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六根刺
第二章、第六根刺
西瓊急步走進這個破廟,這個破廟並不是很壞,至少大殿還算是沒有損壞,佛像也依稀還可以看清。wWw.WenXueMi.CoM她回過頭道:「快。」將白衣少年扶進來,白衣少年背上背著那個中了暗器的白衣少女走了進來,他蒼白的臉上此刻已是大汗淋漓。「放這裡。」在西瓊的攙扶下將白衣少女放下,然後不住的喘息,不住的掩口咳嗽。
「嘶」的一聲,西瓊已將白衣少女肩頭的被鮮血染成淡紫色的衣襟一下撕開,就看到了她被暗器打中的傷口邊緣已經變成紫色,那暗器上竟然淬有劇毒。西瓊將兩塊火石遞過去給白衣少年:「去生火。」
白衣少年微驚,停止咳嗽,喘著氣看著西瓊,吶吶的道:「我不會。」
「不會。」西瓊道:「你難道是家裡的大少爺?連生火都不會。」
白衣少年已經臉紅了:「我......我......」
「那你會做什麼?」
「我......」白衣少年雖然看過很多書,曾經以為如果自己一個人的話什麼事都不會難倒他這樣的人,可是他現在發現,他竟然像個什麼都不會的廢人。他垂下頭:「我什麼都不會。」
「那出去。」
白衣少年微驚,又開始咳嗽:「難道我不會你就要趕我走?」
西瓊站了起來:「她中了暗器,暗器上淬有劇毒,我要給她療傷。」說著把溪樓往外面推:「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大男人在旁邊幹什麼?人家女孩子身體也是你能隨便看的?」
白衣少年聽到男女授受不親,大驚,焦急得直喘氣,不斷咳嗽道:「可是我已經看到了她的傷口。」他咳了咳又說:「而且剛才我還背她還扶她,那該怎麼辦?」
西瓊離開就有點生氣道:「你還說。」
「那我出去外面去哪裡?」
西瓊把他推出破廟才道:「先在外面涼快著。」轉身走了進去卻又回頭道:「可不許偷看。」然後才走進去給白衣少女療傷。
白衣少年咳了幾聲,抱著雙手縮著腳在台階上坐下,打了個冷噤道:「這外面簡直涼快的要命。」
玉音弦用手掩這傷口跑到這裡才靠著樹停下來,他的手已滿手沾滿了血,血竟然是紫色的,顯然是暗器上淬有劇毒,他喘了喘氣才仔細的打量著手中的百戰刀。藍衣少年雖然慢了點卻也已跟著跑來了,看到玉音弦手上的血,立刻關懷的問:「玉大俠沒事么?暗器上有劇毒。」
玉音弦道:「不礙事,這點毒還難不到我。謝謝小兄弟拔刀相助,請問小兄弟貴姓大名。」
藍衣少年嘆了口氣道:「玉大俠一生行俠仗義,怎麼會記得街頭的相濟之恩?在於大俠看來那也許不過是舉手之勞,輕而易舉,可是在小可卻如同再生父母,小可即使說出來,與大俠也一定不知道。」他走了過去道:「還是讓小可看看玉大俠的傷勢如何?」
玉音弦站著不動,他自己也想不到是什麼時候幫助過這少年,可是既然人家今日報恩他還有和話可說?藍衣少年伸手過來要給他將被血染紅的衣衫撕開,可是他的手剛伸到玉音弦胸前,卻突然變成拳,重重的一拳打在玉音弦胸膛上,玉音弦大驚。可是他打在玉音弦身上卻也被玉音弦的內力震得飛了出去,撞在一棵樹上。
玉音弦背靠著樹挨這一拳,震得樹葉飄落下來。他口中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藍衣少年也被他震得氣血翻騰。
玉音弦問:「你也是刺客?」
「不錯。」藍衣少年陰陰冷笑道:「我也是刺客,而且是最細的那根刺,第六根刺,細得讓你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被刺。如果你在街上被殺,那我也不會出手了,可是以你的武功,那些人對你好像一點用都沒有,所以我才出手救你,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才好殺你。」
玉音弦嘆道:「好精密的策劃,好精密的埋伏,整個精密的策劃、埋伏。寂寞刀重現江湖的消息傳出去你們知道我一定會來看看,所以整個局都是為了對付我,是么?」
「不錯。」第六根刺道:「寂寞刀重現江湖的消息一傳出去你一定會來,因為沒有人比你更關心錦寒山的死。」
他這句話彷彿另有含義,玉音弦卻彷彿沒有聽出來:「你們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交了一位這麼看得起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想知道?」第六根刺又笑了:「那你就去閻王老子那裡去問問吧!」他的劍已經出手,一劍直刺向玉音弦,玉音弦雖然閃身避開了,卻顯得腳步漂浮不定,顯然藍衣少年那一拳必定不輕,第六根刺一劍快過一劍,玉音弦雖勉強避開卻已無還手之力,藍衣少年看出了這一點,手上殺著大起。眼看玉音弦將死於這凌厲的一劍之下,第六根刺也這麼認為,哪知玉音弦卻突然飄出三丈外,這是第六根刺意料未極的。
第六根刺出道以來殺人無算,靠的並不是他的武功,而是她超人的判斷,敏捷的思維。看到玉音弦飄出去,他沒有追上去,而是做出了一個判斷。他揚手就打出了一把暗器,暗器的威力不大卻迅急如奔雷,籠罩的範圍至少是現在重傷下的玉音弦絕對閃不開,也絕對接不住的,就算他能藉助也不會去接,因為這種時候玉音弦一定會對暗器極為懼憚的,因為他一定以為暗器上有毒。看到玉音弦躍地而起,第六根刺心裡笑了,這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於是他的早已蓄滿內力的劍就在這時出手,卻不是向玉音弦發起攻擊,而是一劍向他身邊的一棵大樹砍去。
大樹應聲而倒,向玉音弦籠罩壓去,玉音弦此刻身在空中,縱然有三頭六臂也只有死路一條,何況他沒有三頭六臂,所以第六根刺又作出了一個判斷,一劍向玉音弦擲去。他被玉音弦的內力反震,受的傷也不輕,這一劍用盡了他的最後所有的力量看來玉音弦只有死。
眼看玉音弦將死於這一劍之下或者被樹壓死,可是他忘了玉音弦手中有一把刀,一把寂寞刀。
玉音弦舉刀一封,「當」的一聲,這一劍震得他虎口發麻,卻將它震出丈外,加快了他著地的速度。
「呯」的一聲巨震,大樹帶著勁風猛砸在地,勁風扇得地上落葉枯草飄飛。大叔在地上跳躍了幾下,等塵埃落定第六根刺大笑著走過去,然後他的臉色立刻變了,大樹所罩的範圍根本沒有人,他跨過去,看看河邊,水面上平靜的一絲波紋都沒有,玉音弦到哪裡去去了?
