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再次相見,吻!
可是,他每走一步,她後退一步,知道背後碰上了冰牆,刺骨的涼進入她的身體裡面此刻彷彿沒有一點感覺。
她無路可退了,而男人依舊在靠近,她便抬起頭來,淚水終於溢出眼眶,看著他,她問:「為什麼?」
作為靈雪的身份,她問她為什麼。齊鷔的動作停了下來,「因為,我想再見到你。」
我想要再見到你。
「因為想要見你,所以才亂了這世道,想盡一切辦法來複活你,但是,我怕你醒來之後會找不到我了,所以,我再次站到這七界的巔峰,成為你,一眼就可以看見的存在。」
這是他的理由,又是因為她。和原來的理由一樣。
靈雪頹暗一笑,「你啊,還真的是一點也沒有變。」
……
那日,寒風瑟瑟,大雪紛飛。
那是她以為他們最後一次的面見。
她手執碧鴛長劍,痛苦不舍卻又不得已而為之的決然,問了他:「為什麼?」
他身著羽衣,與現在一般無二的傾絕之色,墨色身後是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羽翼折射雪光流動,大張開來,絨羽飄落,與這白雪相應,黑白交融,鬼魅而妖異。
開口便是對她冷嘲熱諷,直到她再次追問,
「為什麼?」為什麼,他雖是魔,可在九天靈山,他與她相處的日子裡,他是那麼的溫柔,連見一隻細小的精靈受傷也會心疼替它療傷的人,為何卻犯下了這般罪行?
「因為我想再見你。」一臉毫無遮掩的坦然,他說著走近她,「你躲起來,也不來找我,我只有這麼做。」妖邪的臉上突然帶著如孩童般天真的笑,他道:「原來這樣,真的能再次見到你。」
……那時的他,選擇的都是最極端的方式。
她是神,利用神絕對要行使的正義。
而如今他又是以同樣的方式,復活她,引她現身。
「為何一定要做到這樣,你明明可選擇不這麼殘忍的,為何放不下?」淚眼中,她彷彿已經看他不真切,淚眼朦朧,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
那一次,在梅花樹下,飄飛的雪終於難得一次的停了下來。
他們二人背靠而坐。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雪后的風景,漫天的雪白在一點紅梅點綴下,顯得更加凄冷孤清。
靈雪問他:「這裡終日飄雪,冷冽,不是精靈們喜歡待到的地方,精靈都喜歡春天,那裡萬花復甦,綠葉叢生。你喜歡這裡嗎?」
雪從樹上落下,鮮艷的梅花在漫天白色里成了點綴,可是總是冷清孤傲的,不與誰為伍,可其實它也想在萬花從里,與其他的芳草爭奇鬥豔,可是它不能,這就它生來的命——寒梅,就如同她一樣。
哪怕是想去外面的世界走走,而責任是她不能走開,而她的梅花公子,便就是唯一一個願意陪著她在這寒冷的靈山,相守的人。
那時,她的梅花公子傻傻的一笑,「我喜歡你所在的一切地方,只要你在哪裡我便喜歡哪裡。我只因為你兒喜歡。」
靈雪一笑,「從來沒聽過誰這麼的對我說過話你是第一個。」
齊鷔亦笑,「我不僅是第一個,也該是唯一的一個。這輩子,只有我可以對你說這樣的話,無論何時,只要你想聽了,我便說與你聽。」
「為什麼呢?」靈雪轉身過來,忽然表情認真的看著齊鷔,她問道:「在別人眼裡,我便是嚴肅冷漠,不懂風情,不與人親近的殺伐之神東靈。不好相與,便也沒有誰與我做朋友,而你,卻還要選擇留在這裡和我一起生活,為什麼?」
「那是他們不了解你。因為我看得出來,雖然你有冷艷而不苟言笑的外表,但是有一顆熱忱的心。你為九天付出一切,用盡你的一生,守護著這一片疆土,你善良,高貴,比誰都要懂得愛。」齊鷔亦看著她,認真的,眼睛眨也不眨,脈脈含情的,「而像你這樣的女子,更應該被愛,被珍惜。所以,為什麼嗎?那就是因為我愛你。」
「你愛天下,那麼我來愛你,而我只愛你。你守護九天一切,而我只想守護你。」深情的告白,靈雪聽得臉一紅,淺淺的依在他的胸前。
