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
南臨某家餐廳的包廂內。
「嘖,我知道我的手機和我一樣有吸引力,但你也不至於一直霸佔著不放吧?」剛從外面推門進來的白景銳,看著片刻失神的人,故意調侃了句。
封煜絲毫不掩嫌棄地丟下手機,淡漠地問:「你最近鬧掰的那個雜誌叫什麼?」
「不知道。」他散漫地拉開椅子。
屁股還沒沾到凳面,一個冷眼掃了過來。
像淬著刀子似的。
白景銳心裡一顫,解釋道:「真不知道啊,那種小雜誌我怎麼可能記得住名字?」語氣不屑得有些欠打。
說完,氣壓莫名低下幾分。
白景銳偷偷瞄了一眼對方越來越沉的臉色,揉了把短髮,給自己找台階:「不過,既然你這麼感興趣,我可以問一下柯姐。」
「嗯。」
兩三分鐘后,得到結果的白景銳掛斷電話。
「那個雜誌叫什麼FAIR來著,柯姐把資料發我了,我傳一份給你,自己去看。」
「嗯。」封煜解鎖屏幕,點開文件。
「也不知道柯姐怎麼想的,給我接這種三流的破雜誌,最恐怖的是你知道那些工作人員吧,一點也不專業還愛嚼舌根......」他邊敲著杯壁邊忍不住吐槽起來。
而封煜似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往下滑著那些資料,目光未偏分毫。
「哎,不過你怎麼突然對這個雜誌有興趣——」
話音未落,封煜打斷他:「這次的專訪,你是不是不接了?」
「對啊,怎麼了?」白景銳懶懶地應了一句,說完又覺得有哪不對勁,「你該不是想接他們的合作吧?」
「嗯。」他聲音平靜,卻又透出幾分難得的認真。
白景銳怔住。
幾秒后,意識到對方剛剛荒唐的決定,他眼底不禁閃過幾分震驚:「封煜,你該不是這次車禍把腦子撞壞了吧?」
封煜:「?」
「你知道他們雜誌的定位嗎,就一個三四線的小雜誌,吳和成會讓你接這種工作?」
封煜說:「不會。」
白景銳更詫異:「那你還?」
「他說了不算。」封煜唇角微彎,勾出極淡的笑意,「而且,我也沒說我要拍下一刊的封面,樂升那麼多藝人——」
「等等,你什麼意思?」白景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難不成還要當個內頁里湊數的?」
「不可以嗎,一本時尚雜誌也沒有規定只能出現一個藝人吧。」他說得雲淡風輕。
白景銳倏然明白過來。
時尚雜誌最吸睛的固然是首封藝人,除了封面、精修內插圖,還有重要版面的個人專訪,可以說是佔據了整本雜誌的核心。
但除去核心,肯定是還有零散的枝幹部分,分散在不同版頁。
而這些版頁就留給了能體現時尚內容的其他藝人以及廣告資訊。
如果是一線雜誌,這些版頁的明星尚且還能叫得上號,而像FAIR這一類雜誌,基本上都是名不見經傳,急需宣傳資源的小明星。
封煜,乍一看,的確十分不合適。
然而要是和同公司的後輩一起上的話。
以兩人的人氣來看,封煜可以作為友情提攜同公司藝人的前輩接下合作,說不定還可以藉此拉一波對家和路人的好感。
換個角度來說,也不算降身價。
果然,這傢伙陰著呢!
白景銳翻了個白眼,說:「你還真是為了在吳和成那說得過去,想盡辦法啊。」
「和他無關。」其實他如果真想拍個三線雜誌封,吳和成那邊不同意又能怎樣?
怕得不過是另一個人。
一開始不能下猛葯,得溫和一點,慢慢來。
白景銳全當他在犟嘴,輕嗤了聲:「對了,那這次人你選好了?我可沒見你這麼好心帶過同公司藝人。」
封煜:「選好了。」
白景銳問:「誰啊?」
「保密。」
「切~」白景銳冷哼了聲,故意激他,「既然你對這事這麼上心,那我就不讓了,反正她們現在天天求著我回去,一天不知道打多少騷擾電話,就我沒進來前你接的那個,估計也是——」
「隨便你。」封煜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冷聲打斷:「我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
說完,不等白景銳反駁,他直接推開椅子起身往外走。
白景銳氣得捶了下桌子,沖他背影喊:「喂,點了這麼多菜,你讓我一個人吃?」
封煜腳步沒停:「畢竟我們關係不和,被拍到一起吃飯就不好了,到時候又得讓你蹭一波熱度。」
「封煜,我他媽蹭你個鎚子的熱度,你走別忘記——」「買單」兩個字來剛到嘴邊,被一道沉重的關門聲隔絕在內。
夜風襲來,吹得人十分清醒。
封煜拉低帽檐,彎腰鑽進不遠處的黑色轎車內。
沒有馬上發動車子離開,他摸出手機,撥通了吳和成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
他說:「最近聯繫一下《FAIR》雜誌那邊,安排一個公司的藝人過去。」
那邊不知問了句什麼。
他手搭在方向盤上,不咸不淡應著:「是,我一起。」
話音剛落,那邊語氣突然急了幾分。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失了耐心,掛斷電話。
車子飛速消失在寬闊的街道上。
**
這一夜,於知蘊全在光怪陸離的夢境里度過。
睡得十分不安穩。
鬧鐘響了第二次,她才從被窩裡掙扎著起來。
滲進被窩的冷意慢慢驅散了大腦的混沌。
她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醒來前的那個夢非但沒有模糊,反而愈發清晰。
夢裡,她回到了自己十五歲那年,江雪平出事之後。
她因為被舅舅於興一家收養,要搬去臨市。
