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畜生不配

病房門口，顧卿卿看著父親暗自失神坐在床邊，她在原地遲疑幾秒沒有立刻進去，看父親醒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話。

不過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她也應該自我反思，不能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是冷語相加，雖然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對她有養育之恩，況且小時候她都是被父親捧在手心長大的。

她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邊說邊進病房：「爸，你醒了？肚子餓不餓，醫生說這幾天你只可以吃流食，我給買了小米粥。」

聽見門口的聲響，顧父回頭看見女兒已經將帶來的食物放在桌上。

「閨女爸沒用，連死都死不了！」顧父自嘲的苦笑著。

「爸，以後不要說這種喪氣話，你要好好的，沒準過幾年我真就結婚了，到時候你還得帶孫子呢！」

顧天預想中的責罵並沒有如期到來，可是這樣的女兒更讓他心疼。

「你不生爸的氣了？」顧父問。

「跟你生氣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給你氣進醫院，反倒還要花錢住院。」

顧卿卿說著，小米粥已經遞到顧父的面前。

顧父看著他手裡的小米粥，眼眶漸漸濕潤，他緩緩接過，大口大口的吃著，哽咽著，混著熱淚將粥全部吃完。

「爸，你只要好好的，其他的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就像你說的那樣！」顧卿卿的安慰，更是讓顧父如鯁在喉，心裡更加難受。

從那一刻起，他發誓，以後什麼炒股高利貸也絕不再碰，他一定努力變回女兒心中那個合格的父親。

「爸！你吃慢一點！」顧卿卿抽出一張紙遞給他。

囫圇吞棗，一碗粥全部下肚，也許是因為熱騰騰的粥，顧卿卿看著方才還臉色蒼白的父親，此時臉色才有一絲血色。

將殘羹收拾完后，顧卿卿叮囑父親幾句話便匆匆離開醫院。

周恆不見她，哪怕是找上門，也依舊沒敲開門。

這一天，顧卿卿帶著何婭一起去了他家，結果和上次一樣避而不見。顧卿卿本想拉著何婭離開，可是走到樓梯口的何婭卻不甘心就這麼無所收穫的回去。

她想了一個辦法，拿出手機點了一份外賣，兩人就蹲在樓梯口等著外賣過來。

二十分鐘后，外賣小哥提著東西準時出現在樓梯口。

和外賣小哥說明情況后，兩人跟在他旁邊等著開門。

周恆極為警覺，聽見門鈴從貓眼看了看，只見一個穿黃色外賣服的小哥提著東西站在門口。

他回絕道：「我沒點過外賣，你送錯了！」

果然不出何婭的料想，這貨太精明，咬死不開門，但是何婭還有后招，她給了外賣小哥一個眼神暗示。

外賣小哥心領神會，接著道：「景園小區A幢23號，周先生對吧？」

只聽見周恆應聲道：「是我。」

「那就對了，我們是樓下新開的餐館，今天做活動，抽取了小區的幾家住戶免費送一份招牌餐，您被幸運的抽到，所以就給您送過來了，你不要的話我就送給旁邊的住戶了。」

聽外賣小哥這麼一說，沒吃早飯的周恆肚子咕嚕的叫起來，他遲疑幾秒，終於打開門，可是沒想到的是外賣小哥旁邊還站在兩個人。

門一開，兩人就從旁邊竄出來，何婭眼疾手快將高跟鞋脫下夾在門縫裡，整個人一推，門砰的一下就被撞開。

「周恆，你是不是男人！當縮頭烏龜是么？！給老娘玩這套，你還嫩了點！」

何婭彎腰撿起地上的高跟鞋，將尖尖的細跟指著周恆的鼻子，一邊的外賣小哥被一系列的操作給嚇到了，從何婭脫高跟鞋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女人不簡單。

顧卿卿給外賣小哥禮貌道謝，「謝謝，配合。」

「沒事，我們是盡客戶所需。」說完外賣小哥就轉身離開。

顧卿卿緊接著就進了門，屋子裡亂七八糟，這場面跟父親家裡差不多，一股食物的餿味撲面而來，引的兩個女人一陣犯噁心。

「周恆，今天我來不是找你算賬的，看在我是你前女友的份上，我懇請你幫我做證明，證明我的作品是被他人抄襲，我至於是誰你應該清楚。」

顧卿卿不想在多待一秒，特別是在看到周恆的樣子，以前她覺得他長的陽光俊秀，可是現在確是一副醜惡的嘴臉。

她無計可施，只能找周恆和解，何婭諮詢過她律師朋友，在沒有確實的證據就走法律途徑，那麼她的勝算幾乎為零。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證據，而周恆則是最好的證據。

周恆萬沒想到，顧卿卿會放低姿態來求他，這一刻他覺得這樣的優越感真的很爽，看她誠懇又無奈的樣子，他也覺得自己的目的好像達到了。

他冷笑看她，嘲諷道：「顧卿卿原來你也有求人的時候！」

「要我幫你可以啊！不過你的答應我一件事！」他輕挑的眼神看的顧卿卿感到一陣噁心。

「什麼事？」顧卿卿有所預料，卻依舊懷著渺小的希望，希望周恆至少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良知和道德感。