白衣少年從小就染了一身病,無論在什麼地方他都覺得彷彿是冰天雪地里受凍一樣縮著身子,然後不斷掩口咳嗽。他已經坐在這裡等了很久,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可以進來了么?」他問。
西瓊微帶怒意的聲音道:「好了好了,你都問了幾十遍了,可以進來了,我的大少爺。」
白衣少年咳嗽著走了進去:「我不是大少爺,師父叫我溪樓,你也叫我溪樓吧!」
西瓊把幾個小瓷瓶、火石、匕首等救人的東西收好才問:「你有沒有偷看?」
溪樓走了過去,把頭湊到西瓊耳邊去,西瓊感到他的氣息,一回頭鼻子差點碰到樂溪樓的臉,大驚立刻一把將溪樓的臉推開:「你幹什麼?想占我便宜?」
溪樓又掩口咳嗽,咳嗽停止了才微笑著道:「我看你的耳朵有沒有毛病?我在外面一直都在咳嗽,你難道沒有聽見?」
西瓊的臉立刻紅了,可她並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輕薄我。」
溪樓又掩口咳嗽,微微喘了喘氣,才正兒八經的微笑道:「原來這就叫輕薄。」
他彷彿現在才明白,西瓊就算想生氣也無法發作,只有瞪著眼睛看著他,他因咳嗽而紅的臉那麼英俊,那麼動人,如果換作是你,你的氣會不會生得起來?可是她的臉突然也紅了。
溪樓輕撫了她的臉奇怪的問道:「你的臉怎麼紅了?」
西瓊的臉更紅,就像是垂在高枝過多貪婪享受陽光的蘋果,她趕緊逃開,垂下頭去看看白衣少女,卻看到了溪樓得斗篷,忙拿起往溪樓頭上一蓋:「戴你的帽子吧!」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白衣少年的面前臉紅。
溪樓剛理好斗篷,就聽到西瓊道:「背上她,我們上路吧!」
「啊!」溪樓有點不情願:「怎麼又是我背?」
「難道你忍心看著我這麼個弱女子背著個人翻山越嶺不成?」
「你不是已經給她解毒了么?她為什麼還不能自己站起來走?」
「她中的是劇毒,我沒法完全給她解毒,只能給她逼住不入侵內府。」
「看來你的醫術並不是很高明嘛!」溪樓只有背人。
西瓊還是不服,一邊把白衣少女扶上溪樓的背上:「誰說我醫術不高?就連城西王大娘家的馬都是我醫好的。」
溪樓背著人喘了喘氣,咳了咳才道:「我也只好自認倒霉了,誰叫他是你妹妹呢?」
西瓊在一邊幫忙扶著走出去:「誰說了她是我妹妹?」
溪樓停了下來,看著西瓊:「不是你妹妹?那你幹嘛要救她?」
西瓊大聲道:「不是我妹妹就不救她了么?這豈是我輩中人行走江湖所為?虧你還是昂藏七尺男兒,怎麼一點善心都沒有?」
溪樓慚愧的咳了咳:「原來是為女俠,女俠怎麼稱呼?」
西瓊推著他道:「走吧!」
「那你總該告訴我:我們應該到哪裡去吧!」
西瓊走在溪樓身邊得意的道:「連我都解不了的毒,當然只有去找不買閻王老子帳了。」
「什麼叫不買閻王老子帳?」
「閻王要你三更死,你能不能活到四更?」
溪樓咳嗽幾聲,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我會賄賂他,說不定他會答應哦!」
西瓊也笑了,笑道:「那你是不是隨時都準備賄賂他?」
「我根本也不買他的帳。」溪樓說:「因為我暫時還死不了。」
「你病了很久了么?」
「從我能記事的時候就帶著這身病,師父說連最好的神醫也治不好,也許我這輩子都要陪著這身病過日子了。」
「那隻因為他們沒有遇到真正的神醫,現在我們去找的這位神醫只要還有口氣在的人,閻王老子想要他死都不容易,所以別人都叫他不買閻王老子帳。」
溪樓咳了咳道:「這世上神醫我也見過多了,就沒一個可以治好我的病。我看這位神醫也沒辦法的。」
「那是你沒有讓他看過而已。」
三人中兩人說說笑笑,一個咳嗽喘著氣的向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