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情何以堪(下)
經此一役,傑克張才真正信任了張無忌的本領,坐上直升機后,才重重呼出一口氣。這次的談判,雖未完滿成功,但也知道了趙穎的目的,也算不虛此行了。傑克張見張無忌神色萎頓,關心道:「阿牛兄弟你是不是受傷了?」
張無忌點頭道:「剛才那蒙面人的內力深不可測,我要回去休養幾天,才能恢復。」傑克張問道:「你們中國人口中所說那內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很不解。」
張無忌覺得難以解釋,便道:「這個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大概就是你們現在所認為的潛能力吧,是從身體裡面的內臟所修鍊和感應所得的。」傑克張點點頭道:「原來這樣。為什麼我自幼習武,軍事練習多年,從未感應得到呢?」
張無忌道:「那種感應,需要心中無所想才能出來的,所謂歸根曰靜。張先生一直忙於生意,種種得失計較,時時患得患失,是沒辦法去靜下來,所以也沒辦法去感應的。」
傑克張似有所悟,說:「你現在所說的事,我以前大約的也聽漢王說過一下,那依你所言,你覺得漢王的內力怎樣?」
張無忌想起漢王曾隔空出掌擊傷武警的事,便道:「漢王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高手,但沒交過手,我也不敢妄言。」
傑克張說:「今次談判,我們不知道趙穎居然埋伏了高手在旁,若不是阿牛兄弟你本領過人,恐怕這次我們要討不了好回來。這事情我會找機會向我爸爸彙報,我爸爸最喜歡少年英雄,到時我介紹你相識。」
張無忌比較好奇,問道:「剛才趙穎說令尊叫做坤沙是吧?」
傑克張道:「是的,我爸爸名字叫坤沙,他在緬甸泰國和寮國三國交界處得到了當地撣族人民的擁戴,那地方叫做金三角,爸爸手下高手如雲,連正府軍都要忌憚幾分。我和糯康還有漢王都是爸爸的義子。趙穎野心勃勃,想去金三角稱雄,我看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了。」說著說著,飛機就已回到莊園,各人下機回去休息。
阿坎用馬駝著張無忌回到山坡上,飛飛連忙跑過來相扶,一看張無忌模樣,頭髮被扯下一大片,神情萎頓不堪,飛飛差點要哭了出來:「阿牛哥,你是不是被人打傷了?傑克張他們呢,你不是和他一起出去的嗎?」
張無忌說:「我是受了一點傷,但問題不大,需要靜養幾天。傑克張他們也沒事,都回家來了。」飛飛跟著張無忌差不多一年了,對於醫學也已略有見地,而且自己久病成醫,連忙便拿了艾草去煮水,先讓張無忌泡一身澡,去除一下淤寒。
煮好攤涼之後,就來扶張無忌,張無忌覺得尷尬,但飛飛非要伺候他。此時張無忌胸中氣血阻滯,定力已經沒之前般,迷糊中就讓飛飛脫光了衣衫,泡在浴桶里。飛飛在後面幫他搓背,又用僅有的一點內力去按摩他背後督脈穴位,張無忌自也十分感動。
「想不到飛飛也變成醫生了,現在阿牛哥都成了你的病人了。」「那你以後,是不是要聽我的話呢,以前一直都是我聽你的話呀。」「聽,我都聽。」
泡完澡后飛飛為他擦身,擦到敏感處,張無忌再也難以自己,眼看著飛飛日漸健康發育的美態,張無忌兩眼逐漸迷離,終於好像成龍大哥所言,犯下了一個男人常常會犯的錯誤。
錯誤以後,飛飛雖滿臉洋溢著幸福,但張無忌卻愧疚不已。一個自己朋友兄弟的女兒,委託在他手上治病,居然就發生了這不倫之戀,那麼以後,我將情何以堪呢,還有臉去見盧忠義大哥嗎?