整理完自己的東西,她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剛一拉開門。
一個小糰子就撲到了自己身上,嫩白的小手緊緊抱住她的腿,可憐巴巴地哭著讓她不要走。
是封煜。
只是當時那個暑假封煜明明被他母親接走了,並不知道自己離開的事,況且他那時也十二三歲了吧,而夢裡的小崽子看起來才四五歲。
果然夢都是虛幻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夢,於知蘊突然想起了昨晚那通電話里的工作人員,聲音莫名的有些耳熟。
但具體在哪聽過,似乎——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於知蘊思緒被打斷,摸過手機接起。
何芷的聲音傳出:「知蘊姐,我聽說趙魔鬼提前回公司了,怎麼辦啊,他肯定要削了我。」那邊很嘈雜,但都沒蓋住她語氣里的慌亂。
於知蘊想到昨晚那個溝通失敗的電話,頭疼地說了句「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她也不敢再耽擱,火速整理好出了門。
計程車一路疾馳。
趕到公司時,因為距離上班時間還早,來的人並不多。
於知蘊一眼就看到耷拉個腦袋坐在工位上的何芷,她快步走過去拍拍對方肩膀:「人呢?」
何芷指了指緊閉著門的辦公室:「在裡面。」
於知蘊問:「他找過你了?」
何芷搖搖頭:「沒有,不過他這樣我更害怕。」就好像自己是一個犯了罪等待審判的犯人,明知道遲早會上審判席,然而時間卻遲遲未定。
這個等待的過程更讓人焦心。
看她滿臉寫著愁苦,於知蘊無奈地說:「不至於吧,你有必要怕他怕成這個樣子嗎?」
「當然有必要。」何芷將她的椅子拉近自己身邊,示意她坐下后,皺著眉頭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時就看我不順眼,現在說不定正想著怎麼收拾我呢。」
這個於知蘊倒是有幾分認同。
趙思銘雖然對工作十分苛刻,但向來只看結果,只要完成,平時他絕不會多管,也懶得管。
可以說是給足自由的上級。
然而何芷在他那有點不同。
自進公司以來,她之前也沒出過什麼差錯,趙思銘卻不止一次提過她的問題。
什麼工作態度消極,工作習慣差,工作效率低,人際關係處理不得當......
總之,是有一點瑕疵,都被他放大無數倍,不留情面的給予深刻批評教訓。
這大概就是何芷害怕他的原因了。
想到這,於知蘊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自求多福,這件事暫時還沒解決,要實在不行,你到時候對他撒嬌賣慘抱大腿吧。」
「不是吧,知蘊姐,這可是九樓,要是他把我丟下去的話......」何芷眼神又黯然下去幾分,聲音因為失落越來越低。
於知蘊剛想安慰。
身後傳來一道有些怯懦的聲音:「知蘊姐,趙總監讓你去他辦公室。」
兩人聞聲回頭,說話的正是另一個同事孫曉曉。
她和何芷差不多時間進公司,但兩人性格天差地別,何芷性格大大咧咧,每天像個小喇叭,而她卻安靜地幾乎要失去存在感。
偏偏是這麼個不惹眼的性子,何芷對她卻莫名地不喜歡。
於知蘊也曾問過原因,何芷當時給出的理由很簡單:她和趙思銘關係不一般。
這個,自己倒是沒發現。
但何芷說得信誓旦旦的,她也沒深究,只當對方因為性格靦腆,對上級的話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百依百順去完成的。
畢竟像何芷這麼跳脫且膽大的新人,少有。
看著眉間隱隱透著急色,又不敢再度開口催促的人。
於知蘊平靜應了聲:「知道了,我馬上去。」
「哦,那...好。」孫曉曉低著頭小跑回自己位置上。
何芷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不是,她這,剛剛是從趙變態辦公室出來?」
好傢夥,魔鬼這回又成變態了。
於知蘊扯了扯嘴角:「這要問你,我可沒透視眼。」
「我也沒看到她什麼時候進去的啊,奇怪。」何芷喃喃道。
於知蘊也不打算糾結於這事,推開椅子起身:「我先過去一趟。」
走到辦公室門口前停下。
她壓住心裡冒出的幾分忐忑,抬手敲門。
「進來。」裡面傳出趙思銘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於知蘊推門進去,趙思銘正坐在背著窗的辦公桌前,雙手交握,搭在桌面上。
聽到動靜,他抬了抬眼帘,散漫的目光投過來。
似乎還含著點笑意?
這難道是暴風雨前的迷之微笑?
不安又加劇了幾分。
於知蘊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猶豫著開口:「總監,這次——」
話沒說完,只聽見對方輕笑了聲:「這次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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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煜:什麼時候讓我和知知見面?
硯總:看你表現。
封煜緩緩抽出一疊支票:現在呢?
硯總:在寫了在寫,下一章就給你安排上,各位大可愛們點個收藏不迷路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