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綏安,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綏安的目光悲天憫人,在她眼裡,媛暖暖成了祈求上蒼庇護,卻得不到回應的可憐人,這令媛暖暖想到自己的家裡人,讓她心情很不好,「再這麼看著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眼睛。」
「信,我不看你就是。」綏安眨眼,伸手推開她,「麻煩讓讓。」
「你……」媛暖暖見綏安不理自己,冷哼一聲,「我可不會輸給你。」
媛暖暖明顯感覺到了綏安的變化,變得比以前沉穩了很多,也認真了許多,讓築基初期的她也感受到了壓力,媛暖暖不想輸,她環顧四周,決定也多找一本功法修鍊。
綏安翻閱了一些書籍,決定先拿兩本簡單的木系功法,一本是木系恢復類,一本是木系攻擊類,只是木系多為恢復類型,即使有攻擊的術法,那威力也是比不上別的靈根所施展的術法。
選定了兩本后,綏安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桌上的魚湯也早已冷卻。
綏安傳音給雜役弟子,讓他過來將魚湯收走,自己則躲在了房間里繼續練習新帶的書籍功法。
第一本,恢復類的功法,極其溫和,只需要調動木靈根上的靈氣在周身遊走。
可一旦綏安開始調動木靈氣,身體又開始隱約泛疼,就像小腹之處剖開一個口子,有什麼東西通過這個小口子一直吸著,只要停下,這種感覺就會消失。
綏安睜開雙眼:「不行,好疼……我還是再換一本試試。」
另一本是攻擊類術法,得在空曠的地方練習,綏安出了門,來到後院。
她心裡沒底,只能先深呼吸,調節好氣息,方才閉上雙眼。
綏安緊緊皺眉,額間冒汗。
漸漸地,她緊咬著唇不肯放開,她強行雙手結印,調動周身靈氣,睜開雙眼,抬手朝一旁的樹一指,樹木毫無動靜,綏安卻吐了一口鮮血,滴在衣領上,慢慢暈成一朵花瓣。
她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干,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腦袋暈眩,耳朵嗡嗡,最後閉眼時,她好像看見一雙暗秀著花朵的白靴出現,未來得及確認,綏安閉上了眼睛。
澹蘊靜靜站了一會。
任憑綏安就這麼躺在地上,高峰上的冷風吹過,紫色裙擺隨風揚起,伴隨著一聲無奈的嘆息。
澹蘊蹲下/身,取出一粒丹藥喂到綏安唇邊,冰冷的指尖觸碰那那絲溫暖,就像開水灼了一下,喂完丹藥,她縮回手:「但願你能知難而退吧!」
她站起身,轉身離去。
天色漸暗,夜晚的主殿那是相當的冷,若不是綏安本身有鍊氣十級,這會恐怕得凍成一具冰雕人。
不知多久,綏安哆哆嗦嗦醒轉。
她勉強撐起身體:「系統,我暈倒后是不是有人來過?」
【系統不知,宿主要是暈了,系統會處在關機狀態,意思就是跟著宿主一起暈,跟著宿主一起滅亡。】
「咳咳。」綏安坐起,捂著心口說,「系統,貌似換了功法,我也沒辦法修鍊。」
【宿主,典籍上最後一句說除了更換功法,或許還得跟換修鍊方式,宿主帶的這幾本書籍的修鍊方法都是需要吸收周圍的靈氣來修鍊,但是那本沒忽然出現的書,是通過日月精華來修鍊,或許宿主可以試試。】
「可是這本書……你不覺得太詭異了嗎?」綏安有點擔心,「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我床上,給我書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又是何種目的。」
【系統掃描過這本書籍,並不是什麼邪惡的功法,目前宿主沒有更好的辦法修鍊木靈根,倒不如試一試。】
綏安遲疑。
【宿主,你身邊想殺你的人可不會等你找到修鍊到辦法后才動手的。】
綏安站起:「好吧,我試試。」
綏安僵硬著四肢回到房間,此刻她體內的靈氣有些亂,她吞服了一顆回元丹后調息片刻,待平復后取出儲物戒里那本髒兮兮的書籍翻開。
第一頁的說明又仔細看了看,的確不像什麼邪惡的功法,可當綏安又翻開后,卻是空白一片。
「這……這麼回事?」
【有靈的寶物一般都需要滴血認主,宿主滴一滴血試試。】
綏安嘴角上還殘留鮮血,她也懶得自己劃破手指,就這麼擦一下嘴角抹上書籍上。
書籍化作光芒,直射腦海。
綏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她盤腿坐下,默念清心訣,靜心后感受著身體的變化,腦海里多出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
