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白禾舒很煎熬,她的汗水不停往外冒:「墨言森,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狠戾地笑了,輕咳一聲:「我想幹什麼?」
原本的書本劇情是惡毒女配白之安以毒藥換取白禾舒醫治腿傷的葯,想要白禾舒腿傷複發難以站立。
白禾舒在白之安三番兩次的陷害下,學會保護自己,她打聽到了白之安為何大夫換了她手中的毒藥,決心成長,以毒攻毒。
她捏著毒藥惡狠狠道:「你換了副說辭,便能為所欲為嗎?你同我來暗的,就別怪我和你來陰的。」
本書本就是大女主爽文路線,在女主一次次被女配陷害之後,絕地反擊。
白禾舒假裝服用白之安給予的藥物,演了一出腿傷嚴重的戲碼。而墨府卻因忌憚白府的地位,並未給白之安嚴重的刑法,而是將其罰了半年月俸。
白禾舒自以為白之安企圖害她半身殘疾,卻僅僅只罰了錢,她對此有所不滿。
她便買通了街邊的小混混,將白之安捆綁,鞭打,烙印刑。
她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她也知道白之安自幼喜愛墨言森,在白之安回府醫療期間,她便在白之安面前與墨言森親昵,擁抱關懷。
她換取墨言森對她的無微不至,不僅是對墨言森的喜愛,也是對白之安的報復。
你們這些穿書人都不遵守劇情,一個惡毒女配,偏偏要開了家甜品鋪子生意紅火,一個成了女主還不滿意,偷聽擅改劇情。
本書男主本是女主復仇的背景板,如今劇情全然亂了套。
你說我想幹什麼。
墨言森緩緩將她裙擺掀起,一截光滑白皙的腳踝露出,他一隻大手握住她的腳踝:「原先你的腿該是什麼樣?」
她想辯解:「我只是想——」
「你想什麼,我不在乎。可白之安因你腿傷之事,貶為側室,她的丫鬟也受了罰。」
白禾舒的手腕還被古越川鉗在手中,她一狠心道:「大不了,我把這正室的位置還她。」
「想得美。」他起身,緩步走到花朵面前,指尖捻下一朵花瓣,「你要安安穩穩地坐在正室的位置上,並且永遠是正室。」
劇情線不能改,尤其是關鍵劇情。
——
「啊——」白禾舒慘厲的叫聲傳到了偏殿。
偏殿之中,白之安焦慮地踱步,她不能再攬這些無妄的罪名了。
她曾與大夫交代的話,皆是關心之詞,不會有什麼紕漏的。
那邊一瞬間沒了白禾舒的叫喊聲,都是嘈雜的人聲。大夫匆匆來往偏殿彙報:「夫人,大老爺,禾舒小姐這腿——」
「廢了。」
小月抓著白之安的領口搖晃,非要討回個公道:「都怪你,都是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
白之安也煩躁,一甩她的手凶道:「不是我做的!」
「我前些日子才看見大夫出入你的房間,怎不是你做的!」
白之安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夫是為生面孔,她急迫為自己辯解:「先前那位為我醫療的大夫呢?」
「林大夫翌日看過白禾舒小姐,便給白禾舒小姐換了葯。後來,聽說是家鄉親友犯病,他當晚匆忙趕回去醫治。」
小月失控喊著:「就連你收買的大夫都因害怕受到牽連,連夜逃離,你還說不是你做的!」
「怎麼會?」白之安恍惚,「林大夫回鄉時,未同你交代什麼?」
大夫搖了搖頭:「他走時很匆忙,像是有意避開。」
白之安冷靜道:「此事大夫離去,真相無對症,望請大老爺,大夫人不要輕易定論。」
墨川同林凝雲兩人很是愁容。林凝雲和善地幫白之安說話:「確如之安所說,僅憑林大夫回鄉之詞,此事無定論。」
小月激動道:「請夫人明察,林大夫回鄉之前,曾醫治過之安小姐,那晚許多人都瞧見了林大夫前去為之安小姐診脈。」
白之安冷哼一聲:「僅憑診脈之詞,又能說明什麼?」
她陰陽怪氣道:「我瞧著之安小姐如此平安落座於此,也不像身體有損之人。」
林凝雲道:「夠了,林大夫是府中德高望重的大夫,也曾為我診過脈。診脈確實不能算是證詞。」
一位丫鬟急急忙忙跑入殿內,喊著:「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眾人辯解的場面霎時停住了,人群往白禾舒的房間中涌去。
白之安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白禾舒臉色慘白,臉上汗津津地貼著髮絲,目光中布滿了血絲,蒼白的唇乾裂。
她喘息聲很重,一副吃力的模樣。
她想開口,墨言森的目光尖銳又狠戾,像一隻待捕的猛獸掃了她一眼。
她委屈的神色不變,顫顫地抽泣道:「請大老爺,大夫人替我做主。」
林凝雲安慰道:「大夥都在這,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她皺著下巴,一隻手抖動地抬起,指尖直指白之安:「都是她。」
白之安愣住了。
白禾舒的聲音很虛弱:「大夫說,新換的葯是白之安妹妹尋來的偏方,我便日日服用,起初兩日,不過腿腳酸痛。不過三日的功夫,我的腿就越發疼痛。」
她一面說著,一面抽嗒嗒地哭起來:「請大老爺,大夫人可千萬替我做主。」
白之安緩緩搖頭,但是只有她同大夫在屋中,小柳和小葉都在外頭候著,除了大夫,沒人為她作證,如今大夫回鄉,更無對證。
白之安聽見自己濃重的呼吸聲,白禾舒委屈的聲音漸漸在耳畔消失,化為悠長的耳鳴聲。
偏方?又是和夢中同樣的劇情?
