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集合的【柱】
陽光明媚,清新的空氣里瀰漫著花香,即便什麼都不做,只是這麼待著,也會是一種享受吧。假如在泡上一杯花茶,加上些許糖漿,那麼這份愉快就會變成雙倍。
只不過,景色再怡人,一旦加入了一些格格不入的身影,那麼這種情調就會被毀得一乾二淨。
比如,此刻出現在殺鬼隊總部的【柱】們,這些形形色色的人類最強劍士,就這麼圍在炭次郎的四周,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拜其所賜,周揚也享受了一把被人圍觀的待遇。
哦,雖然說得有點晚,但這裡貌似是殺鬼隊的總部。
至於為什麼炭次郎兄妹和他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總部的命令,確切的說,對方是要求將炭次郎兄妹逮捕,他周揚,不過是順便過來的,以相關者的身份。
這麼做的原因,當然是為了保證這次審判的公平性,畢竟就算炭次郎願意,他也不想看到這對兄妹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被殺,這算是周揚自己的私心。
被這麼圍觀的炭次郎,內心也忍不住慌張起來,說到底,他也才十五歲,那麼經歷磨難,但還是一個少年罷了。這種陣仗,足夠令他驚慌失措了。
再加上他也才剛從昏迷之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一群人圍著他看,是個人都會感到莫名的不安。
「......這裡是哪裡?我在什麼地方?」
「殺鬼隊的總部,貌似是這麼說來著。不過你難道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放棄抵抗可是你做的決定。」
雖然總部用烏鴉傳遞逮捕的消息,可如果炭次郎不阻止周揚的話,他們三人早就逃出來了。還不是炭次郎莫名的自尊心,才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在周揚看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某個組織內,實在有些天真過頭了。
不然,他也不用來這兒一趟了。
炭次郎緩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那田蜘蛛山上的事,最後的確是他阻止了周揚,才導致他們被逮捕的。
「抱歉!連累你了。」
「不用道歉,貌似我這個路人,還不足以被定罪。現在就安心得等待吧。」
對虧了周揚的解釋,【蝶柱】蝴蝶忍也省了一番功夫。
「灶門炭次郎,你的傷勢我暫時幫你處理了一下,希望你能挺過接下來的審判。對你,我並不討厭哦。」
不是什麼曖昧的話,對方只是在表示自己對炭次郎沒有惡意罷了。不過這也表明,她沒有針對的只是炭次郎而已,但對禰豆子,就不一定了。
「審判應該是沒有必要的吧?既然是鬼,就只能殺死了!這也是為了維護團隊的紀律。」
【炎柱】煉獄杏壽郎,一個濃眉大眼,個性豪爽的青年,即便是隻言片語,也能感受到對方那如火般的熱情。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華麗地斬下鬼的頭顱吧!也好讓你們見識一下,最為華麗的血沫飛舞。非常非常的華麗哦!」
【音柱】宇髄天元,看不出什麼性情,但表現得相當隨意。
「啊啊!多麼可憐的孩子,對他來說,這是最為痛苦的經歷了吧。為了不讓他繼續承受痛苦,就讓我來背負這一切吧。」
身材最為魁梧,低目垂淚,雙手合十,一臉慈悲相的,是悲鳴嶼行冥,人稱【岩柱】。
無論是豪邁,隨意,還是慈悲,聽著這些人的話,炭次郎幡然醒悟,原來他們都要殺死自己的妹妹。
這一刻,他心中感到一陣顫慄,不由得四處張望,尋找起禰豆子的蹤跡。
「比起這個,富岡這個傢伙怎麼辦?蝴蝶丫頭可是說了,這傢伙也違反了紀律。而起身為【柱】,還明知故犯,應該罪加一等吧,不先抓住他嗎?」
【水柱】富岡義勇,這個和炭次郎兄妹有著不解之緣的年輕人,似乎是【柱】里唯一一個站在炭次郎立場上的人,也沒有和其他【柱】來往的意思,一直孤身獨立其外,任由他們眾說紛紜,也始終沒有多說一句話。
至於那個趴在庭院里的那顆大樹上的,蒙著臉的傢伙,貌似同樣是【柱】級的伊黑小芭內。
「比起這個,我覺得還是先了解一下內情吧。」
蝴蝶忍這麼說著,卻看向了周揚,因為炭次郎雖然被人押解著,制服在地上,但周揚卻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甚至十分配合的被捆住,就是不肯把炭次郎和禰豆子讓出來。
用周揚的話來說,就是他還沒完全信任他們。
「你們有話就問吧,不過我是不會走開的!炭次郎,你還是自己交待吧,只要你沒有錯誤,那麼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們的。」
「周揚先生......」
相識的時間很短,但炭次郎還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好意,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麼。
「蝴蝶小姐,這位先生是?」
【戀柱】甘露寺蜜璃,唯一一個敞開隊服,絲毫不介意展露身材的少女,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和壓抑的氣氛格格不入。而且從剛才開始,她就在盯著這邊。
「周揚!據富岡先生說,是他斬殺掉下弦伍的。而且根據我的繼子的報告,他的確有著非同尋常的實力。」
其實蝴蝶忍覺得自己不用特意解釋也可以,因為一旦靠近這個人的身邊,本能的就會感到一股危險,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周揚有著威脅到他們的實力。
如果富岡義勇的話不可信,那麼出於自己的本能,就不得不信了。如非這樣,蝴蝶忍也不會坐視周揚就這樣跟過來。其原因,就在於她一個人,恐怕很難對周揚起到威脅。
將其帶過來,至少還有其他人可以幫她撐場子。
「你們不用在意我,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普通人而已,況且我都束手就擒了,不用那麼警惕也可以。」
聽到你剛才的話,誰能把你當做已經是束手就擒的人啊?
