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攻山6

上下夾擊，王茂所部之守卒無路可退，終於崩潰。士卒驚惶紛亂，自相踐踏。

少數勇悍亡命者，冒死突圍，但皆被劉狀或謝檸殺死。餘下的不是自相踐踏而死，就是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謝檸與劉狀兩軍匯合時，山道上敗軍俯首，死屍累累，血流成河。第二道防線的壁壘前後儘是雙方陣亡兵卒的屍體，堆積得比壁壘牆面都高。

血流成河甚至已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血流成了河。粘稠的血水沿著山道流下，如同溪水河流涌淌，所有人的鞋履、衣褲都被血河浸透，散發著濃郁的腥臭味。

黎明時分，降卒已被全部控制，一隊隊的雷霆衛兵卒或打掃戰場，或看守俘虜，救治傷員。不過畢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看起來亂糟糟的一片。

韓柏看著山道上的伏屍、血河，嘆道：「昔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我等不過衛軍司馬，一聲令下，也有死傷塞道，血涌如溪河。兵為凶事，果然也！」

他獨自一人站在山道上，面現不忍。

謝檸笑道：「韓君心繫百姓，可稱為仁者也。」

毛榜性格剛健，不以為然道：「小仁為大仁之賊。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可若因為惻隱而縱賊不擊，那麼受害的將是更多的百姓。」

諸人正說話間，宋貴從山上下來提著一個人頭，笑道：「司馬，謝君、韓君，那王茂扮作小卒想要趁亂逃離，卻不知他那一把鬍子讓他露了老底！」

這人披頭散髮，滿面血污，頷下有著一把美須髯，可不正是王茂！

謝檸笑道：「昔日曹操割須棄袍，這王茂自稱『大司馬』，卻是連這典故都不懂。」

諸人鬨笑。

劉狀更是大笑著說道：「今天下板蕩，正男兒用武時。魏王英武神明，我等只需為魏王盡心竭力，蕩平宇內，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以兩百人，攻陷五倍之敵，千餘人據險而守的王茂部眾，此功絕對是天大的奇功，陞官進爵，榮獲厚賞，如囊中之物！

……

清點並休整一日後，次日一早，雷霆衛押送俘虜及剩餘的一點財物返回山陽府。

征東將軍左廖先、山陽府知府黃騰等軍政要員大吏齊聚城門相迎。

見血並經歷了真正的苦戰之後，雷霆衛的士卒從最開始衣甲光亮的菜鳥，開始轉變為帶著血煞之氣的虎賁。

衛卒們隊列齊整，陣容鮮亮，旌旗招展，槍戈如林的走進城門，中間是剩餘的六百餘名戰俘。

山陽府知府黃騰諸人看著這士氣高昂的部隊，對左廖先由衷贊道：「真虎士也。將軍治軍有方，平定燕趙舊地，全賴將軍了！」

左廖先謙遜道：「全靠大王英明，麾下將士用命，以及黃君諸人的鼎力支持。」

府城內，百姓沿途觀者如堵。

百姓們當然希望府內的賊患平息，能讓他們安定的生活。此次雷霆衛覆滅山中三大賊寇之一的王茂部，減少百姓遭受匪患的可能，不少人高興的夾道高呼，場面十分熱烈。

得了百姓們的歡呼、擁護，雷霆衛們士氣越發高漲。走起路來，更加昂首挺胸。

山陽縣的族老、士紳作為勞軍代表，在他們身後的數十民夫擔糧牽羊，獻上犒軍之物。

劉狀令三軍暫止，與韓柏、謝檸近前，拜見征東將軍左廖先、山陽府知府黃騰等上官。

左廖先將幾人扶起，親切勉勵。

黃騰則笑容大盛道：「王茂者，巨賊也，鄙府久患之，民常受其害。今司馬親率熊羆之士平滅此賊，此我府民之幸也！若人人像司馬這般勇猛善戰，平復天下，易矣！」

劉狀回稟道：「狀忝為一衛司馬，平賊安民，我之天職，不敢受黃府君讚譽！」

當天晚上，左廖先設宴慶賀，並大賞雷霆衛全軍。幾乎宴飲至天明，人人盡興。

第二日，左廖先的勸降書送往山中餘下各賊。

謝檸攻滅王茂時，喊殺聲隨風遠傳，一二十裡外都能聽到；虎頭嶺山頂的熊雄火光和濃煙，更是如同耀眼的烽火，傳遍群山。

王茂部足足有千許人，且佔有守山之地利，在劉狀部的猛攻下，竟只一個晚上就被剿滅。

山中三大賊寇之一的王茂尚且不是謝檸的敵手，周近山中的其餘小股山賊更不必說了。這些山賊恐駭之餘，都不得不仔細想一想自己的出路了。

左廖先熟讀兵法，懂得攜威逼迫，乘勝追擊的道理。沒有給山中賊寇盜匪太多思考的時間，當劉狀、謝檸的雷霆衛稍做休整后，便揮師入山，圍剿其餘賊寇匪徒。

有謝檸領著雷霆衛眾人飛檐走壁的般神奇的跨過陡峭山壁，神兵天降般的突襲。

所有山匪幾乎均是一戰而下，僅有少數聰明的主動投降，而免受攻打殺伐之災。

作為燕趙餘孽中兵力最強的程璧，也不過是多撐了兩日，就被左廖先的大軍踏平。

山陽府山林中的盜匪餘孽被一掃而光。與賊寇勾結，裡通外敵的土著豪強也跟著被滅門抄家，不止山陽府內，附近幾個府縣，都被殺了個人頭滾滾。

那些心思不純的地主豪強所認為的劫難，對於山陽府的駐軍來說，卻是一場大功。靠著這番大功，從上到下，駐軍的每個人都獲得不菲的封賞。

特別是表現最為突出，幾乎每一戰都作為突擊前鋒，帶領士卒翻越山嶺，奇兵天降的謝檸，封賞最大。

不僅獲得了一個正四品的散銜『平山將軍』號，還獲得了獨力的帶兵權，獨領一軍。

山陽府的剿匪戰，讓魏國看到了特種部隊的作用。擴軍便成了順理成章之事。

總共設立四支千人左右的特種部隊。劉狀帶領的，擴充到千人的雷霆衛是其中一支，謝檸新組建的平山衛軍也是另外一支。

此外，像左廖先這樣統率五六千人以上的軍團，也可以自行組建自己的特種部隊，只需要上報上級同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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