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為有趣
【柱合會議】后，周揚也穿上了鬼殺隊的隊服，同樣也算是了解到了鬼的實力。
十二鬼月是所有鬼物當中立於頂點的存在，但他們其實有上弦和下弦之分。某種意義上，上弦和下弦戰鬥的話，那怕是最弱的上弦陸，對付最強的下弦壹，也幾乎是一面倒的碾壓。
而那田蜘蛛山上的那隻鬼，充其量，也只是下弦當中位於末端的存在，所以，基本上可以算是最弱的十二鬼月了。
而在此之上，便是存在了千年，是眾鬼之王，也是名為鬼舞辻無慘的存在。其力量無法估算。
用產屋敷的話來說，大概就是鬼殺隊傾巢而出，也不知道有沒有勝算的那種。為此，他才渴求著力量，希望能多添一些勝算。這和對鬼殺隊信不信任無關，作為首領，自然希望打一場必勝的仗，而不是糊裡糊塗的上戰場，讓生死不由自主。
所以，明面上看似鬼殺隊在獵殺鬼物，但實際上，情況可能是反過來。
不過嘛，這也是正常套路，周揚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適應這種站在弱小一方的情況。倒不是說弱小就是正義，而是正義往往顯得弱小。正因為如此，正義才顯得難能可貴。
周揚的正式職務歸蝴蝶忍管轄，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不過，哪怕蝴蝶忍臉上帶著笑意，可那股生人勿進的感覺，還是不由得流露出來。
證據就是，返回蝴蝶屋的這段路程，蝴蝶忍哪怕一次的主動對話，都沒有過。貌似他那曖昧不清的發言，已經徹底得罪這位少女了。
「話說回來，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去戰鬥，那麼蝴蝶小姐是哪一種？」
「和你無關！」
啊咧！直接踩到地雷了嗎？
以醫療和後勤為主的蝴蝶忍，周揚還以為是比較輕鬆的原因才促使她加入鬼殺隊的呢。果然，進入鬼殺隊的，往往都代表著不幸嗎？
「抱歉，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蝴蝶忍忽然停下了腳步，笑容慢慢的消失，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看著周揚，認真地說道：「周揚先生，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你在問別人問題。那麼是否能讓我問你一個問題。」
「當然，我可沒說過你們不能問。只不過你們比起問話，貌似更習慣於動手而已。」
「請不要把不死川先生和我混為一談。」
「可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就是毫不講理地砍過來了嗎？我看錯了嗎？」
蝴蝶忍臉頰一紅，這才想起當時對禰豆子出手的情況。正如周揚所言，比起問話，她更傾向於直接出手了。
「我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才出手的。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禰豆子和你們的關係......」
死撐著面子的蝴蝶忍，有種說不出的可愛，讓周揚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朋友？」
「嗯，一個明明窮得要命，卻偏偏放不下自尊的大小姐。」
「哈，我和她哪裡有相似點？」
周揚攤開雙手，坦言道：「就是這個，死要面子這點。」
「哼！請你不要轉移話題，現在要說的，和這個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知道了，你問吧！」
被周揚這一打岔，蝴蝶忍也變得分寸大亂起來，果然，這傢伙很令她不舒服。像這樣明確的出現討厭的情緒，至今為止，都只在鬼的身上出現過呢。
為什麼偏偏對周揚如此，連她自己都沒想明白。大概是相性問題吧。
「你加入我們的理由是什麼？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熱心腸的人，否則也不會為難主公大人。那麼，你又是因為什麼才答應下來的？」
「也就是說，我的加入，讓你，不對，是讓你們感到不愉快了嗎？」
蝴蝶忍驚訝地睜大雙眼，「原來你知道。」
「算是吧，對於背負著仇恨的你們，像我這種優哉游哉的傢伙，根本不值得信任。換言之，我就是你們眼中的異類。加上和炭次郎的關係，大概會收到雙重的討厭吧。」
「如果不是產屋敷，哦，我也得改口叫主公了嗎？真是拗口。嘛，言歸正傳，如果不是他開口，恐怕你們根本不會接受我，對嗎？」
周揚毫不在意地指出他們心裡的想法，而蝴蝶忍也沒有否定。
「既然你心知肚明，那麼我問話也會變得簡單許多。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沒有背負血海深仇的你，為什麼要加入我們？只是因為主公大人的拜託？不是這樣吧，因為到了現在，你也沒有對主公表現出任何一點點的尊敬。」
