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左廖先

當得知劉狀乃魏王外戚劉氏的族人，且是『年十九便敢率二十餘族中賓客子弟擊潰近百名亂兵而海內聞名』的英傑劉狀，和他打招呼的人更多了，其中還有些人在聽到消息后專程趕來的。

不止有官吏和豪強、士族的子弟，還有女眷。劉狀出身外戚劉氏，年輕英武，少年聞名，前途遠大，極為符合懷春少女的夢中眷侶。

對那些有志於洛陽的權貴家族，劉狀也是其通往魏國權利上層的快捷通道。

山陽縣自古以來就十分繁華，乃是北方的一條交通要道，來往的商賈極多。今雖亂世，縣中不復以前盛況，行人、車馬少了許多，不過山陽府到底是府城，貴族豪強多，官吏也多，街上的人、車還是有不少的。

城內的布局很整齊，東西南北各有一條寬闊的大街，形成一個十字，在城中心交匯，是城中的主幹道。主幹道之外，又各有數條支道，把整個城內分成了規模不一的十幾個區域。

這些區域有的是官署，如知府衙門、山陽縣府、山陽學府等等，有的是集市，有的是紡織、鍛鐵等人力工業區，餘下的大部分是縣民所居之里。

暮色漸深，謝檸、劉狀、韓柏等人到了征東將軍前，令韓柏等騎留在府外，謝檸與劉狀兩人入府。韓柏是劉狀的軍師，但只是白身，沒有任何官神，在沒有獲得召見的情況下，只能在外邊等著。

等了沒多久，很快就輪到他們，他二人在堂門外，整好衣冠，登堂入內，堂上燭火通明。因非公務時間，兩邊僅有一兩名待命的吏員。

上首之人正當壯年，黑臉長須，身體壯碩，昂首挺坐，穿著高級官吏的官衣，不必說，此人定是左廖先了。

見兩人進來，左廖先一雙眼炯炯有神，向謝檸看來：「你便是謝檸？」

齊國軍制也襲承漢制一部分，軍中封號最高的軍銜依次為大將軍、驃騎將軍、龍騎將軍、虎威將軍。

之後便是的前後左右四將軍，不過齊國取消了這前後左右四將軍，改成四征四鎮四安四平代替。以方向為號的將軍，征字品級最高，為正二品，平字最次為從三品，再以東西南北排序，東字最貴，北字最次。

再次一級為雜號將軍；最底下就到校尉、都尉、軍司馬等。

漢匈戰爭時，曾七戰七勝，收復河朔、河套地區，擊破匈奴單于，拉開漢朝反敗為勝的序幕的衛青，就被拜為大將軍，漢軍所有將領皆歸其統轄。

目前魏王便兼領著齊國的大將軍一職，名義上統領天下兵馬，秩超一品。

驃騎將軍一般是正一品。西漢名將，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他曾先後六次出擊匈奴，解除了匈奴對漢朝的威脅。得任此職，並封冠軍侯。

三國蜀漢中的馬超也受封驃騎將軍；劉備的結拜兄弟張飛受封車騎將軍。長坂坡中七進七出的趙雲受封東南西北四將軍中的征南將軍。

同為四將軍的征東將軍左廖先，雖然沒有趙雲的傳奇和戰功，但也是一名功勛卓著的當世名將。在攻滅燕趙兩國中戰功顯赫，因此得封征東將軍。

「不問劉狀這個雷霆衛主將，竟然先問我？」謝檸不明所以，但仍是一絲不苟的行禮道：「下官雷霆衛總教頭謝檸，拜見將軍。」

「昔我在東境，已聞卿名。這半年來，君之大名，『今之聶政』更是海內皆聞，不讓古人專賢於前啊！」

謝檸謙遜說道：「檸之力，一人敵爾。怎如將軍百萬人之敵，攻滅兩國，如反掌耳。」

「這些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左廖先擺擺手道：「聽聞組建雷霆衛的計策是你提出來的？這會又主動提出要到魯省來，有何方略？」

謝檸開口道：「將軍，雷霆衛軍司馬劉狀知兵善戰、謀略出眾，可否請劉司馬為將軍講述方略。」

「劉家的千里駒啊。」左廖先看了看英氣蓬勃的劉狀道：「嗯，允了。」

劉狀不著痕迹的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眼謝檸，說道：「將軍，下官與謝教頭認為，欲剿滅燕趙餘孽，莫過於實行裡應外合之計。」

「如何裡應外合？」

「先由雷霆衛潛伏進入敵穴，將敵酋斬首，或攪亂敵營，再由外部大軍趁機攻殺，覆滅敵軍。不過狀初來乍到，敵情不明，具體能夠實施，還需對敵情實際偵查一番。」

「哦，」左廖先聽到這番計策，似乎有些失望：「賊兵雖然屢戰屢敗，以致只能躲進山林之中。然其匪首這段時日整編隊伍，選取精壯，淘汰老弱，以氣激之，以利誘之，氣象已與往日不同。」

「你雷霆衛僅僅受訓三個月，血都沒見過的新兵，能與沙場經年老卒相比否？」

沒有再多談，左廖先便讓謝檸、劉狀兩人回去。不過臨走之前，劉狀向其請示偵查之權，倒是被同意了。

其餘營地分配、物資補給等自有徵東將軍府的官吏負責，而且也早已與韓柏等人交接完畢。

出了征東將軍府，謝檸、劉狀與韓柏返回城外軍營。路上，劉狀說了面見左廖先的情況，並表露出一絲與左廖先相同的擔憂。

韓柏聽出劉狀的信心不足，當即喝道：「《孫子》言：兵者，詭道也！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如果但看是否是新卒老卒便可定勝負，那還用打什麼仗？諸國之中，南楚地域最廣，兵員最雄，豈不是早就坐了天下？焉有偽吳攻破楚都，滅國俘王的實例？」

劉狀的心理素質其實還是可以的，只是毫無經驗，加之事關自身前程，又被上司的上司不看好，關心則亂，才有了一絲動搖。

被韓柏當頭一棒，劉狀當即醒悟：「韓君金玉良緣，受教了！」

謝檸也跟著道：「燕趙餘孽，只能蝸居山林之中，即便老卒再精，缺衣少食，持著木矛竹弓，又豈能與我精甲利劍之兵抗衡？」

「對，謝君言之有理！」劉狀重新恢復鬥志，昂揚前行：「敵人強悍的表象之下，是連戰連敗的自疑，以雷霆衛之強軍，敗敵易矣！」

落後半步的謝檸臉上露出微笑，一幫敗軍之犬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有他在，就不會敗！

多積累幾次軍功，屆時帶上一小支軍隊突襲陳漢啟，成功率將比自己單打獨鬥要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