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真相
劉設看向包子鋪老闆：「你有親人在那邊？我現在派人去查，姓甚名誰，與你什麼關係？」
包子鋪老闆慌了，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看到他去了大戰地點，難道官府早就懷疑他，派人盯著他了？
想到這，包子鋪滿頭大汗道：「剛剛小人口誤，是小人的好朋友在那邊。」
旁邊的麵攤老闆則充滿了僥倖，他沒有說親人朋友，家，或者東西在那邊，就是因為這經不起查找。
而且看見他們的人，說不定跟在他們後面，把他們的舉動到看在眼裡了。
劉設風輕雲淡道：「不管是那個理由，我都會派人去查的。現在告訴我，你們昨晚去那了，為何夜裡離開住處，將近天明才回來。」
果然有人在暗中跟蹤監視他們！
兩名攤販面如死灰，心中猜測著官府掌握了多少信息。
姜恆和馮羽也臉色難看，有些膽戰心驚，不停的瞄向兩名攤販。
「因為……因為天羅地網的事，我沒有安全感，晚上睡不著，所以去找朋友談談心。」麵攤老闆說到。
「對！我也是如此，去找朋友談心。」包子鋪老闆急忙學道。
「你們的朋友是誰，住那裡？」劉設依舊平淡的發問。
兩名攤販猶豫了，他們自然是去和上線稟報信息去了。但他們不確定昨夜跟蹤他們的人，是否有跟上。
如果沒有，他們說出來等於出賣上級。如果有，不說的話，他們就擺脫不了嫌疑了。
而劉設一直風輕雲淡的樣子，讓他們無法確定官府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猶豫了一會，包子鋪老闆交代到：「我去的是城東崔巨家。」
麵攤老闆則保持沉默，一言不發，似乎決定死扛。
劉設對士卒使了個眼神，示意士卒前去捉拿城東崔巨。
士卒會意，悄悄離開。
接著，劉設語氣嚴厲說到：「接下來，我將對你們使用刑罰，如不想受到刑罰，就將一切交代了吧。」
聽到刑罰，姜恆和馮羽回想起當初課堂上，那三名冒名頂替者遭遇和下場，驚恐的渾身顫抖。
馮羽看向李牧，哀求道：「大公子，我是冤枉的，您一向助人為樂，求求您，替我求求情！」
「是啊！我們是冤枉的，大公子您幫幫我們吧！」姜恆也向李牧哀求道。
李牧搖了搖頭：「我就是揭舉你們的人。」
二聞言，皆是一愣，難以置信：「為……為什麼？」
「那日劉師刑罰三名冒名頂替者時，我發現了你們神色不對，於是派人暗中監視你們，確認了你們是細作，這才揭舉你們。」李牧說著理由。
「我……我那日是緊張害怕！」姜恆辯解道。
李牧搖了搖頭：「等你們挨過刑罰，再說冤枉也不遲，想想那日的場景，你們覺得自己能挨的過去嗎？」
二人渾身顫抖，那一日恐怖血腥的一幕，歷歷在目。
「李牧！你這個假仁假義的東西，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姜恆崩潰的破口大罵。
李牧義憤填膺道：「養你們的是秦國，你們卻背叛秦國，做他國細作，出賣秦國機密，身為秦國人，我豈能容你們？你們死不足惜！」
「不！」姜恆淚流滿面，怨恨的說到：「養我的是我娘，和你們這些秦國人沒有關係。我娘含辛茹苦把我養大成人，你們秦國人不僅沒有幫我們，還嘲笑，欺辱我們，在背後說了不知多少難聽的話！
我恨，我恨你們秦國人！」姜恆說出這話，就已經表示他不是秦國人，默認了細作的身份。
李牧搖了搖頭：「你要恨，應該恨拋下你們的爹。他把你們拋下，讓你們受盡了凌辱，多年來沒有關心過你們，三言兩語便又要讓你們冒著生命危險做細作，他還是個合格的父親嗎？他值得你這麼做嗎？你要恨的人不應該是他嗎？」
姜恆崩潰大哭，他如何會不恨拋棄他的父親，兩者他都恨，但那是他的父親啊！
他身上流著的，是父親，是魏國的血！
秦國人對他的欺辱，他歷歷在目。而父親出現后，那無奈的表情，悲情的話語，讓他動搖了。又鄭重許諾事成之後帶他回魏國，授予高官厚祿，於是他選擇了成為細作。
身世讓他成為了一名細作！
李牧對姜恆的選擇並不意外，在現代社會中，就有許多人成年後捨棄了養父母，去找那個拋棄他們的親生父母，不管養父母對他們付出了多少，對他們多好也一樣。
劉設沉聲說到：「最後問一遍，你們自己交代，還是讓我用刑？」
隨著劉設的話，虛空中法網顯現，讓兩人回想起恐懼的記憶。
「我說！我說！」馮羽先撐不住了，他不想受到那恐怖，慘無人道的刑罰！
「說。」劉設淡淡的說到，彷彿什麼都知道，並不急。
馮羽聲音顫抖的說到：「我是被逼無奈的！我是一個棄嬰，養父母對我視如己出，我並沒有想成為細作。
可就在成年那天，我的親生父親忽然出現，告訴了我的身世，說我是齊國人，要我打探律令的秘密。
我很滿意現在的身後，並沒有答應，可他威脅我，要將我齊國人的身份公之於眾，讓我失去進入官塾的機會，被秦國排斥，懷疑，驅趕，失去秦國的一切。
我很害怕，我不想失去這一切，於是我答應了他，為他打探律令的秘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失去現在的一切！
老師，大公子，我並沒有打探到，泄露律令的秘密，求求你們，饒了我吧！」說到這，馮羽已經跪地求饒。
劉設並沒有被打動，沉聲問到：「這麵攤老闆可是你的上線？」
「是的，每日我都會假意在他那吃東西，實際上是向他稟報每天的事。」馮羽不再隱瞞什麼，甚至還想抱有希望，全部交代之後，劉設會對他網開一面。
麵攤老闆則低著頭，默不作聲，作為細作，早就有了死的準備，但顫抖的身體，出賣了他。
劉設不再理會馮羽，向姜恆問到：「姜恆，你呢？說還是不說？」
事到如今，姜恆也不再隱瞞了，他不想受到刑罰之後，痛苦的死去。
「我的生父是魏國人，在我有資格入官塾后，他出現了，對我說當初是迫於無奈，才拋下我和母親，多年了一直在想辦法接我們母子去魏國。
還說這次機會來了，只要獲得律令的秘密，就一家人就能回魏國，並且高官厚祿，享榮華富貴。
我在秦國受盡凌辱，對秦國沒有歸宿感，於是相信了他的話，想帶著母親去魏國，所以做了細作。
這包子鋪老闆，正是我的親生父親，他的脖子處也有一顆黑痣。」姜恆看著包子鋪老闆，毫無生氣的說到。
包子鋪老闆閉上眼，不敢與姜恆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