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校園
再次走進校園,我有一種闊別家鄉已久的感覺,三步田園草場五步森森綠樹,每一個人都青春靚麗,每一處風景都靜謐安然。
南門的草長高了,二田的草也長高了。正如陶淵明的詩里所寫,「孟夏草木長。」
單單隻是走在校園裡,我都覺得幸福到要哭了,學校的空氣真是太好了。
在二田跑了兩個小時步,爽歪歪。
在一田冒雨聽聲樂專場,爽歪歪。
按夏季作息時間,圖書館終於十點閉館了,真好。
我可以邊散步邊寫東西,真好。
我也沒有什麼很喜歡的事,除了和知識淵博又外表出眾的男同學一起散步,然後他給我講很多很多故事,但這不是最要緊的事。
初夏啊。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給楊梅發消息,約她一起去學校興湘食堂吃飯。到地點了才發現,我我我把校園卡落在長沙公寓里了……出門的時候一心想著公交卡地鐵卡身份證,偏是沒想起來很久沒用的校園卡。她就很大方地說,「刷我的,拿去隨便刷。」我在刷卡器上試探了下,嘟嘟囔囔,「你的卡里也只有18元了……」她翻個白眼兒,「夠你吃了。」確實,我這……飯量也不很大,況且學校飯菜的價格親民得很,18元夠吃三頓飯了。「對啊我只是在長沙待了一小段時間稍微一頓外賣的價格都在20元以上,一下沒反應過來就惆悵了。」自助餐我們點了兩大盤菜,我端著盤子回來就看到楊梅不知從哪裡拎出兩隻烤麥腸,一人一隻擺在盤子里還是蠻精緻的,好看,只是看著就食慾大增。和楊梅一起吃飯啊,依舊是歡樂無窮。
記得盛夏時候輔修課後,我捧著一罐五顏六色的冰棍,嚷著讓楊梅吃一個再吃一個。她不僅不想吃還說,「天天嚷著男朋友,你給你男朋友去。」「男朋友先找到了再給嘛。」
大一暑假回家,武漢大水,火車在鐵道上滯留了10個小時,凌晨時候才到達信陽。錯過中轉時間身上又沒多少錢的我們買了最近期列車的站票,守著行李箱趴在肯德基的桌子上睡了三個小時。
後來開學,我們周六周天經常一起吃飯,我每次都莫名說得很快吃得很慢,她就邊吃邊聽然後吃完了坐著等,也不催也不急。
隆冬時節,周末晚上九點英語高級聽力課下課,雨下得正盛並且特別冷,我們在黑漆漆的路上走著,見雅苑餐廳有光就收了雨傘抖落雨水躲了進去。各大店鋪都關門了只有一大叔樂呵呵地招呼我們,於是沒禁住美食的誘惑本來只想躲會兒雨的我們點了鹵粉,我大學以來第一次點鹵粉,「啊,真是太幸福。」那時候我覺得熱乎乎的冒著白氣的鹵粉在這般寒涼的天氣里好吃得不得了。
決定買單反那段時間,我心氣兒高一直不想買二手的覺著不好用,但我爸堅決不給我打多一分錢,她就勸我說,「買便宜的也很好啊,等你將來自己有收入了再去買好一點的,或者你就先自己多攢一點兒然後讓你爸資助一部分。」我就哈哈哈笑了,於是就決定暑假絕對要找份兼職工作。
第二天拍合照啊,楊梅她倒是一直嫌棄我。一會兒嫌棄我說,跟她照相是一臉冷漠面無表情,一會兒嫌棄我說,和蔣亞琴小美女同框就宛如一個妖艷賤貨。什麼?隔這麼久了可就見這麼一次面能不能十分嚴肅公正的對我好點兒!!!