「那就算在這裡,永遠都不會出靈山,你,不會後悔嗎?」
「為何後悔?」齊鷔目光移向遠方,茫茫白雪在映他瞳孔之中,彷彿閃爍著星星的光芒,「其實我和你一樣,被封在那一處小小的地方,聽著外面的一切,生來就在一切冷暖,卻飽受著孤獨。」
甚至生來就是被毀滅的下場。
那樣的痛苦與磨折,沒有誰能夠體會,除了他,沒有誰體會過。他比誰都知道孤獨帶來的悲與痛。
他曾經還是魔靈時,被玄女封存在黃瓊體內,當然此時的靈雪並不知道這點。所以,當知道靈雪的處境之後,他心疼她的同時,也是因曾經對遭遇而惺惺相惜。
他發誓,再也不會讓她感受到孤獨與寂寞,他要陪伴她一輩子。
「現在我們有了彼此,便不管在哪裡也不會孤獨了。」他將她往懷裡靠得緊了一些,「你我就這樣,相守一生可好?」
在她懷裡,靈雪點了下頭,「好。」
興許也是害怕寂寞了,在第一眼,她見到他的時候,被他的孤冷清傲絕色所迷惑,他救了她,還那麼溫柔的對她笑。那是第一次有人見到她不是低著頭走開而對她笑的,那時的她,彷彿也是在漫無止境都孤獨中看到了希望。
那一眼,她好像喜歡上他了,到現在此刻她確定自己想要與他永遠的在一起過一生。
這便就是愛吧。
彼此相依,只為彼此而心跳,互相說著關懷的情話。
「如果有一天我先離開了,只留下你一個人那將如何呢?」她忽然又問。
「我不會讓你離開了。」那時他就告訴她,「不管你在哪裡,哪怕化成清風,我也會追你到天涯海角,到盡頭不休,我生,你生。一生,萬萬年,天地不滅你便不死。」
我生,你生……天地不滅,你便不死。
這溫柔細語,卻是無比強勢霸道的情話,此時她還以為只是齊鷔為了讓她高興而說的。她喜歡聽,她以為她真的會與他相守一輩子。
只可惜是後來一切都發生了變數。
他們神魔殊途。
而那時齊鷔的那一句話,竟到現在,成為了現實。
……
靈雪像男人走近,「天涯海角,盡頭不休……我們之間最初的相遇都是個錯誤,為何放不下?」
「為何要放下?」齊鷔看著此時竟還如此冷漠的女人,「在你看來,一生的愛就是那麼一句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你體驗過孤獨的痛,你知道孤獨是什麼滋味,是你……是你先背棄了我們之間的諾言。」
「可是諾言是要在彼此信任之上,你就應該在我沒有愛上你之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你明明是魔,你與我…不能再一起。」靈雪喊出聲來。
齊鷔忽然一笑,「在你看來,何為魔?出了我那不得已的身份,我第一次的出現反而是拯救了靈神花崖所有的精靈,擊敗了你們所謂口中十惡不赦的惡魔。我的作為,可是該死之魔?」
這一反問,靈雪啞然了。
是啊,他雖為魔,卻從來都沒有做過一個魔會做的那些事情,反而還幫助了他們。他的作為,比一些神仙都還正義。
可就因為魔之氣。
說她是迂腐也罷,她的一生到底也不只是她自己的。如果她義無反顧的和齊鷔一起,和他走了,那麼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被萬人唾棄,她將不再是神。
她愛他,她想過不顧一切的去找他。可是,她到底是玄女的弟子,是玄女給了她生命,玄女命令,她對他,必殺之,忠孝與情愛,自古難全。她但凡選擇其中一方就會背棄另外一頭,所以她選擇死亡。
而現在又活了,對她來說是痛苦。
「你沒有錯,錯的應該是我。但是,你愛錯了,你不應該那麼愛我,比起你我就更愛我作為神的身份,這或許就是當初我不和你一起離開的原因,神魔殊途不過是我的借口,我更愛自己,所以你不值得為了我這麼做。」狠著心,靈雪她說出這樣的話。
已經相離幾千萬年了,他們被註定了不能在一起,何必這麼執著的苦累,還以此來毀滅天地。
如果讓他死心,就能讓一切回歸到正軌,那麼,她可以說再難聽話也無所謂,反正這個惡人,她是做了。
