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眸一笑

五一勞動節過後,每天中午放學時,許雁總是早早地站在教室門口外,懷裡抱著幾本書,笑盈盈地,好象在等一個人。每當我走出教室門口,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輕輕笑一笑,才肯離開教室。

為了回應,我留意到:每天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徐雁總是按固定的路線提前十分鐘來到教室。於是,我每天都會提前伏在教室東邊那個較高的院落里,靜靜地等待著徐雁的出現,當看著她從舊大門口出現的時候,目送她,直到她走進教學樓樓梯口為止。倘若運氣好,如果徐雁身邊沒有同伴的時候,她會抬頭沖著我笑笑,這種情景,只有我倆本人知道。當徐雁的腳步聲快到二樓的時候,我適時地從三樓東邊的廊道穿出來,不遲也不早,剛好與樓道口走出的徐雁迎面碰上。於是,倆人相視而笑。

這算不上是一種默契,不知道他們私下調試過多少次,才會如此巧合。

初夏,某周日上午,我坐在教室里學習,甚感煩躁,就走到樓道上慢慢地晃悠,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此時,我感覺有點異樣,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東邊小路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我驚呆了,剛才正在思念的那個她,正好從眼前的小路上經過。更巧的是,她剛好慢慢地回過頭來,向我這邊望了過來。彼此發現了對方,她輕飄飄地彎了一下腰,向我微微一笑。我傻眼了,一時回不過神來,她慢慢地向前走幾步,然後,又回過頭來,向我招招手,微笑著,走了。

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發生的「回眸一笑」,今天有幸讓彼此體驗了一遭。

我回到教室,心情總不能平靜。決定跑到那條小路上看個究竟。

繞過學校北門,很快就到了徐雁剛才路過的地方。

我實地模仿她的動作:向前走幾步,回頭望望高一(2)班的教室門口,點頭笑笑,走幾步,再回頭擺擺手。然後,向前走去。一遍結束,回到起點,再反覆臨摹剛才的動作,讓自己陶醉其中。

值得回味的是,這次「回眸一笑」,與門口等人和院角望人,完全不同,那些都是有預謀地重複感受,而這是純脆巧合,一生只遇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