因為是淋雨拍的輔修班級畢業照,我劉海沒型了頭髮也都濕了就全部放在後邊,沒想到上鏡效果還挺好的。還有,有小貓貓特效的合拍,每次合照負責拿相機的我都完全忘了要擺造型這回事兒……
今天作為攝影師的我還幫著班裡男生拍合影。拍攝全程他那男同學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每隔五秒鐘定會捧腹大笑一次。啊——直男拍照,不停大笑。於是……我,另一個攝影師,還有文梅麗小可愛,三臉懵……
攝結束后,只剩下了羨慕。真的好羨慕她們可以和男朋友拍照,可以和交情好的男孩子拍照,而我作為一個只能拍拍照的攝影師,唯一的感覺只能有——望梅止渴……從未放棄過找男朋友的我,從未找到男朋友。可是,我為什麼沒有和其他男同學合影?那些說英語都很標準很動聽的男同學。
只有和孔同學傳過小紙條,當時他還一本正經說,「在總群里你就可以找到我了。」但是,前提是我不知道他昵稱啊……原來忘了他可以有備註了……加好友一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很多女生給我表白我都拒絕了。」啊?我像是那種要到聯繫方式就表白的女生嗎?「我不表白,我可謝謝你了。」
哈哈哈……但是大學四年,我也鮮有玩得很好的男性朋友。只是孔晴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Someonesayhi,someonesaybye.
Sosomeone□□ileandsomeonecry.
Someonewillgiveup.Butsomeonealwaystry.
Someonemayforgetyou,butneverI.——DramaSomeday
莫名開始悲傷,儘管是輔修畢業,這幾句歌詞,卻讓我第一次覺得,我距離最終的畢業如此之近。
「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都挺過分的?」還是孔同學他一直都挺過分的?
「如果喜歡你,也是個錯誤。
我真想給你寫詩,可我真不想給你可以辜負我的機會,永遠。
因為一旦寫了,就說明你已經不知何時走進我心裡了。
因為好的作品,總是作者在最坎坷最失望最孤獨的時候,出現。
因為我,不想你墮入流俗,不想你表明心意,不想你儘是說了謊話而後離我而去,只想我一直,可以想念你。
原來,不說話,也又是錯了。」
剛剛拍攝結束就掐著時間趕回公司了,上午十點在湘大拍攝,下午一點半回到長沙開始上班。時間永遠不夠用,但悲傷不會管你時間夠不夠,哪怕正在開著會也會突然襲來,令人悵然若失。
詩歌只用來描繪泡沫
而照片用來記錄瞬間
我認得他啊
在我還愛他的時候
我說愛
不會再有下一次
「大忙人,你什麼時候才有空見我?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你呢?
下次也沒有時間的話,我也許再也不會總期盼著見到你了。我又不很厚臉皮,怎麼可以問了一遍又問一遍。」這次回學校拍輔修畢業照卻沒有能夠見到他,真的讓人耿耿於懷。
他以後也會有女朋友,不知是在哪個城市哪個校園,也不知是在哪個傍晚哪個涼夜,可以走過有花團似錦的小徑,走過水聲潺潺的小橋,然後牽著手就這麼度過一天又一天的平凡歲月。想到那個人不會是我,那座城不會是長沙,那條小路不再在湘大,我就真的好難過。
你說時間多長,只有我還將獨自在他鄉,流浪——在忙碌的工作中,懷念那些美好的過往。重回校園的時候,那些拿著話筒說著什麼情懷的人,他們眼裡,是閃著怎樣懷念、不舍、留戀與無奈的淚光,心裡有著怎樣與當年理想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悵惘。
我以前也傻傻不明白,為什麼羨慕總是迷茫、總是悠閑、總是不諳世事、總是在校園裡獨自散步的我們呢?為什麼懷念那些時而無聊枯燥時而樂趣橫生,排練到凌晨一點在演出廳堅守一天兩天還要排隊領盒飯的時光呢?我現在,獨自走在人頭攢動的地鐵站的時候,似乎懂了。這種經歷過熟悉的溫情之後再重新被丟回陌生的人群中的感覺,在繁華的城市腹地,越熱鬧,越孤獨。
但想到那些天資聰穎又活潑可愛的小朋友,只要想到能夠給他們當老師,我就覺得連孤獨也值得。所以上我的課,我只有一個要求,開心。「開心」二字啊,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
也是靠關於童年的那些回憶,我才堅持過一次又一次無望的瞬間。僅僅只是希望我能為你們這一生里最為可貴的童年,帶來更多的歡樂。將來有倖存在於誰的記憶里,可以給你渡過難關的強大力量,此課足以。
小時候,我們校園可安靜,沒有高樓聳立,也沒有喧嘩吵嚷,我們班裡同學很少,大家感情很好。花著一下午時間可以在操場上記幾首詩,念幾篇文章,然後圍著語文老師唧唧喳喳地背給她聽。大家都爭先恐後、力爭上遊,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不會被約束在一個小屋子裡,也不會覺得任務過重,就很天然,自在歡樂,邊玩邊學。
初春時候會下雪,落了一地的雪軟綿綿白花花的,那時候我還覺著一切似乎又都寂靜下來,天空又要為大地蓋上厚厚的棉被了,乍暖還寒時候啊,總能令充滿想象力的我們一驚一乍的,春天是不是被收藏起來了啊?冬天再次來臨了嗎?