可是事實卻狠狠的打臉，周恆緩緩靠近無恥的在她耳邊挑逗道：「你給我一次，我就幫你！」

交往的一個月以來，牽手就是他們之間最親密的舉動，得不到的恰巧是他最想要的。

聲音雖小，還是被何婭聽見了，她狠狠將周恆的肩膀推開，將顧卿卿拉到自己身邊，大聲怒罵道：「周恆，你他么就是個無恥的小人，我說你不是男人都高看了，你連人都不是！卿卿我們走！」

說著，何婭拉起顧卿卿的手便要離開，可是顧卿卿的猶豫讓何婭氣的恨不得給她一巴掌才好讓她清醒。

「卿卿，你知道第一次有多重要嗎？他是畜生，他不配。」何婭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周恆，小聲卻咬牙切齒，在顧卿卿耳邊勸誡道。

她再清楚不過，可是眼下醫院裡的父親，巨額的債務，一切都需要錢，顧卿卿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一切的一切都寄托在合約上，如果黃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她和父親都要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過日子，什麼美好的希望一切都盡數幻滅！

「卿卿，我等著你。」

話音剛落，何婭上前一步，想要給周恆一巴掌，顧卿卿拉住她，上次的醫院的一巴掌是因為在眾人面前他不敢動手，但是這一次是在他家裡，顧卿卿不想把事情搞的更複雜，更不想何婭因此而受到牽連。

「婭婭，我們回家。」好在顧卿卿危險的想法被何婭及時懸崖勒馬，已防來日追悔莫及。

兩人離開周恆家，在車上，何婭開車的過程中都時不時觀察顧卿卿的表情，但是她從出來到現在，不說一句話，不喜不悲，不驕不躁，過分平靜的可怕。

「卿卿，要是心裡難受你就罵出來，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最近店裡的生意不錯，湊個一百萬給你應該沒問題，剩下的咋們一起想辦法。」

顧卿卿這才扭頭看向何婭，給了她一個牽強的笑容，說道：「婭婭，謝謝你，我在想辦法吧！你手下十幾號的員工等著發工資呢！也不容易。」

何婭每個月的資金進賬，顧卿卿心裡還是有些普，她說的一百萬是包含一個月固定的所有支出才拿的出那麼多，她又怎麼忍心因為自己牽連他人。

「你別這樣，作為閨蜜我肯定儘力幫你，再說你想什麼辦法，短時間內，那麼多錢除非你去偷去搶。」

「婭婭，你想什麼呢！我可不會做違法的事！」顧卿卿儘管笑的一臉輕鬆，可是偽裝外殼下的那顆心卻被何婭看的明明白白。

「你就聽我的，等我回去再問那些圈子裡的富二代借點，那些錢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說到富二代，那天看到的許三少倒是給她映像頗深，簡直刷新了對紈絝子弟的固定認知，找那樣的人還是算了，根本不靠譜，哪怕人家願意一擲千金那也必有所圖。

「婭婭，真的謝謝，我累了，睡會，到家你叫我。」說著顧卿卿就閉上眼頭歪靠在靠座上睡覺。

何婭豈會不知，她就是避而不談，骨子裡就執拗的姑娘又怎麼輕易聽人勸告。

她嘆氣搖了搖頭，握緊方向盤專心開車。

醫院。

劉思宇兩手提著大袋小袋的營養品跟在白謹宸身後走進病房，只見顧父戴著老花鏡在玩手機。

「顧伯伯，你還記得我嗎？」

顧父循著聲音看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俊秀的小夥子，價值不菲的西裝加上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髮型，讓顧父聯想到經營高管這一類人群。

乍一看這臉有些眼熟，再一看貌似並不認識，更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顧強老花鏡滑到鼻樑骨上。眼鏡後面瞪大的眼珠子把來人上下打量個遍。

半晌他才應聲道：「小夥子，我好像不認識你。」

顧父憨態可掬的樣子惹的劉思宇一聲偷笑，這和他了解到的顧強似乎有點不一樣，沒想到是這麼滑稽的一個人。

「白謹宸，您好記得嗎？就是小時候被你女兒帶著爬樹摔進醫院的那個白謹宸。」

「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小時候經常跟在我女兒屁股背後白家那小子么！」顧強抑揚頓挫的語調加上說辭，又讓劉思宇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謹宸一聽有些尷尬，女孩屁股背後的跟屁蟲，這跟他高冷的人社完全相反，這又是在劉思宇面前，他這個上司就有些尷尬了。

他一個凌厲眼神的警告讓劉思宇把笑給憋進肚子，他吩咐劉思宇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頭柜上。

顧父的眼睛盯著大包小包看了幾秒，高檔的包裝一看就很貴重，更讓他好奇的事，他們與白家失聯多年，如今這突然找上門，究竟是為什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