如此療養幾天之後,張無忌已無大礙。此刻所有的不該發生都已經發生了,只能儘快治好飛飛,把她健健康康的送回給她爸爸,才能彌補自己的大錯。
於是督促飛飛日夜練功不拙,加快治療進程,並且每日發功為她疏通周身經脈,即使再遇敏感部位,也毫不猶豫。這樣毫無保留的治療,飛飛的足太陰腎經和足厥陰肝經日漸康復,精神狀態已經比之常人更勝有餘。而且通過太極拳和九陽神功的修習,飛飛手腳日漸靈活,功力增進,幾乎能跑得過奔馬了。
轉眼間一月之期已至,這天阿坎匆匆上山,請張無忌下農莊,說聲有客拜見,傑克張已經在莊裡招呼了。張無忌應約而下,來到農莊時,見傑克張和糯康已經備好酒菜,而趙穎也帶同兩個克欽族的手下就座,只等張無忌來。
張無忌連聲抱歉,趕忙就座。席間賓主寒暄過後,趙穎問張無忌到:「曾先生看起來精神相當旺健哦。」張無忌說:「托福托福,令師可好嗎?」趙穎道:「之前偶感小疾,經已大好。」言下之意,那蒙面人當時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內傷,看來他和張無忌之間的武功應該是半斤八兩了。
趙穎又跟傑克張說道:「坤沙先生手下,果然人才濟濟,如這位曾先生之輩的絕世高手,如果再得一二,估計就可以縱橫東南亞了。」傑克張道:「阿牛兄弟只是我的朋友,而我爸爸身邊,當然也是高手如雲的。」
趙穎道:「聽說坤沙先生的兒子之中,有一個叫漢王的,力拔山兮氣蓋世,不知道和曾阿牛先生相比,誰的武功更高呢?」傑克張笑道:「我漢王兄弟向來在爸爸身邊辦事,也沒時間去跟誰誰誰較量。趙小姐的這個問題,我真的答不出來吶。」
言歸正傳,趙穎問道:「這個月來,張先生的運輸隊一切運作正常,在卡瓦山脈出入自如呢。不知道我之前托張先生問的話,可有轉達?」
傑克張道:「這位糯康兄弟,昨天剛剛在爸爸那邊過來,關於趙小姐的請求,爸爸也知道了。可是我爸爸手上的地盤裡,一直都是撣族的各宗族長老在維持的,並且金三角地區,也自古是撣族人的棲息之地。如果克欽族人想要過去發展,只怕宗族之間會有衝突。」
趙穎說:「在金三角,除了撣族以外,不是還有佤邦族和阿卡族兩支旁系勢力嗎?為什麼我們克欽族就不能去找一片立足之地呢?而且以坤沙先生在金三角的威信,只要他肯接受,誰還敢說什麼呢?」
傑克張說:「大概趙小姐也看了新聞吧,我爸爸已經向聯合國在申請,即將成立撣邦共和國了。現在這時候,最需要金三角內部的穩定團結,如果這時候允許克欽族進來,那麼在內部,其影響必定是深遠的。所以爸爸也很為難啦。」
趙穎道:「坤沙先生能人所不能,只要想做成的,什麼困難也不在話下。」這時傑克張話鋒一轉,道:「當然,我爸爸向來心胸廣闊,能接受任何民族的精誠合作。現在撣邦共和國成立在即,卻有一些不明時勢的政治妄人,在國際媒體上大放厥詞,逆勢而行。」
說著使了一個眼色給糯康,糯康立刻在西裝口袋裡拿出幾張照片,遞給趙穎,都是一些東南亞政壇的人物照片。趙穎道:「坤沙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解決這幾個人嗎?」傑克張哈哈大笑道:「趙小姐果然是聰明人。只要你能辦成此事,金三角的懷抱隨時為你張開。」······
張無忌並不懂這些東南亞政治,也不認識他們所說的人,於是只管吃喝不語。當晚傑克張挽留趙穎一干人等留宿,雙方已經從之前的劍拔弩張的敵對狀態轉為談判狀態了,於是趙穎也不疑有他,應邀留宿。
傑克張又令工人奉上黃金和美鈔,說聲犒勞克欽族的弟兄,趙穎也欣然領受。她帶來的兩個克欽族男子看到如此豐厚的禮金,也是感激不盡,合十敬禮。
飯後,趙穎要求和張無忌私下談論一下武學之道,傑克張等人也不阻撓,覺得他們都是同道中人,互相交流一下也無可厚非。於是各自歸宿,客廳里只剩下張無忌和趙穎二人。
趙穎道:「曾先生你的內傷沒問題吧?」張無忌道:「沒問題了,那天回來休養了三天才好。」「我師父說:他自出道以來,從沒遇過比你更高的高手。」「我也對尊師的武功相當佩服。」「我比較好奇,你的年紀看起來就二十多歲,怎能練就如此高深的內功呢?」「我能問一下尊師的年紀嗎?」