是這書中的劇情不能改?還是有人執意陷害?
她搖著頭,輕聲辯解:「我沒有,我沒有……」
她的聲音小得像是低聲呢喃,她不停重複,目光渙散無聲,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眼眶。
——
書房中。
墨言森手輕巧一揮,古越川鬆開了白禾舒的手腕。
「我不要你讓位。」墨言森扯下一片葉子。
白禾舒被迅速捏住了下顎,她的口中多了苦澀的藥丸,一掌捂住了她的嘴,拍在她的下巴上,喉嚨滾了滾。她乾澀地吞下了一枚葯。
咳——
她倒在地上,指尖伸向喉嚨深處,怎麼都吐不出其中的藥丸。
「我的要求不過分。」墨言森狡黠地笑,「這葯會讓你的腿廢,每日服用一粒,將自己的謊言圓清楚了。」
他的眼神漸漸黯淡無情,目光剜她一眼:「若是你不願圓這謊,我也只好將你偽裝腿傷的真相捅出去。」
白禾舒點了頭,落魄地離開。
她行至門口之時,墨言森喊住了她:「對了,今日聽到的話,一句都不許說出去,不然——」
他手中顛著一個布袋子:「你這腿怕是好不了了。」
白禾舒看過去,那個眼睫帶著隨性輕蔑,束著黑髮,一襲翠竹墨綠袍子,站立翩翩的俊俏男子,手中舞動著一個厚重的布麻袋,在他鼓掌中上下顛著。
她若同墨言森手中掂量的麻布袋,被墨言森玩弄於股掌。
她驚恐奔回住處,一時之間,腦海中回想著墨言森低沉威脅的聲線,像是一隻兇猛的野獸,咧著利齒,喉中發出滾滾威脅的聲響。
圓謊——
她細想這兩字,一時之間竟不覺得自己可憐,卻覺著白之安倒是那真正可憐人。
——
白之安搖著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
大夥的目光打量,眼神之中都是尖銳。
百口莫辯。
墨川冷了神色:「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林凝雲扯了一下墨川的袖子,就連白禾舒說了證詞之後,她依舊是站在白之安這頭的:「大夫已回鄉,此事不如等大夫回府,再探析個清楚。」
白禾舒抽泣道:「大夫人,我知道白之安素來愛贈你糕點,我也喜愛甜品鋪子的糕點。但是,你不能因喜愛白之安,就不辨是非。」
「如今事實已然擺在面前,大夫受了白之安的指示,將藥物調換成毒藥,致使我這腿傷嚴重。」
受害者有天然的優勢,誰會拿自己的腿做陷害。
白之安不恥嗤笑一聲,恍惚站起:「呵,反正也不是頭一回被陷害了。罷了,是懲是罰,隨你們辦。」
小月狠狠道:「終是認了你這罪。」
她聽了這話,一把揪住小月的衣襟:「我不認,不曾認罪。我只是不想同你們這群烏合之眾辯解。」
她目光如劍,刮過白禾舒:「你,捫心自問!你說的是真話嗎?」
墨言森低頭,勾起個滿帶玩味地笑意,看樣子,把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局面僵持,墨川不好決策,林凝雲有意幫白之安。
墨言森悠悠走到白之安的面前,扇子輕拍在她揪著小月的衣襟,白之安便鬆了手。
他撿了便宜做好人:「事情尚未明晰,待大夫歸府時,真相才會浮出水面。如今,便暫扣側房白之安月俸半月,以慰白禾舒腿傷之痛。」
白之安一甩手,氣憤往門口走去。但是她走至門口時,頓時想到那夢滅之時,白禾舒的最後一句,悠悠蕩蕩的聲音。
「你換了副說辭,便能為所欲為嗎?你同我來暗的,就別怪我和你來陰的。」
她撥開眾人,直衝往白禾舒的床榻。
「啊——!」
布料皺起,白之安的手死死地扣住白禾舒的大腿一捏。
尖叫響徹房屋,小月一把推開白之安。
她跌坐在地上,她霎時如同點開了思路,微微勾唇,漸漸發聲,笑得肩膀輕顫起來。
她憑藉她聰明的小腦袋瓜,破案了!
系統記憶中那句詞,應當是說明書中的白禾舒偽裝腿傷,刻意污衊報復女配白之安。
如今一試她的腿,便知是真傷。
這不對!劇情不對!
有人要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