是那本功法的內容。
她睜開眼:「陰陽靈心訣。」
這本功法分為三層,第一層以日月精華進行修鍊,壯其靈根,讓自身的木靈力超越常人,對於治癒事半功倍,第二層,能以木靈力衍生出各種攻擊手段,第三層,修鍊出木靈之心,不再需要吸收日月精華,可自行產出靈力,做到真正的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好強的功法,這都快達到仙級了吧?」綏安震驚之餘是不解,「既然這本功法這麼珍貴,為什麼要給我?」
【宿主只要變強了,不管那人最終是什麼目的,自然不攻而破。】
綏安點頭。
走到了門口,她抬頭看了眼天空,月亮高掛很是明亮,還很圓,月光的餘暉照耀著,讓綏安的膚色看起來更加瑩白,像是要與月光融為一體。
綏安坐在了石凳上。
按照書籍上的口訣吸收著月之精華,這一次,綏安感覺很舒適,月光很柔和,融入了木靈根上,讓木靈根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周圍起了大風,整個盛天大陸都被吹得漫天風沙。
黑暗的天空之中忽然亮起,照亮大地,藍天白雲清晰可見。
澹蘊走出房間,看著空中異相,這種光芒轉瞬即逝,又回歸了風平浪靜。
可盛天大陸的人卻因此沸騰起來。
澹蘊輕輕嘆氣:「此番異象但願是福不是禍。」
這時,幾名峰主和眾長老踏空而來,均是一身白衣,隨風飄蕩,人人一身正氣凜然。
一一站在澹藴面前行禮。
「拜見宗主。」
「諸位峰主不必多禮。」澹藴抬手,制止他們行禮,「關於此次的異象,諸位有何看法?」
「此番異象盛天大陸恐有異動,師妹啊……我等最好聯合其他各大門派,商討一下該如何預防。」孔悅身上還帶著酒氣,微微有些醉態。
「各大門派的意見都不統一,若是有人從中謀利,反而壞事。」另一人瞪了眼孔悅,「孔長老,麻煩你少喝點酒。」
「嘿嘿!」
孔悅打了個酒嗝。
「說的也是,我斬魔宗雖是除魔衛道為己任,自然不會從中謀利,可不代表他人會一心一意維護盛天大陸平衡。」
一名青年男子拱手,道:「宗主,其實早在五百多年前,藏書閣典籍就有記載過,盛天大陸出現過一次異象,但那次異象結束后,似乎並無異常,我認為可多觀察些時日,再做定奪。」
澹藴垂眼思索,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朝右殿方向瞥了一下。
眾人見她遲疑,又詢問一聲:「宗主,我等該如何做?」
「那便多觀察些時日。」
「不可!」空中迴響起渾厚的女聲,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位白衣白髮的中年女子緩緩落下。
「拜見太上長老!」
太上長老的實力與澹藴相當,是斬魔宗前任宗主,因為半隻腳快踏入棺材,所以閉關不問世事,全力衝擊化神期。
未曾想今日出了關。
「各位免禮。」她轉眼看著澹藴。
澹藴微微低首。
「多年不見,你的修為怎的還是毫無寸進。」一見面,她開口就是訓斥。
澹藴緘默不言。
眾人沉默不語。
整個宗門內,除去外出的人不說,宗里大半高位者皆在場,太上長老一開口訓斥,不僅僅是失了澹藴面,更叫眾人尷尬。
他們都知道太上長老對澹藴是極其不滿的,全因當年退位讓賢是斬魔宗的正主提的要求。
斬魔宗乃上界道玄宗分宗。
澹藴和太上長老都來自上界,卻因道玄宗偏愛澹藴而將太上長老辛苦經營的分宗拱手相讓,心有不甘也實屬正常。
至於澹藴為什麼會來下界,眾人也是不敢多問的,後來澹藴飛升回過一次上界,太上長老又重新掌權,可不過數年時間,澹藴又返回下界,不僅修為折損,手中還多抱回了一名女嬰,眾人還以為是澹藴的女兒,雖然她本人從來沒有承認過,但大家都是默認的,所以也是較為放縱綏安。
孔悅聞言,瞬間打了個激靈,他上前一步,敢忙打了個圓場,道:「許是師妹平日里事物太忙而有所耽誤修鍊。」
「罷了。」太上長老負手而立,一副仙風道骨,「說回此次異象,千年內竟出現兩次,顯然是有大事發生。」
「那我等該如何做?」
太上長老來回走動:「禪道寺以窺天機而成名,其中一位叫天禪子的道僧可知上下五百年,不妨派人過去問問。」
孔悅遲疑,道:「可是……窺探天機是要折壽的,禪道寺明文規定不可擅自窺探天機,恐怕……」
太上長老面容嚴肅:「這關乎整個盛天大陸的命運,容不得他們不願,若是拒絕,那就用武力脅迫。」
眾人面面相覷,孔悅道:「那豈不是要派修為高者去?」
「我去便是!」澹藴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