那天蒙面人一直不展示真容,聽聲音應該是中老年人。趙穎道:「我師父快六十了。他還說,按我現在練功的進度,要是練到六十歲,或許可以和你一比。」「你的根基也很紮實哦,女流之輩,有此本領的非常罕有。」
「可是我今年才三十歲呀,練到六十,那是什麼猴年馬月的事了。」「練武之道,尤其是練內功的,欲速則不達。」「那麼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的經歷很複雜,而且說了未必有人相信。」
趙穎雙手托腮,笑道:「我信呢,你可以說給我聽嗎?」張無忌躊躇不言,他不喜歡說假話,但也不願就此說出自己的事,雖然趙穎看起來已經變得友好了許多。
趙穎察言觀色,知道張無忌不想說,便道:「沒事,你現在不想說,就不說吧,我們先從朋友做起,等到哪天你覺得想說了,再說我聽吧。」
張無忌看得出這趙穎是一個武痴,之前對自己頗懷敵意,但現在被自己的武功所折服,態度已經大大轉變了。
趙穎又說:「你明天有空嗎?我想到可力鎮去,看一看那貧民窯的兩母子,你想一起去嗎?」那天張無忌和趙穎第一次相見的地方,其實叫可力鎮。
張無忌心想距離那天都兩個多月了,雖然萍水相逢,但回去看一下也無妨,便說:「可以哦,我明天有空。」······
說著說著,忽然外面腳步聲起,阿坎急急腳地跑來,推門而入,道:「哎喲,原來阿牛哥你在這裡,怎麼還沒回家?飛飛姐都急著要來找你了。」
正說著飛飛就來到門口了,她一看張無忌和趙穎單獨在此,心裡立馬就不是滋味,上前一把挽著張無忌的手道:「阿牛哥,天色都已經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陪我?」說完向趙穎飄來一個挑戰的眼光。
張無忌大是尷尬,唯唯諾諾道:「今天趙小姐遠道而來,我奉傑克張的邀請,過來陪趙小姐說說話。」趙穎一看這陣勢,就知道人家小情侶吃醋了,她在可力鎮已見過飛飛,伸出手說:「你好,我叫趙穎,這位妹妹怎麼稱呼?」
飛飛卻有點小家子氣,嘟起嘴說:「我不認識你呢,我來找我的阿牛哥回家。」趙穎就笑起來了:「妹妹莫要誤會,我和曾先生不打不相識,都已經化敵為友了,你是曾先生的妻子是吧,咱們也可以交個朋友呀。」
飛飛聽見她說自己是張無忌的妻子,心裡這才高興起來,伸手與趙穎握道:「我叫盧曉飛,大家都叫我飛飛。」這時雙方握手,距離甚近,飛飛仔細打量趙穎,見她年約三十,臉上頗有風塵之色,心想,這個姐姐看起來年齡比阿牛哥還要大,阿牛哥應該不會喜歡她,於是放下心頭大石。張無忌想解釋這關係,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乾脆就不解釋了,臉上神色尷尬萬分。
返回山坡木屋之後,張無忌有點責怪飛飛道:「飛飛,你怎麼可以這麼小孩子性格呢?我和朋友在說話,你這樣闖進來很不禮貌的。」飛飛惱道:「你不知道現在已經天黑了嗎?這時候還跟別的女人孤男寡女在一起合適嗎?」
「什麼別的女人,什麼孤男寡女,我是有事情要跟趙小姐商量。」「反正你以後不準這樣。」「飛飛,你能不能別這樣,我們就不能回到以前那樣嗎?」「阿牛哥,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我以前愛你,現在愛你,將來也一樣的愛你。我看不得你跟別的女人好。」
張無忌苦惱萬分,心知自己大錯已然鑄成,這個孽緣,只怕要禍害飛飛的一生。「飛飛,我覺得很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爸爸。」「阿牛哥,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是自願愛你,自願做你的妻子。我爸爸那裡,我以後會找時間跟他解釋的。爸爸也愛我疼我,他什麼都會依著我的。」