「原來如此，不知道我的行動理由，你感覺到了不安嗎？」
事實就是如此，一個不知深淺，不知緣由的人，如果就這麼出現在身邊，任誰都會感到不安。
「也不能說完全沒理由，只不過，你們或許無法接受。」
「能不能接受，是我們來判斷的。」
周揚也沒有否認這點，於是簡單直白地回答道。
「其一，因為我是人類，以立場而言，我沒有理由加入袖手旁觀，尤其在見識到鬼物那種扭曲的個性之後。至於其二嘛，大概是因為有趣吧。」
「我呢，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明確想要做的事。對我來說，就算是旁觀也無所謂，所以，能支撐我行動的理由，大概也就剩下有趣這兩個字了。」
周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到這個世界，只是進行觀測和記錄，讓這個世界可以作為世界之書，填補到圖書館里而已。所以，這裡的一切，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還是往壞的方向發展，其實和他沒啥關係。
能讓他以絕對意志介入的，到現在也只有《漆黑的子彈》那個世界，其餘的，如同《空之境界》，《龍之界點》，他行動的理由，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有趣。
因為只是旁觀太無聊，所以想要介入，僅此而已。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永遠十八歲的陽光大男孩，沒有太多餘的執念。
「真是令人不快，你的行動理由。事先說明，我們可不是因為好玩才斬殺鬼的，如果你是抱著有趣的想法才加入的，那我勸你最好離開。因為我無法保證，我們能夠冷靜地看待你，忍住對你拔刀的衝動。」
有趣，哪裡有趣了？他們是背負著什麼樣的覺悟在行動，這個人真的明白嗎？還是只是在過家家？
不得不說，周揚的死亡發言，再度引起了蝴蝶忍的不快。
不過，這一次，周揚沒有沉默以對。
「蝴蝶忍，你也好，其他人也好，還真是天真的可以。難怪能成為首領的，只有一個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病死的人。」
「如果你們無法理解產屋敷這麼做的用意，那我也無話可說。假如你們想要朝我拔刀的話，我也隨時奉陪，當然，你也一樣。」
說著，周揚還舉起了一根手指。
「還有，面對我的時候，沒必要勉強自己笑哦，儘管用你的真面目來面對我吧，無論是多麼黑暗，我都會好好的包容下來。說過了吧，你很像我的朋友。」
就連那份壓抑著的，名為復仇之心的黑暗，也幾乎和天童木更一模一樣。帶著面具去對待他人，想必很難受吧，那至少，在面對我的時候，可以稍微放鬆一些。
大概沒想到會被這麼直接揭穿，蝴蝶忍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緊接著便是無窮的怒火。假如周揚是為了激怒她的話，那很明顯，他成功了。
「我對你，果然是討厭的。」
「啊啊，經常被人這麼說，我早就習慣了。請務必再討厭我多一點。」
蝴蝶忍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討厭他的人，但周揚相信，他們最終都會成為自己的朋友。因為能讓人放下心防的人，並不多。
「這份態度也很令人不快。」
話雖如此，但蝴蝶忍也沒有任由自己的情緒暴走，因為有句話周揚說得對。那就是，為什麼產屋敷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他應該知道周揚和鬼殺隊格格不入，而且沒有對鬼的怨恨，忠誠似乎也得不到保證，還會引起【柱】的敵視和不安。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這麼做了，那麼理由呢？
不得不說，蝴蝶忍想得太多，反而想不到重點。理由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嗎？那就是多一份力量也好。
能不能得到信任，會不會遭受排斥，這都不是產屋敷需要考慮的，作為一名統帥，他只需要讓這場戰爭勝利就夠了。
當然也不能完全無視下屬的意見，但他明白兩者之間，選擇前者能最大利益化，因此便做出了選擇罷了。蝴蝶忍無法理解，只是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不同，就如同在對待炭次郎的問題上。
他們只能看到局部，而產屋敷卻看到了全局，僅此而已。
「好了，沒必要勉強自己去想，現在還是帶我參觀一下【蝴蝶屋】吧。」
不知不覺，一棟古色古香的宅子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而這裡，將是周揚在這個世界里的第一個據點。。