實際上天已轉暖,早晨醒來時地上厚厚的一層雪,在下午時候便融化了去。像溫泉里的水在冬天也會冒白氣,滿地的雪融化時竟也有清芬的白氣隱隱約約騰騰而上,跟仙境似的。不像漫長的冬天了,雪總是鋪滿田野鋪滿小路鋪滿屋頂,白雪皚皚啊不見融化。
春天就這麼大張旗鼓地來了。當時教室後有一排櫻桃花樹,一團團一簇簇開得正茂,粉粉白白,在這由枯瘦乾冷忽而轉暖的天氣里,棕黃冷灰色調里的獨一無二的粉白,格外吸引人。一下課女孩子們就都喜歡鑽進去藏在花叢里,那時候藏在花叢里的感覺可奇妙了,彷彿自己就是仙女下凡,我們總是七個女生一起去,就像是——七仙女。
那時候鄉里學校人不多,五年級的時候有一個小女生轉學去市裡了。後來,很平凡的一個日子裡,有人拿著一封信在班門口招搖,說是寫給我們班的。大家立刻圍攏過去,搶到信的人就拿著讀,好多人圍著可認真聽了,還時不時你一句我一句地評論。我記得那個小女生的名字是,殷雨琪,她在信里問我們七仙女的事情怎麼樣了,心心念念著我們異想天開時候的每一個人的名字。那之前我也已經把我們七個人畫在英語書的封面,把名字標註在每一個穿著仙女裙的小女孩旁邊。小時候幻想些什麼關於童話故事的事情,可虔誠可用心了。
盛夏里白楊樹長得茂盛,田徑場有一塊白楊樹種了一圈,我們就采來野草柳枝把這小塊地方圍起來,當是一個仙境小屋。秋日裡白楊葉子金黃金黃的,落在樹下落得滿地,我們就坐在樹下台階上抱一大抱葉子,一個一個串起來串好幾米長,能串一整個下午,還會比誰串得最長且不會斷,然後就用來戴在身上戴在頭髮上掛在頸項間。也有安靜認真的,也有歡天喜地的。那時候的時光似乎變得很悠長。2019.05.08
「來公司第一天就好想回學校。」委屈巴巴。
他發過來一動態表情,是飾演神樂的那女孩子有點小憂傷小悠閑又很不屑的樣子。
「什麼啊?」我說不開心他竟然沒有說666?!他變了……「我昨天回去拍了畢業照,你們班拍不」
「我大三。」
「我知道啊,是輔修班。」我記性有這麼不好啊還是在他看來我就可以有這麼不了解他,以至於連他年級都沒聽說過?
「我們可能大四再一起拍。」
「噢,也是,你們班同學都大三,也可以。」以前還想著一定是我們二班班長做事情最周到,現在聽他說來倒也有理。
孔晴晴可以和我多說說話嘛?明明說希望我給他寫小說的。
「你真的沒談過戀愛嗎?
那你有過喜歡的女生嗎?
我要聽我要聽。」
總是想過很多問題,但總過很久也不曾問起。
每天都很忙,忙到在處理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事務的過程中,忘卻了這些一閃而過的念想,可是這些念想,對我來說才總總是最美好的。
「我想一想,我有問題要問你嘞。」我十一點發的消息,兩點醒來沒有收到回復。是因為太忙,就沒空計較與擔憂?我沒有他也沒有。
第二天正午十一點,他回,「」兩個問號。我正在工作,對,正午十二點吃飯時候打開手機才看到的,吃飯的同時也一直在思考文言文總結的問題,大致是沒有時間談論些什麼。
後來閑下來的時候,我要不要回三個問號呢大概是昨天睡懵了吧,醒來之後發現他還是沒有回消息給我,他好過分。
是睡糊塗了忽然醒來就先打開手機看了下我還在想他為什麼會沒有回我消息,這樣子的話……女孩子好麻煩。
就像我現在導師一樣麻煩。我得想想至今沒有交論文初稿我該怎麼和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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