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勸降

第0017章勸降

朱聿鐭問那把總道：「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名叫石虎頭。」

「石虎頭？這名字有點意思。」朱聿鐭看著易金福笑道：「前些天老天爺給咱們送來了虎皮、虎肉，今天又送來一個虎頭，還是石虎頭，看來是天意啊。」

易金福雖然笑而不言，但是他也感覺，這就是天意，看來老天爺就是要讓這位唐王殿下成就大事，不然怎麼現在給他送兩百兵馬來呢？

就在易金福胡思亂想的時候，朱聿鐭又對易金福道：「易總兵，你現在率領你的兄弟下去，將兵刃都收繳了，另外準備一點吃的，招待招待這兩百兄弟，無論怎麼說別人也是遠道來的客人。」

「遵命！」

「金祿。」

「屬下在！」

「你去對施總兵說，要他領著人馬下山，只要這兩百官兵兄弟不反抗，不逃跑，一律不得傷害，另外，他是福建人，這些兵應當也是福建兵，讓施總兵勸一勸，讓他們跟著我們走，不願意跟的，也不要勉強。」

易金祿拱手道：「遵命！」

當易金福和易金祿都走後，朱聿鐭坐在寨牆上，看著石虎頭問道：「是不是鄭芝龍要你來抓我的？」

「回稟殿下，小人不敢欺瞞，確實是平……不，是鄭芝龍要小人來追殿下的。」石虎頭原本要稱呼鄭芝龍為「平虜侯」的，但是話到嘴邊察覺不妥，就改口成了「鄭芝龍」。

一旁的易金壽越聽越糊塗，這鄭芝龍不是大明的官員嗎？怎麼派人來抓大明的王爺呢？

朱聿鐭笑著問道：「你覺得我現在有可能跟你一起回去嗎？」

石虎頭道：「當……當然不可能。」

朱聿鐭問道：「我還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僅我不會跟你回去，你帶來的這兩百多兄弟，恐怕跟你回去的也不多。你準備回去以後如何向鄭芝龍交代啊？」

「這……小人不知。」

「不知不行啊。」朱聿鐭知道，如果能留下這個石虎頭，那願意留下來的人就會多，所以他在竭力勸說石虎頭也留下：「你不知道，就這樣莽莽撞撞的回去了，沒有把我抓回去，還跟著我跑了這麼多的人，你就不怕鄭芝龍砍了你吃飯的傢伙？」

「怕……」聽朱聿鐭這麼一說，石虎頭還真的怕了。

「你的家人在福州嗎？」朱聿鐭問道。

「不在。」

「家人在哪裡？」

「這……」

「不說沒關係。」朱聿鐭看得出這石虎頭名字叫「虎頭」，卻決然不是一個虎頭虎腦的人物：「既然家人不在福州，怕回去被殺頭就不要回去了，有我朱聿鐭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石虎頭拱手問道：「敢問殿下去哪裡？」

「去贛州。」朱聿鐭問道：「你願意去嗎？」

「願意！」石虎頭忽然下定決心。

「行，那你去和你的兄弟們也說說，讓他們跟著你一起走。」

「遵命！」

此時白雲寨外的局面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因為施琅、文岑綱、鞠仁龍和農開蒙都是福建人，而這些官軍也幾乎都是福建人，在施琅等人的好言勸慰下，兩百多人已經有八十人願意留下來了。

當石虎頭和朱聿鐭從白雲寨中出來后，發現圍困自己的人馬只有三四百人，自己要衝還是可以沖一衝的，可是就這三四百人愣是在這位唐王殿下的調度下弄出了千人的陣勢，將自己給嚇唬住了。

事到如今，石虎頭除了佩服，無話可說，他沖著所有的官軍道：「我姓石的願意跟著唐王殿下，你們是願意留下來的就是我石虎頭的兄弟，不願意留下來的就是我的仇人，我石虎頭對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對仇人是趕盡殺絕！」

朱聿鐭聽了石虎頭沖著官軍喊話心中暗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誰還敢不留下來，不留下來這不是找死嗎？」

二百多官兵齊聲高呼：「跟著石大哥，跟著石大哥……」

石虎頭將手按了按，止住了官兵的高呼：「不是跟著我石虎頭，是跟著唐王殿下！」

二百多官兵又重新齊聲高呼：「跟著唐王殿下，跟著唐王殿下……」

朱聿鐭道：「兄弟們，靜一靜，靜一靜。」

石虎頭急忙止住兵士的高呼。

朱聿鐭問石虎頭道：「虎頭，你現在是個把總吧？」

石虎頭道：「正是。」

「好，那我就升你做守備，你和你的兄弟都做我的護衛親兵，怎麼樣？」

石虎頭是何等的機靈，急忙給朱聿鐭行禮：「小人叩謝唐王殿下的大恩大德！」

這樣以來，朱聿鐭的麾下能廝殺的人馬就有了六七百人，如果加上白雲寨的老弱病殘孕則有千人上下。

當天晚上石虎頭告訴朱聿鐭，鄭芝豹派出來追他的人馬不止他這一支，據他所知，至少還有一支，人數在三四百人上下，也往江西來了。

蘇觀生一聽這話，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啊。」

「什麼不宜久留？」朱聿鐭笑道：「我看最宜久留。」

施琅也不無擔心的道：「殿下，大學士說得有理，一旦另一支人馬到這白雲寨來了，雖說咱們現在有能力殺敗他們，可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咱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贛州，而不是在這裡和鄭芝龍的追兵糾纏啊。」

朱聿鐭道：「你們說得都有道理，但是有一點不知道你們想過沒有？」

易金福迫不及待的問道：「哪一點？」現在的易金福已經對朱聿鐭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朱聿鐭道：「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叫什麼？」

「白雲寨啊。」易金壽毫不猶豫的回答。

朱聿鐭笑道：「都知道是白雲寨，這還用你說呀。」

文岑綱問道：「不叫白雲寨叫什麼？」

「叫燈下黑。」

「燈下黑？」所有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重複了一邊這三個字。

朱聿鐭道：「虎頭兄弟，你看我說得錯沒錯啊，你是沿著江西南部追我，那一路人馬是沿著江西北部追我，是不是這樣？」

石虎頭道：「對，正如殿下所言。」

朱聿鐭道：「現在那北面的追兵還不知道你石虎頭已經反正了，你這邊沒有消息，他就會料到我在他那邊跑，他一定會死命的找，怎麼可能到這白雲寨來呢？」

「有理。」施琅微微頷首。

朱聿鐭道：「咱們接著在這裡再休息幾天，主要是操練人馬，籌集糧食，同時先派幾個可靠的兄弟去贛州城看看，看看贛州那邊的形勢到底怎麼樣，等咱們的人馬操練精熟了，贛州的形勢打探清楚了，再去贛州，得心應手，順風順水。再說得直白一點，好飯咱們不嫌晚嘛，兄弟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蘇觀生、施琅、易金福、文岑綱、鞠仁龍、易金祿、易金壽和石虎頭聽了朱聿鐭這一番縝密的分析，個個對於前途都充滿了希望，拱手慨然齊聲道：「謹遵唐王殿下令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