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艷
稍微退後一步的中年男子並沒有看到雲寒具體的動作,只是在眨眼的功夫之內就見到本來是很閑適坐在床頭的雲寒竟突兀的站立起來,速度之快只是一個念頭般短暫,在偌大的北京城不可謂沒有見過世面的中年男子竟然莫名的生出一股子心悸的思緒,那感覺很像是偶爾見到自家老爺時一般,一種能給人帶來強烈窒息感的氣息。WENxueMI。cOm
即便是挖破腦筋中年男子也不相信眼前這個青年手底下會有一手漂亮的功夫,要知道如今已經不是純粹依靠自身條件就可以練就厲害功夫的時代,想學真正的格鬥技巧只有哪些參加軍隊后的優秀特種人員和一些依舊有傳承的世家。而這些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青年似乎哪一點都不具備。
吱。
短促到極盡刺破耳膜的聲響充斥在狹小的空間里,筆直站立的雲寒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那雙手都沒有一絲的移動,但是見慣了大世面也目睹過真正高手過招的中年男人下意識的就感覺到情況不妙,他有一種強烈預感,身邊這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短髮漢子很可能會栽在這裡。
也算是經歷過無數次兇險爭鬥的短髮青年在雲寒站起來的當兒就感覺到一些什麼,但是向來對自己伸手很自信的他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身材並不算強悍的傢伙可以抵擋的住自己的拿手絕技,至於說被他擊傷這樣的滑稽笑話更無從談起,要知道即便是北京軍區的特種兵自己都可以應付的了一兩個,雖說那些個露面的兵種不是軍區的真正王牌,但也足以證明他的伸手還不至於隨便在一個**溝裡面翻騰幾下就能輕易翻船。
站直身子的雲寒任由對方的雙手攻擊自己的上盤和中盤,伴隨著腳底同地面摩擦而產生的強大阻力,微微收腹的雲寒一個挺胸,毫無徵兆的向著短髮青年的身上撞去,速度之快似離弦的劍。
碰。
緊隨其後的這個聲響絕非剛才那般的震耳欲聾,反而低沉到壓抑人心的地步,無論是短髮青年自己還是身後已經感覺不妙的中年男人,沒有人看得出雲寒剛才那一擊是如何出手的,只見短髮青年比剛才攻擊速度還要快的倒飛出去,結結實實的砸在僅僅一米遠的牆壁上,隨後頹然倒地。
整個過程在火光電閃之間開始,隨即在瞬間**的境地結束。
一時間這個只有三平米的狹小空間中只有短髮青年的沉重喘息聲。
靜止壓抑的時間整整持續了十分鐘左右才在短髮青年掙扎著站立起來的時候打破。渾身似乎即將散架的短髮青年很清楚對方在最後觸及自己身體時候已經手下留情,要不然恐怕按照當時的力道來說,自己這一生很有可能會在輪椅上度過,也算條硬漢子的他強忍著保持自己的身體不再顫抖,但終究是徒勞無功,身體顫抖的厲害。
八極拳,貼山靠。
興許這句話對於一般的平民百姓來說很是陌生,但是對於可以算作是宋家大管家的中年男子來說,有幸在幾年前的一個私人宴會中見到過,那次給他印象最深的是施展貼山靠的那個人竟然可以硬生生的把一顆足足有兩人合抱的大樹勇脊背撞斷,也是在那一刻起他才明白中華大地上到底傳承著多少的不可思議與博大精深。
雲寒留給對方的側臉上並面沒有有多麼濃重的殺氣,有的只是就如同中年男人第一次見到的那樣,平靜如初,彷彿剛才的那驚天的一擊不是自己發出來似地。
看著這個起初並沒有引起自己重視的青年,中年男子那張本來很是儒雅的神情漸漸的有些濃重,那抹先前如有若無的笑意消失殆盡,重新眯起來眼睛的他眸子里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良久才道:「我還是剛才那句話,我家公子很希望你能夠幫他作為這次賽車比賽的選手,你不用先忙著拒絕,我這裡有一封信,相信你看了后可能會有所改變。」
說完話后,不等雲寒有什麼反應的他從上衣兜裡面拿出一封並沒有密封的信件放在了室內僅有的那張木質桌子上,然後轉身離去,在即將出門的當兒回頭微微一笑,儒雅的說道:「中午午飯後我會再來打攪你一次,希望我們那時候是皆大歡喜。」
短髮青年隨即跟上,只不過充滿黑色幽默意味的是,再沒有進來時的矯健步伐。
伴隨著鐵門的重新關閉,狹小的空間裡面只剩下了雲寒一人,這兩個人的來訪無疑是給平靜兩年了的他帶來了一絲輕微的漣漪,就如同那根可以撬動一切的支點一般,到底接下來人生的路程怎麼規劃就完全在他自己的一念之間了。
現實的生活的確殘酷的令人無法喘息,因為他不是電影的屏幕,容得你一遍一遍的演練,這個連唯一相依相伴生存了十幾年的爺爺都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孩子重新安靜坐在床頭,臉上留下的除了令人心悸的平靜之外,還有著一絲描述不出的落寞。
即便他的賽車技術可以華麗到使同行仰望的地步,即便他在爺爺的教導下練就了一身可以同特種兵相媲美的功夫,即便他可以靠著驚人的悟性空手在長白山抓到絕跡很久的長山鷹,可他終究還是一個孩子,一個還沒有二十歲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父親母親的孩子!
苦嗎,不是你辛辛苦苦在工地上昏天暗地的干幾年才算苦?
累嗎,不是你徒步從東方的黑河涉水千山來到人跡罕至的塔克拉瑪干沙漠才叫累?
一個剛出生就被親人拋棄,剛六歲就開始洗衣做飯,剛十歲就開始想法掙錢,好不容易熬到十八歲有能力追尋自己夢想的時候卻偏偏進入了監獄!
假如說這真是老天爺故意開的一個黑色幽默的話,那是否太殘酷太悲哀太慘絕人寰了一些。
吃五穀喝雜糧的雲寒畢竟不是聖人,他有著人類同有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慾,如果非要較真說上一句的話,那麼頂多是更懂得比一般人收斂一些,再收斂一些。
他不是一般人,因為他連一般人所具備的條件都沒有,一個從小連父母都沒有見到過的孩子拿什麼和人家比,又怎麼比呢!
一直低著頭的他終於緩緩的抬了起來,盯著木桌上那封印有十二生肖的信封,面對先前短髮漢子攻擊都不曾有一絲顫抖的身軀終於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緊緊咬住下嘴唇的潔白牙齒可勁的壓抑著自己的硬噎,有用牙用力過度,慢慢的嘴唇上滲出殷紅的鮮血。
他知道這封信是爺爺寫給自己的,也明白這封信所暗含的意思。
顫抖的拿起信封的他使勁的貼在自己的懷裡,似乎在拚命的汲取著老人在信封上留下的最後一抹氣息。他清楚的懂得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上將再沒有親人,那個陪伴了他十八年的老人終究的在這樣的一個時間裡面撒手而去。
子欲養,而親不在。
這個身處囚室的孩子沒有實現當初那個諾言,那就是風風光光的為那個每天洗最烈的煙草和最烈白酒的爺爺下葬。
狹小的空間裡面最終還是傳出嗚咽的聲音,那聲音低沉滄桑的好似一條流浪的狼,在悄無聲音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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