當地實力較弱的官府當回事兒，損害魏國威權。

在進入山陽府之前，韓柏就對劉狀與謝檸獻策道：「雖然右僕射向大王獻上的計策分化了燕趙兩國的反抗勢力，使之分裂對立。」

「然而趙燕兩地的門閥世家、豪強士族何其多也。他們世居本地，與由本地人組成叛軍亂匪多是親族同鄉的親密關係。不少豪強士族其實私下裡仍與之來往甚至相互勾結。」

「如能暗中查到各地豪強武裝的具體情況，我們在對付叛軍亂匪時，就能減少通風報信、甚至掉入陷阱的的可能。」

劉狀、謝檸兩人皆認為很有道理，因此命韓柏挑選人手，分別去山陽府各縣，暗中調查那些豪強士族的底細。

不過這是個耗時耗力的活，要出結果還得一些時日。

除了豪強士族的底細，劉狀還想派人到魯省中東部的山中熟悉一下地形，順便摸一摸藏身其中的盜匪亂軍的情況。

魯省中東部因泰山山脈的存在，形成了地形紛亂、道路險峻、山多林密的情況。因戰亂許多避難的百姓、亂兵盜匪和燕趙兩國的餘孽都藏身其中。

不過韓柏阻止了劉狀的命令：「將帥未有令下而擅自派兵窺視敵軍，軍中大忌，此其一；我軍初來乍到，情況不熟悉，貿然派人前往，容易打草驚蛇，泄露我軍意圖，此其二；」

「征東將軍左廖先駐紮魯省時日長久，對魯地情況定然熟悉，從其處獲取信息，事半功倍，此其三。」

劉狀對韓柏的建議很信任，並不再派人前往泰山山脈刺探情報信息。

謝檸對劉狀、韓柏兩人笑道：「劉君、韓君，今日天色極佳，風清日和，先好好游賞一番美景，些許俗務，到山陽縣城再議也不遲。」

他攬轡徐行，時望野上田莊，時望寥廓遠山。雖在行軍之中，沿途的良辰美景足以化解單調的煩悶。

謝檸有底氣在身，對即將到來的初次行動毫不在意。

但劉狀就不行了，他是初次掌軍，接下來的一仗更是他的首戰，今後前途命運如何，這一戰至關重要！他身為主將，重任在肩，哪裡輕鬆得起來。

更別說像謝檸這樣，晏然從容，輕鬆自在的談笑遊玩，登高遠望。

日頭西落時，謝檸、劉狀一些終於來到到山陽府城所在的山陽縣城外。讓大部分衛卒在城外等候，謝檸、劉狀和韓柏三人各帶幾名親衛，入城拜見他們的頂頭上司，征東將軍左廖先。

此時城門口正是人多之時，他們這一行人皆佩劍，騎駿馬，那些隨從親衛等更披掛甲衣，劉狀更一身軍司馬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軍官貴人。

但普通縣人百姓只是習慣性的讓開道路，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和好奇，似乎對於權貴的往來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走了沒多久，果真就連連碰上一些或騎馬、或乘坐名貴輜車的山陽府官吏、豪強、和士族子弟。

碰見的權貴裡邊，絕大多數都不認識他們，僅有一兩人與劉狀在洛陽有過一面之緣，但也僅僅是看著眼熟，沒什麼交情。

但不管沒有見過，認不認識。幾乎所有人都會停下輜車或者催馬上前，和他們三人打個招呼，說幾句話，認識一下。

亂世之中，兵權最大。

希望在亂世之中，獲得安寧的不只有普通百姓，貴族、豪強一樣希望能安寧，燕趙兩國舊地上的權貴尤其慾望強烈。所以每逢有新面孔的軍官過來，有身份地位權貴都會主動結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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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純古代歷史，因知識所限，各方面描寫的漏洞可能比較多，還望各位讀者大大多包涵。順便厚臉皮再求一下收藏和推薦票。感謝大佬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