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不可能當成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在一起,至少她做不到。
聽靈雪這話,果然齊鷔有些怒了。
「我不在乎你更愛你自己,但是你若真是更愛你自己,當初為何要為了我選擇自殺,留下我一個人,再次苦受這幾千萬年的孤獨?你以為現在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我……」走近的靈雪被他一拉,進入他懷裡,靈雪還想說什麼。卻是突然間後腦勺就被一股霸道而又掌握有度的力道也壓著,瞬間,就是兩片冰涼壓上了她的唇。
他已經等了太久了。
他不允許她再有什麼借口。他也不能讓她再次離開。
想了幾千萬年,想到天地都不知換了多少次的面貌,他被世人遺忘一次又一次,在滄桑的歲月里,他孤獨而凄苦的想著她,想她在他身邊,想曾經二人一起的日子,是那些回憶給他生存的力量,是對她的愛,讓他變得如此瘋狂的計劃。
他要她活過來,他要她再次來到他的身邊,可以這麼抱著她,親吻她。
這個吻霸道而又強橫,任由她如何的掙扎想要逃離,他的雙手反而是更加的緊捁,他不會再放開她。如飲鴆止渴般的吻,吻得她幾乎都快不能呼吸,但是他還是不鬆口。
直到終於她不再掙扎了,反而還回應著他這個吻的時候,他霸道的動作才輕柔了下來,溫和的捧著她後腦勺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際,貼的嚴絲合縫,兩人心跳相合。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停了下來。
「雪兒……沁兒。」他萬般不舍的將她摟在了懷裡,兩人相擁。
「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你根本就沒有那麼絕情對嗎?」
他已經偏執成狂,靈雪根本拗不過他,不過那句話她還是要說,「就算愛又如何,我們已經也回不去了。你我之間要有一個了結。」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宿命。
齊鷔將她放開了來,「那你還會殺我嗎?」他問,無比期待的眼神。
靈雪一笑,「或許我還會殺了你,玄女師尊已經仙去,我雖勿需再聽於她命令,但是當初的諾言無法違背。我執碧鴛一日,就需要戰魔一日,你終為魔。不過,既然你與當初沒有變,我亦如此,哪怕殺了我自己,對你我也無法下去手。」
「不會的……我不會再讓那事情再發生一次。」
看著齊鷔,靈雪有些許動搖了。不由就往他的懷裡靠得更近了些,可是當她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忽然地面騰升起一片金色的光,那之前被冰凍結的牆在這一瞬間消失了去。
地面的震動再起,突然一聲嘶吼出生,緊隨著,就在那嘶吼聲過後,一個高亢而遼源的聲音彷彿是從地底深處而來,帶著深寒肅冷,喚道:「靈雪。」
「莫非你已經忘記為師當初的命令了嗎?」
這聲音是?
靈雪猛地從齊鷔懷裡脫離出來,仰頭一看,是在半空中,一個巨大的玄女身影。
絕美女子身穿金縷絳綃衣,頭帶九龍飛鳳髻,腰配和田美玉,藍絲彩袖紛飛,裝扮極為端莊,她便是上古神界無極九天的眾神之首的九天玄女娘娘。被摘開的那副面紗之下,九天玄女這副驚世駭俗的容貌,竟與此時她身前的齊鷔,有八九分的相似。
齊鷔一笑,「您,終於出現了。」
豁然,那金色的光透過千尺寒潭,刺穿那一片濃厚的冰霧。
若離與慕雪在岸邊,看著那金光穿出一剎那,若離幽嘆一口氣,「來了。」
他,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