「那要麼以後,等你爸爸答應了,我們再相愛也不遲呀,你現在主要的事情是治好病。」飛飛滿臉迷離,抱著張無忌的頸說:「阿牛哥,我的病已經好了,我能感覺我的病已經好了,因為有你,我打從心裡都暖出來了。」張無忌本是心軟之人,便再也無語了。
第二天,張無忌跟飛飛說了,要和趙穎回可力鎮看一下那兩母子,飛飛一定要跟去,便也隨她。於是下了山,喚來阿坎,趙穎已經在莊園門口等著了。趙穎沒帶從人,那兩個克欽族的人,已經帶著黃金和美鈔回山去犒勞弟兄了。
第三天,一行四人順著湄公河前進。船上趙穎說:「阿牛,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張無忌道:「可以哦,稱呼什麼,我不在乎。」「你們年紀都比我小,可以叫我做趙姐。」飛飛和阿坎歡快的叫了聲趙姐。
第四天,但張無忌心想自己前世在和陳友諒決戰時都快四十了,怎料來到這裡,披上曾阿牛的軀殼,卻要叫趙穎做姐,但既然上天都這麼安排了,也無可奈何,訕訕的叫了聲趙姐。飛飛因為解除了誤會,便和趙穎好說起來,嘰嘰喳喳的,感覺現在有了健康,有了朋友,有了愛人,真是開心得不得了。
到得可力鎮時已傍晚,於是大家先住店,打算明早再去探視。當晚張無忌堅持要和阿坎睡一間,飛飛只得去和趙穎睡。客房無聊,二女談起武功,飛飛把張無忌所教的太極拳演示了一遍給趙穎看。
趙穎也說了一些武學的心德,但飛飛本身對學武並無濃厚興趣,只是治病所需才學,所以不多久話題就轉移到張無忌身上。趙穎本來對張無忌的經歷感興趣,便不斷引導飛飛去講,飛飛並無城府,天真爛漫的,從張無忌監獄初見說起,一直說到現在,也無所保留的說出自己的愛情心聲。
趙穎心裡十分驚訝,估不到張無忌竟然在國內坐過牢,而且在傑克張的集團里其實涉足不深。於是心裡計較著,改日叫人回國查一下張無忌的底細。
另一邊的房裡,張無忌和阿坎一起,期間阿坎上衛生間解便,去得大半小時,解完回來一臉的紅光,興奮異常。張無忌不解,以為他有腸胃病,拉了他手來診脈,卻又不覺。
阿坎這才老實交代,原來偷偷躲在衛生間里吸毒了。張無忌問他什麼叫吸毒,阿坎壓低聲音說:「就是抽那大煙呀,咱們上次不是看過那罌粟花嗎,很漂亮那種。······「
阿坎越說越興奮,不過完了又說:「阿牛哥,我吸白面的事你別跟人家說,飛飛姐聽見就不喜歡,家裡面老爺也不準下人們吸這個的。」張無忌對於吸毒的事,腦里全無概念,也不覺得是好事或壞事,見阿坎平日里勤懇跑腿,便也不深究,道:「好,我不跟別人說。但是老爺不准你們吸,肯定是為了你們好,要是被老爺知道了要炒你的魷魚,就不要找我來求情喔。」阿坎連連點頭。
次日起床,四人便結了旅店的賬,憑著記憶去找那貧民窯。其時相距上次去只二個多月,記憶猶新,不久便到了那地,卻見那地原先的貧民窯都不見了,原有的房屋都被推倒,變成一片廢墟。
遠遠望去還有工人在拆房,阿坎就上去問情況,回來彙報說:「正府要在這裡建旅遊區,把這片地都圈下來了,從上個月起就開始拆了。」趙穎問:「那原來那些貧民呢?」阿坎說:「這個哪裡知道,可能都四散而去了吧,正府要拆,誰還敢住?」
四人不免失望,本想回來看望一下那母子倆誰知竟然變化這麼大。四人這又往回走,走著走著,就不知不覺來到一個鎮中心的地方,只見上千個貧民圍繞著一個大樓,正在樓門口靜坐示威,部分人高高舉著橫幅。
大樓四周都有荷槍實彈的官兵在守衛,貧民不敢硬闖,只能包圍。阿坎看了橫幅的字,說:「這些看來是原來貧民窯那些居民,正在反抗正府逼遷,都來要說法的。咦,你們看,前面那女的好像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個賣小孩那婦女哦。」
大家仔細一看,果然是那人,但不見了小孩。只見那婦人神色相當萎頓,面上猶有淚痕,傷心欲絕的樣子,比之初見時更加不堪。