蝴蝶忍難得露出苦笑,而其他人則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似乎想要知道,周揚到底有多強。畢竟斬殺的是十二鬼月,即便是刻苦訓練的劍士,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周揚似乎也覺得這些人的目光開始有點不對勁起來,於是連忙拍了一下炭次郎。
「炭次郎,向你最忠誠的組織,說出你的內情吧。不必添油加醋,就實說就是了。」
既然是審判,那起碼說明這個總部的用意,並非是一味的斬殺,否則就必要審判,直接下達命令就好。看看這些恨不得把鬼物撕碎的人,他們一定很樂意。
連他這個外人都看出這一點,作為組織的首領,沒有理由看不出來。明知道這次的審判的結果,還非要舉行這麼一個流程,就只能說明,對方想要的結果並非是殺死炭次郎兄妹。
雖然周揚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有很大的可能是這樣,否則就真的走流程了。可問題是,這所謂的鬼殺隊也不是那麼講究的組織,否則這些人也不會不等正主出現,就在這裡發表意見了。
所以,照實說就是了,這麼判斷,既不是這些人可以決定的,也不是炭次郎可以決定的。
不過,就算周揚不多嘴,炭次郎也沒想著添油加醋就是了,某種意義上講,這傢伙比誰都天真。
炭次郎深呼吸一口氣,昏迷了這麼久,醒過來之後,精神好了不少,這讓他有了充足的力氣說話。
而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他也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我的妹妹雖然的確是變成了鬼,可這兩年來,她從未傷害過人,就更不用說吃人了,所以,我相信她是絕對不會傷害人的。」
這傻孩子的確不懂得什麼叫藝術渲染,這麼講故事,不但不動聽,而且前因後果連在一起,都給人一種很牽強的感覺。
什麼叫她以前沒傷害過人,所以以後也不會。這兩者可沒有必然關係的。
就像某些殺人犯,在殺人之前,他們也是很正常的人,誰能想到他們會忽然發瘋殺人了呢?
所以,這前因後果,根本不成立。對人來說尚且如此,更何況對於這些受害者而言的鬼呢?
「這傢伙在胡說吧!」
「真可憐!一定是因為接受不了親人變成鬼的事實,才這樣的吧。」
聽著一聲聲的不信任,炭次郎不由得激動起來。
「請聽我說!禰豆子她真的沒有傷害過人,兩年來都是這樣的。而我,也是為了治好禰豆子,才選擇成為劍士的,所以......」
「別說這種胡話了,就算她以前沒有,你又怎麼肯定她以後不會?對於鬼這種存在,根本不值得信任!」
你看!我就知道會被人這麼反駁!
周揚都看不下去了,再這麼放任炭次郎,他鐵定被這些人給反駁死。
「差不多了吧,你們想知道的也只是內情而已,炭次郎已經說出來了,怎麼做判斷,怎麼下結論,都不應該是你們可以越俎代庖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他們兄妹兩年來都沒犯過錯,而且還為你們隊伍做了那麼多貢獻,那麼,你們似乎沒有理由問罪才對吧?至於以後,炭次郎的確無法保證,但你們同樣不能拿未曾發生的事情來定罪吧!」
周揚的話如同箭矢一般,貫穿了眾人的心防,讓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