張無忌等上前問候,那婦人目光茫然,阿坎用緬語說了好久,她才認出趙穎。突然就抱著趙穎雙腿跪下,放聲大哭。趙穎一時也不知所措,和飛飛二人輪流安慰那婦人。趙穎雖是中國人,但也懂緬語,否則她是無法領導克欽族的人干游擊隊的。
那婦人一邊大哭,一邊說些什麼,只見趙穎越聽臉色越難看,到後來忍無可忍就一拳把身旁的一個花盆打爛了。守衛的官兵聽見異動,一起舉槍向趙穎他們瞄準,但見只是打爛一隻花盆並無其他暴動,便破口大罵了一會,但沒開槍。
阿坎看那陣勢嚇得兩腿發軟,連忙哀求趙穎和那婦人先行避開,君子不立危牆云云。為免多生事端,趙穎也顧全大局,叫張無忌等先行離開,一行人帶同那婦人,便去找了一間飯館吃飯。飯間婦女依然抽泣不斷,趙穎神色憤恨,給張無忌解釋道:「她兒子死了。」
張無忌和飛飛大嚇一驚,連忙問原因。趙穎說因為正府要改造貧民窯為旅遊區,發展經濟,所以強逼貧民遷走。因為此處本來並非誰買下來的地,貧民在這裡聚居已屬非法,所以並無賠償事宜。為保家園,剛開始有貧民造反,但逼於槍炮淫威,正府軍打死打傷數人,其餘人便怕死不敢強來。
期間貧民流離失所,好一陣混亂。拆遷期間又因安全防範措施不足,發生多起意外,這婦人的兒子就是因為搬家未徹,無人照看而失足落井致死。張無忌和飛飛聽完都十分唏噓,慨嘆這婦人命途多舛,生不逢時。
這時飯館里的黑白電視正在播放新聞,其中一段畫面出現一個官方的場面,婦人看見,指著電視就大聲哭訴,哭聲催人淚下。趙穎咬牙切齒的說:「原來就是這個狗官,逼死貧民。」接著又用緬語去跟婦人說話,婦人這才逐漸平靜。
張無忌看見電視里鏡頭聚焦那個人,覺得有點面熟,看樣應該是正府的某官員,忽然頭腦靈光一閃,記起那晚糯康從西裝口袋拿出的一疊照片裡面,隱約就有這個人的樣子。再看趙穎憤恨的模樣,張無忌就大約猜到趙穎接下來想幹什麼了。
這晚他們帶同婦人一起住店,趙穎和張無忌商議,給婦人在傑克張的莊園里找一份事做,讓她有個謀生之所,飛飛也出於愛心,極力贊成。張無忌心想以自己出面促成傑克張和游擊隊談判和好的功勞,應該傑克張會給面子的,安排個人做工應該問題不大,便一口答應下來。
次日趙穎令張無忌等人先和婦人回去莊園,而自己另有要事為由,便欲離開。張無忌已經猜到她的心思,便和飛飛阿坎,帶同婦人回程。來到湄公河邊租船之時,張無忌說讓飛飛和阿坎帶著婦人先回去,他另有事要辦。飛飛不舍,張無忌說趙穎不歸必有緣故,他作為朋友在此照料,義不容辭。
飛飛經過幾天和趙穎的相處,也已經放下醋意不再多疑,心裡也擔心趙穎出事,便不再糾纏,只叫張無忌吻別而去。張無忌心底柔情百結,只得吻了飛飛,目送上船。看遊船已經去得遙遠,這才返身回鎮。
不需多時,張無忌便已發現了趙穎的行跡。但他並未暴露,只在暗中觀察,因為心想自己在中國已經犯了重刑被通緝,如果在緬甸再出現問題,就不知再躲哪裡了。所以他只想暗中保護趙穎,其他事並不想參與。
果然等了兩天,就見有克欽族游擊隊的數十人來和趙穎接洽,趙穎發號施令安排各人辦事。到得傍晚,鎮上的星級大酒店就開始亂槍開戰,游擊隊奮勇襲擊正府軍的官員,場面一度混亂。
張無忌施展輕功,遠遠看著趙穎,但見她有危險,就要出來相助。但趙穎的襲擊計劃非常完美,不需半個鐘,游擊隊便完成任務全部撤退。趙穎狠狠的割下一個官員的人頭,丟在隨身攜帶的旅行袋裡,便換上衣裝,飄然離去。
一路上無驚無險。即將回到湄公河邊,趙穎這才駐足而立,等待張無忌現身。張無忌也不再隱藏,長身而出,來到面前。
「你一直沒離開,在跟著我。」
「原來你都知道·····我怕你有事。」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剛認識的時候,我認為是,但現在,我開始理解你了。」
「真的理解嗎?」
張無忌一嘆道:「女輩之中,你算是俠。能人所不能。」
趙穎目含熱淚:「能認識你,並得到你的理解,我很高興。」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